《与“骄狂的日本”斗争》清水美和著

　　讲谈社 2005年9月版 定价：1785日元

　　《入来文书》朝河贯一著 矢吹晋译

　　柏书房 2005年8月版 定价：9975日元

　　朝河贯一（1873-1948）是20世纪日本和平学的缔造者，也是一位被忽略的重要思想家。他出生于旧日本二本松藩，1895年毕业于东京专门学校（现在的早稻田大学），并赴美国留学。1903-1906年，他在美国任教，日俄战争结束，进行谈判时，他正好在波茨坦，1904年他出版了其和平学代表著作之一《日俄冲突》，他的另一本和平学代表作《日本的祸端》于1909年出版。1907年，他成为耶鲁大学教师，直到1942年获得名誉教授称号并退休。他的另外两本重要著作是1904年出版的《日本的早期制度生活》和1929年出版的《入来文书》。

　　2005年是日俄战争结束和《波茨坦条约》缔结100周年。而早在《波茨坦条约》缔结之际，当时在美国学术界非常活跃的朝河贯一，就提出了一些具有先见性和现实意义的重要建议，他呼吁当时的日本政府和国民放弃霸权扩张的道路，与亚洲邻国和平共处，但由于当时日本国内对日俄谈判存在的争议和当时日本政府对言论自由的压制，他的声音没有能传达到日本国内，也没有能阻止日本此后的侵略扩张。在二战结束60年之后的今天，重新聆听朝河贯一在近一个世纪前的声音，似乎能给人不少新的启示。

　　为了纪念这位被忽略的思想家，日本《东京新闻》资深编委清水美和，出版了新书《与“骄狂的日本”斗争———朝河贯一和日俄条约谈判的内幕》，这本书完整地介绍了朝河贯一在日俄战争结束前后的思想与活动。他作为历史学家，对日本的封建制度研究有着很深的造诣，此外，他也是当时在美国的著名外交评论家。日俄谈判时，朝河贯一以民间观察员的身份参加了波茨坦会议，他的理想主义色彩和自由主义理念，对当时成为双方谈判指针的耶鲁大学谈判案起到了重要影响。耶鲁大学谈判案除了延续美国的“门户开放”、“机会均等”等外交原则外，值得关注的是，它还要求战胜国日本放弃赔偿金和割让领土等诉求，这与朝河贯一的努力不无关系，但遗憾的是，后来《波茨坦条约》被日本舆论批评为软弱的条约并在日本国内遭到强烈抵触，日本也由此走上了与朝河贯一的希翼相反的帝国主义道路。1909年，朝河贯一出版了《日本的祸端》一书，对日本的膨胀发出警告，要求维护中国的权益，并对日美对立的前景感到担忧。1915年，他还亲笔致信大隈重信，就日本的对华外交提出三点建议：日中互利共进；中日做健全的友好邻邦，帮助中国摆脱西方列强束缚，实现东亚独立主权；由中日的共同进步来实现健全的东西方关系。不幸的是，他的努力并未奏效，正如他早就预见的那样，日本发动了二战，走上了侵略中国的道路，并通过偷袭珍珠港与美国开战，最终以失败告终。尽管在正式的历史文件中，朝河贯一的名字消失得无影无踪，但作者清水美和还是从一些重要的史料中追寻到了这位思想家的足迹。

　　在出版《日本的祸端》之后，朝河贯一对伊藤博文和大隈重信等日本政治家的外交姿态感到失望，停止了他的外交评论活动，而专注于他的本业历史学，尤其是日本中世纪的比较法制史，《入来文书》就是这一阶段的重要学术成果。所谓入来文书，是记载鹿儿岛县萨摩川内市的入来地区的入来院家和其他诸家思想的古文书群，里面记录了从1135年至1870年的日本领地继承、土地买卖、裁判等珍贵史料，1929年出版了英文版。日本横滨市立大学名誉教授、著名的中国问题专家矢吹晋前后花了四年的时间准备，并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将这部英文版的日本学者著作翻译成了日语。这本厚达720页的大部头著作，在海外受到的评价一直高于日本国内，美国历史学家、前驻日大使赖肖尔就认为，日本对封建制的理解，受到了朝河史学的影响。这本日本中世纪史的学术泰斗之作，此前虽然曾三度被翻译到日本国内，却一直没有能全面、准确地反映朝河贯一的史学观，“朝河外交论”不仅没有影响到日本的外交，连朝河自身都被历史所遗忘，这不能不成为日本史学界的一个代表性符号。作为译者的矢吹晋表示，“希望今天的日本，能从朝河史学的悲剧，看到日本史学界的悲剧，并从国际的视野中看待自身的历史，不要再次误失了和平发展的良机。”

　　□文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