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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集]随伊迷路为寻花

http://cul.sina.com.cn 2006/01/27 09:48   新京报

  

  《我的音乐往事》李欧梵著江苏教育出版社2005年12月版定价:23.00元

  听音乐和看电影一样,是习惯,有瘾头。李欧梵的另一特色是能将听觉用文字写出来,还能将视觉用文字记录下来。

  他的听觉与视觉都敏锐,几十年交织一起相安无事。

  □书评人 小洲

  李欧梵喜欢以个人的生活形态写文章,文学评论如此,音乐往事也如此。但他写音乐比他写文学有趣,擅长在听觉里引述故事,读起来能引发读者对情节的想象,轻松进入到叙述的状态中。他的阅历和经历都多,又喜欢在细节上纠缠啰嗦,欧洲、美洲、亚洲像值班医生一样,轮流细心地调制他的视听品位,竟益发显出私人的音乐情趣来。他能以67岁的年纪念念不忘30年前的失恋,顺带着把勃拉姆斯《第三交响曲》都泡在眼泪里,性情放达至此,写作《我的音乐往事》走笔更加随意,情感更加肆意,文字间也更有情意。

  在他的笔下,音乐旋律像寒流一样提神,音乐往事如酒一般醉人。他叙述音乐的特点,能够随心所欲地将古典音乐连同它们的作曲家们信笔拈来,逐个品评。大概太喜爱勃拉姆斯,李氏的音乐文章里到处都留有勃氏的影子,这是一种不自觉的私心杂念,就连“倾听贝多芬”的文章里,都能将老勃牵扯进去,要遇见较真的读者,恐怕不会原谅。其实李教授最精彩的是谈论音乐之外的趣事,他纵横四海、见闻广博,对音乐家的私情秘闻着意搜罗,像私家侦探把你拉到一旁,讲的是柴可夫斯基同性恋的故事和他维持九个月的婚姻。他亲见伯恩斯坦在演出之后激情拥吻维也纳交响乐团首席小提琴手,尴尬的场面证实了这位音乐才子的双性恋倾向,成了短文“同性恋音乐家”津津乐道的话题。最好玩的是,他还加进这句话:“我受白先勇之托举出柴可夫斯基的例子来谈西方音乐界的同性恋,初步目的只是为了证明一个事实:音乐界———甚至艺术界和文学界———中的同性恋者极多,至于原因如何界定,这有待专家们的研究。”足以令人佩服他绕弯子的功夫。即使读者没有跟着白先勇去纽约看昆曲加歌剧的现代版《牡丹亭》,也有机会从他的书里饱尝《图兰朵》中那首“茉莉花”经由普契尼改变成意大利歌剧的奇怪口味。而他巧手调制的这道“音乐拼盘”,让读者随他在金色大厅外面大开了眼界,品尝了新鲜。

  《我的音乐往事》全书共分四辑:纸上飘过的音符;不朽的灵魂在乐谱上行走;涉过乐海;一个乐迷的音乐拼盘。其实这样分类并无意义,李欧梵写音乐原本就信马由缰,情随意走,惟恐天下不乱,却也排闼可喜。也许是陈酒愈醇,50年前克莱伯指挥《费加罗的婚礼》老唱片,经了李教授指点,莫扎特的韵味便与今天全然不同。究竟是走火入魔,还是修身养性,他能感受到音乐故事里的惊鸿一瞥,香艳得令人如醉如痴。把这些都理解为情绪和精神的寄托,似乎没那么简单,即便他只在自己的想象中狂欢,仍然需要足够的定力来保持这份修为和素养。

  听音乐和看电影一样,是习惯,有瘾头。李欧梵的另一特色是能将听觉用文字写出来,还能将视觉用文字记录下来。他的听觉与视觉都敏锐,几十年交织一起相安无事,红花绿叶相得益彰,积累出版《我的音乐往事》和《我的电影经典》两本书,像卡拉扬指挥的《玫瑰骑士》,独白、和声、对位、二重唱、三重唱、四重唱接踵而来。只是我喜欢的《二泉映月》在小泽征尔指挥下,被波士顿交响乐团演奏得怨诉交加,李教授充耳不闻视而不见,到底有些私心不满,说《我的音乐往事》就欠一笔,看李欧梵何时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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