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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民工的“年”

http://cul.sina.com.cn 2006/01/28 10:10   今晚报

  农民工回家过年,有个先决条件——不被欠薪,倘若撒播在城市的汗水换不回象征收成的钞票,就收拾不起疲惫和思念肩挑背驮追赶汹涌的返乡民工潮。

  在我那平常几成空壳的村庄里,到了年根以后才会热闹上几天,乡里乡亲谁都心知肚明,不返乡过年的只有两类人,一类是混成民工头在城里买房扎根的,一类是被欠薪扯断了归乡路的。

  我是农民工的儿子,28年前父亲健在的时候,年根我站在路口顾盼,看到父亲满身尘灰的影子,立时变作惊喜的小鹿朝熟悉身影奔跑如飞。我的顾盼化成灰烬之后,故里的孩儿们,沿袭着我当年的姿势与情态。城市在变,农民工孩子年根等待亲人归来的模样与心情一直没变。

  近日,我遇上一件棘手的事情,阳历年前一位木工师傅找到我,他向一位包工头讨取一笔被欠了一年的薪水,分文无着反被痛殴了一顿,喘口气胸口都疼,找有关部门,竟被当成皮球踢。我从他身上看到父亲当年的影子,看到了还在劳苦中的乡亲农民工影子。有意帮他,带他报了案验明二级伤。派出所警力不够,这事被撂下了,只身在外的木工师傅吃饭快成问题了。他过年前能否拿到赔偿金和薪水与妻儿团聚?我不由茫然而内疚。

  “年”是一只

怪兽,专咬过不上年的人心尖,他们痛并承受着。近读一篇小说《我们的路》,写农民工的生存状态,小说结尾主人公过完年又踏上打工路,作者写了这样一段话:“哭吧孩子。哭是你的权利。等你长大了,你就会理解,在历史上的某一个时期,城市和乡村是如此对峙又如此交融……所有的乡里人,都无一例外又无可挽回地被抛进这对峙和交融的浪潮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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