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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狗吃月亮

http://cul.sina.com.cn 2006/02/01 11:34   今晚报

  古人相信戌之神为狗,并由此派生出天狗的传说。这传说中的天狗,在《山海经·大荒西经》已有所记载。

  到了唐代,《博异志》描写一只白色神犬。故事讲,南阳张遵言落第,返乡途中夜宿商山。在驿馆的东墙下,发现一只小白狗。这狗“大如猫,须睫爪牙皆如玉”,“凝白耀人”。张遵言怜爱它,把它养在衣袖里,昼同行,夜同寝,四年如一日,宁可饿着自己,也
不肯亏待小狗。这白狗原来是“太白金星精”。一天,张遵言命遇灾厄,当死。小白狗化为白衣人,身高八尺,救他一命,报了恩。

  在这段志怪小说中,作者嵌入了一些五行符号,这些符号与戌狗的五行方位是相符的。如小狗白色,合于五行之金色白;以五声对应五行,其中商声相对于西方、相对于金行,———描写小狗落难于商山,应是出于这一设计;至于小狗委身东墙下,金主西,落在东墙下,颇有点碰壁的味道。

  狗与太白金星的关系,源于古人对于戌狗居西的联想。这联想,还涉及二十八星宿神的组合。我们知道,二十八宿神以

十二生肖为框架,增加相类的动物而组成。在二十八宿神中,对应于戌狗的,是娄金狗,附带奎木狼。天狗星官、太白金星、娄宿星神等等,星空中的“天狗”不一而足,古人以丰富的联想,将它们编织为
神话
般的天文故事。

  天狗还生出一种民间俗信,即天狗吃月亮。旧时民间以此解释月食乃至日食。五四新文化时期,郭沫若的新诗创作激情喷涌,他吟咏涅槃的凤凰,也放歌《天狗》:“我是一条天狗呀!我把月来吞了,我把日来吞了,我把一切的星球来吞了,我把全宇宙来吞了。我便是我了!”天狗吃了月亮吞了太阳,天下人就得有补救的举动。谚语所谓“天狗吃月亮,地下放炮仗”,又说“天狗吃月,脸盆子敲缺”,“破锣破鼓好救月”。一是要放炮,一是要敲鼓敲锣敲盆子,相信弄出响声来,这么一吓,天狗会吐出月亮、吐出太阳。

  天狗吞太阳,特别是吃月亮———吞太阳大约由吃月亮扩展而来,其实是五行生克之说的衍生物:戌狗居西,西方属金;月兔为卯,居东,东方属木。天狗吃月亮,金克木。

  射天狗也成为一种传说。这是关于生育习俗的传说,隐隐约约之间,与月食日食有些关系。辽代王鼎的传奇小说《焚椒录》记懿德皇后故事,讲其出生:“母耶律氏梦月坠怀,已复东升,光辉照烂,不可仰视,渐升中天,忽为天狗所食,惊寤而后生”。这个故事,将天狗食月与怀孕产子融为一体。

  射天狗,则有一位张仙。清代山东潍坊民间年画有《张仙图》。看那张仙,弯弓控弦,他射的是弹不是箭———民间以此讨口彩:“弹”即“诞”,所以民间讲张仙送子。至于天狗,潍坊年画将其绘为神犬双翼的模样。画面五子游戏于张仙周围,这又反映了有关张仙俗信的另一个内容:他不仅送子神还是儿童保护神。

  张仙的传说大约起于蜀地。张仙,一说是名叫张远霄的蜀地道人,宋代的文学“双子座”苏轼和苏辙,相传就是他送到苏家的。蜀地的另一位名人———五代后蜀的亡国皇帝孟昶,也被传为张仙。

  张仙的俗信起自南方,流传至北方。天津天后宫有一座张仙阁。在辽宁,上世纪30年代《义县志》记,张仙像分为站立、安坐两种样式:“某妇生子弥月后,则由某妇母家购张仙站像,赠之使供,取其宜子。该子成室后,则张仙换用坐像,表示宜子有功。”希望他做婴孩的保护神之时,就请他站在寝室门后;孩子长大成人,张仙功德圆满,就请他坐下来,歇歇脚。只因射天狗、护儿童有功,相信张仙的老大娘,要“赐坐”给他了———换上一张坐像张仙。中国人造神也诚,役神也妙,此又一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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