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闭症让我的想像力比较丰富，正好用来写童话。

　　写作也会上瘾的，就像我们存钱，存了一万还想存两万。

　　我也是一个弱者，惟一的反抗方法就是写了不发表。

　　秘书，也是我能做得好的职业，我能把政策写得特生动。

　　我比孩子童心多多了，包括我7岁的女儿。她比我老多了。

　　因为不愿意自己和其他作家的作品出现在同一本刊物上，１９８５年，专门刊登郑渊洁作品的《童话大王》杂志创刊。从小一心想当时传祥式掏粪工的郑渊洁，歪打误撞般撞开了他的童话人生之门，他创作的招牌式人物皮皮鲁，更成为一个有血有肉的文化符号。

　　１９８１年“出生”的皮皮鲁２月１０日在南昌迎来了他２５岁生日，郑渊洁、追随多年的铁杆粉丝以及与皮皮鲁同年同月同日生的“超级读者”等２００多人举行盛大庆典。在生日会上，郑渊洁宣布授权皮皮鲁和鲁西西为长影世纪城吉祥物。继出版皮皮鲁总动员丛书之后，２１世纪出版社与郑渊洁签署了《鲁西西总动员》《舒克和贝塔历险记》等全面合作协议。

　　６个月的郑渊洁

　　■对话郑渊洁

　　坚持是为了——写一个后人不容易超过的极限

　　记者（简称记）：《童话大王》是中国发行量最大的纯文学月刊，月发行量最高时逾百万。你为什么要写２０年？

　　郑渊洁（简称郑）：《童话大王》创刊一年后的１９８６年我在庐山参加一个作家会议。在会上有一位作家突然说：“咱们这里有人不知天高地厚，居然要办一本自己写的杂志，真是无知！”我觉得《童话大王》之所以坚持了这么多年，这个作家的这些话起到了最直接的作用。当时我并没反驳他，但从此以后我不再出席任何会议。一是那人的语言刺激了我，我知道我要想进步往往是因为听了鼓励的话，而非那种挖苦的声音；二是那些会议上别人的所谓讲话我听不懂，是真听不懂，不是挖苦别人，你知道，我只上过小学四年级就发生“文革”了……

　　记：只是为了争口气就二十年如一日了？

　　郑：我也不只是较劲，这个过程其实要坚持下来也不容易。这么多年来之所以不怎么外出了，还与自己的时间有关，当时跟出版方签了合同，规定每月一日交稿，一期的文字量是七万字，晚交稿一天就会影响从印刷到发行的所有环节，我没有时间再从事什么社交活动，因为我出门前后的三天时间都静不下心来写作。

　　对我来说，这么多年来，我的眼睛与思想是不离开生活的，但躯体是要离开生活的。

　　记：一个人２０多年做一件事，你是否想过放弃？真的不厌倦？

　　郑：开始我想，要是我能坚持１０年也就不错了，可是你知道写作也会上瘾的，就像我们存钱，存了一万还想存两万。我今天所做的一切可能都跟我的性格有关，我从小就有比较明显的自闭症，不太会跟什么人交往，去年以来我露面的机会多了反而没这种感觉了，因为今天我接触的人多是二三十岁的人，不是一代人了，我感觉他们都很让着我，以前上学、当兵、当工人……各个时期我的人事关系都不咋地。

　　自闭症让我的想像力比较丰富，正好用来写童话。结果写到１０年后，我就想干脆写一个后人不容易超过的极限，写２０年吧，至少我多写一年别人超载的难度就增加一年，呵，我听说现在有位台湾女作家也在开始写一本一个人创作的杂志，她要想超过我不容易，因为我前边有２０年的底了，我还在写呢，只要我写一年，她那就算白写，呵。

　　出丛书是为了——学习《哈利·波特》商业运作

　　记：怎么想到要出版“皮皮鲁总动员丛书”？

　　郑：除了我自己和读者对皮皮鲁的偏爱，我也受了《哈利·波特》的影响。

　　二十年来我一直拒绝商业操作，谁出版我的作品我都约法三章：不见媒体、不报评任何奖项、不签售。这几年《哈利·波特》很热销，显然这套书的商业运作很成功，有不少媒体问我为什么哈利·波特比皮皮鲁小十几岁居然这么火。我也想试一下商业包装是否有效果，就签约出这套丛书。结果证明确实不一样，以前我的书每年正常印刷是６０万本，这套丛书共３０本，先推出了１０本，这１０本在一次订货会上就订出了１５０万册。

　　记：你怎么评价《哈利·波特》？

　　郑：我只看了其中一本的开头，看了几眼感觉不错，但没再看下去。我从小看书想到最多的一句就是“这人要不这么写就好了”，包括看《三国演义》时也这么想。

　　为什么看了《哈利·波特》也这么想？我曾写过一个《罐头小人》的童话，说皮皮鲁打开一盒午餐肉，发现里面有五个罐头小人，许多人想研究这五个小人是怎么回事，而皮皮鲁想办法让他们获得自由，这是我认为对的写作思路，假如说要写怎么把午餐肉变成罐头小人——先在微波炉里微着，再撒泡尿，再在太阳底下晒半小时，再在雪地里埋两天你就成功了……我认为《哈利·波特》就是讲这样一个类似的故事。

　　辞职是为了——得到一个王朔怀里那种待业证

　　记：你说要想进步往往是因为听了鼓励的话，你的鼓励更多来源于谁？

　　郑：读者，还有少数朋友。

　　记：很难想像你的朋友们是什么样的。

　　郑：不多，但住所周围的不少人慢慢就成了朋友，比如修自行车的，送奶的，我博客上还写道一个流浪汉朋友，我常跟他聊天，但他不愿意自己的生活被打扰，曾有网友愿意为他提供睡袋什么的，他都拒绝了。我有时给他送点烟，因为我从不抽烟不喝酒……

　　记：这是好习惯啊。

　　郑：我其实并不认为那就一定是多大的好习惯，记得一次刘恒说他曾在和平门附近的破楼里写作，写到半夜写不下去了，身边又没一根儿烟，小卖部也关门了，他急得一路从楼梯里走下来捡了七个烟头，回去找张纸裹在一块儿抽了，终于能写了……我特羡慕他这一幕。

　　记：我知道你也曾当过编辑，后来出来单干，你是否是个不安分的人？

　　郑：我原来在的那个单位对我不薄，不仅给我这个小学肄业者评了副编审职称，１９９３年我居然还被评为北京十大杰出青年，可笑吧？

　　曾有领导找我谈话，说你的《童话大王》有那么好的社会和经济效益，能否也通过其他方式给咱们杂志也做点贡献啊？其实最早我曾跟领导说过干脆那本杂志都由我来写算了，没被采纳，我才跟外面合作办《童话大王》的。正当我做好一些准备工作要肥水回流时，某位领导有些不乐意了，不但没合作成，我的聘留都成了问题。那会儿有政策，工龄满３０年可以提前退休，我１４岁当兵，到１９９９年我就能退休了。我说不办，说这么年轻退休会折寿。我想起来有一次饭局上，王朔曾从怀里掏出个小本儿来，说那是最牛的证儿：北京市城镇待业人员求职证，我觉得特牛，特羡慕他，离能办退休还有一个月的时候，我就去辞职得到了这么一个证儿。

　　记：你如今是否特有成就感？

　　郑：还行吧。

　　记：名气给你带来了什么？

　　郑：好坏各占一半。比如那天我带我的女儿去赛特，她穿着一件白雪公主式的衣服，商场里有一个造型很卡通的童床，我突然想到她要在那张床边照张相一定很棒，就拿出相机要拍，结果服务员很不客气地大声制止我。我生气她不应该当着我女儿的面那样指责我，我女儿当时被吓得很紧张。要在以往我早跟她较真儿了，可我感觉那人认出我来了，就不敢了。

　　写作是为了——完成必须完成的一个生理习惯

　　记：你设想过如果不是名人的生活吗？

　　郑：老想，设想我的孩子与我一起住在筒子楼里，我还在工厂干着看水泵的活儿，每天上班按一下绿纽，下班按一下红纽。作家看水泵的人肯定不少，比如张恨水……呵。

　　记：家人对你影响大吗？

　　郑：从小没人认为我会成作家，包括我的父母，我从小就没有压力，我不成是众望所归，成了那是天上掉馅饼，尽管我上小学二年级时有一篇作文登在校刊上的经历对我很重要，当时我认为这个世界上写作没人能超过我。

　　可是如果我父母因此就希望我当作家的话我现在肯定没戏。我劝告所有父母对孩子有什么期望千万不要表现出来，说出来准不成！

　　记：所以你的孩子可以不上大学。

　　郑：我对我儿子没什么期望，但他１８岁要自食其力。他从没沾过我一分钱的光，惟一的例外就是他淘汰的手机会卖给我，只是我有一天突然发现，同一个手机他连续卖给我三次……

　　记：你准备写到多少岁？

　　郑：也许写到８０岁，现在我的写作已经与金钱没关系了。写作对我而言已经是必须完成的一个生理习惯了，我是早睡早起的人，一般是从早晨八点写到十一点，现在不是开始折腾博客吗，把黄金时间就让给它了。

　　现在写了好多东西都没有发表的欲望了，至少有五六百万字没发表了，比如《我生命中的５６朵花》，将近３０万字，写的是我生命中的５６个女人，包括我的母亲、女儿，这部郑渊洁自传式的作品也许在我有生之年是不会发表了，因为记述的多为真实的人物，我怕发表了有人会找我算账，呵。

　　给成年人写的长篇小说我已经完成了２３部，有七部发表了，遭到非议是在第七部时，有人抨击我说不应该在儿童文学中写到性，我这人就是这样，遇到矛盾我会躲，因为我也是一个弱者，惟一的反抗方法就是写了不发表。

　　想演杀人犯是为了——扮演生活中不可能充当的角色

　　记：你怎么看在儿童文学中写到性？

　　郑：我认为应该对孩子们进行一定的性教育，因为我就是从那个性教育匮乏的年代走出来的：我１４岁当兵时第一次遗精时我吓坏了，甚至跑去报告领导说我生病了，结果弄得全连都知道这事儿了成了一大笑话，这对我当时的心理影响非常不好，很长时间生活在阴影里面。

　　记：如果不靠写作为生，你会做什么？

　　郑：现在我知道了，以前不知道，首先我可以当电视节目脱口秀主持人，已有合作者了，春节后不久就要进入角色。这一发现源自我儿子亚旗，他看了很多国外的脱口秀节目，其中有一个美国黑人女主持人很棒，他就很兴奋地跟我说“我觉得这活儿你也能干”，还弄来很多她的影碟让我看。从去年露面以来我已经做了１００多场电视节目了，从最初的“鲁豫有约”打出品牌到后来的节目，收视率都很高，这东西就是上去之后控制场面。我也想当演员，想演杀人犯、毒枭等反面人物，因为这些是生活中不可能充当的角色。

　　还有一个适合我的职业就是律师，给儿子编完教材《皮皮鲁和４１９宗罪》后，我对法律有了较全面的掌握。秘书，也是我能做得好的职业，因为我是一个有条理的人，我也能写，能把政策写得特生动。

　　记：你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郑：（沉思）最大愿望是７０岁时再生个孩子。我喜欢孩子，从他们身上能看到我成长的过程，另外，我需要有人来花我的钱而我不会心疼。我比孩子童心多多了，包括我７岁的女儿。她比我老多了。

　　记：你很成功了，人生几乎没有遗憾？

　　郑：有一个遗憾的事，其中我是反面角色。１９８３年左右吧，我跟当时一个同事翻脸了，我觉得我不对，虽然我道歉了，但并不能弥补我的遗憾，他后来得癌症去世了……要有机会的话，我希望通过你的文章能让我说出来。不管他后来是否还记得这事，我自己一直不原谅自己，这是我惟一对不住人的事。

　　记：你怎么评价自己？

　　郑：一个著作等身的文盲。我从小到大从头到尾看完的书真不多，《堂吉诃德》《古文观止》《大林和小林》，就这几本。儿童文学作家中张天翼是最让我敬重的。他今年诞辰一百周年，我要操办他的纪念活动，最近出版的他的童话全集的序是我写的，他是一流的童话大师，我不明白他的名气为什么不如安徒生大。

　　■现场

　　皮皮鲁兄妹成了吉祥物

　　伴随着洛兵谱曲、郑渊洁作词的《中国男孩皮皮鲁》歌曲的首次播放，１０日下午，在南昌市隆重举行的皮皮鲁２５岁生日庆典上，数百名读者从全国各地云集江西电视台大演播厅，为皮皮鲁过生日，关凌主持。除中国作家协会书记处书记高洪波到场祝贺，郑氏好友崔永元、月亮姐姐等也通过视频祝贺。

　　在生日会上，郑渊洁宣布授权皮皮鲁和鲁西西为长影世纪城吉祥物。长影集团党委书记刘丽娟到场一起为长影世纪城吉祥物皮皮鲁和鲁西西揭牌。郑渊洁和２１世纪出版社当场签署了《鲁西西总动员》《舒克和贝塔历险记》《大灰狼罗克》等全面合作协议。

　　在２月９日上午，郑渊洁曾在南昌为中小学语文教师演讲了三个小时“郑渊洁文学创作和教子心得”。郑渊洁曾说，皮皮鲁、鲁西西等童话人物都是他的孩子，皮皮鲁无疑是给他带来好运的得益之子、最出彩的男一号，所以给最偏爱的皮皮鲁出丛书开小灶，也不足为怪。

　　皮皮鲁不同时期的不同形象，有明显的时代印记。

　　■声音

　　皮皮鲁身上有郑渊洁的影子

　　同事王庆杰（《东方少年》副主编）：《皮皮鲁外传》最早就是在《东方少年》上发表的，连载期间单期杂志的发行量就达到了４７万册。郑渊洁创造了一种被称为“热闹派”的童话创作风格。

　　皮皮鲁身上有郑渊洁的影子，只有这种透明心灵的人才可能写出这样的作品来，文如其人，我一直认为郑渊洁身上有我敬佩的一面。

　　同行杨鹏（青年儿童文学作家）：皮皮鲁系列作品对我影响最大，大一后我开始创作童话，郑渊洁是我最主要的一个师傅，从写作风格上很受郑渊洁的童话影响。从我的性格成长来看，我也直接受到皮皮鲁这个“人物”影响：他正直、顽皮、富有想像力、不受规矩约束，尤其是不虚伪。在我最最困难的时候，我想到最多的是两个人：我父亲和郑渊洁。现在想来，皮皮鲁在某种程度上是少年的我心目中文化英雄的化身。

　　评论家宗介华（中国儿童文学研究会会长）：作为一个作家，这么多年郑渊洁一直在为孩子们写作，孩子们很喜欢他。但有个很奇怪的现像，那就是某些文学评奖者不愿意给他奖项，说他的童话胡编乱造，有时甚至一票都不肯给郑渊洁，而轮到孩子们投票时，他又几乎总是第一名！

　　不管怎么解释这一现像，皮皮鲁的鲜明独特形象已经深入人心，他不是个高大全式的好学生，顽皮捣蛋又聪明可爱，是有血有肉的人物符号。

　　读者陈天皓（某小学四年级学生）：我是二年级暑假在新华书店读到第一本郑渊洁叔叔的书的，《３０９暗室》《五个苹果折腾地球》，我拿起就看，舍不得放下。我常想要是自己能有皮皮鲁那样的经历多好啊，我更希望生活中有皮皮鲁式的好朋友！

　　１９８５年５月１０日，郑渊洁收到两本《童话大王》创刊号，在当天的日记中，他有如下记载：《童话大王》创刊号样书两本到！！伟大胜利！！！当期的印数是１３万本。当时他想，只要完成３期就是胜利。

　　■诞生

　　那天，世间多了个皮皮鲁

　　我第一次写皮皮鲁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了。

　　那时我２５岁。

　　１９７６年至１９８８年，我和父母“两地分居”。我在北京，父母在山西省会太原。

　　１９８１年１月２７日晚，我乘１８７次火车离京赴太原，我决定利用这次较长的假期写一部中篇童话。

　　２月５日是春节。太原过春节的风俗是串门拜年。我家也不例外，人来人往直累得母亲抱怨说脚后跟疼。

　　眼看着假期一天天过去，“非写不可”的日子逼近我了。我小时候就有一个不好的习惯，放寒假、暑假非到快开学时才突击恶写作业。这个坏习惯一直伴随着我，１７年来每月写《童话大王》杂志也是这样，非到临近交稿时才狂写，直累得头重脚轻。

　　２月８日是正月初四，“车到山前”的我开始在家构思中篇童话。我想写一部专门给男孩子看的童话，主角是男孩子，其性格顽皮，爱恶作剧，但本性善良，有同情心。

　　２月１０日上午，我开始给这位男孩子起名。我认为童话人物的名字应该与生活中的人的名字有所区别，应该有滑稽的成分，同时很容易被读者记住。由于他是中国孩子，他的姓氏必须是中国姓氏。我给他起了大约七八个名字。最后，我从中选定了“皮皮鲁”。

　　２月１０日是正月初六，疯狂拜年的太原人终于清静下来，我家也不例外。下午，我开始第一次写皮皮鲁，作品名称是《皮皮鲁外传——写给男孩子看的童话》。这天，我只写了数百字。

　　２月１１日，我进入了状态，写了９０００字。我的写作属于即兴写作，写前虽然也有“构思”，但那构思与作品完成后的故事情节大相径庭。从这天上午起，皮皮鲁开始拽着我走，上天入地，纵横捭阖，直累得我气喘吁吁。

　　２月１５日，我完成了《皮皮鲁外传》，共计３万字。

　　至此，世界上多了一个叫皮皮鲁的人。

　　从那以后，我以皮皮鲁为主人公写的童话已逾百万字。

　　——摘编自郑渊洁《我第一次写皮皮鲁》

　　■档案

　　父子俩都小学未毕业

　　皮皮鲁

　　年龄：２５岁

　　生日：１９８１年２月１０日

　　出生地：山西太原

　　家庭成员：爸爸、妈妈、小一岁的双胞胎妹妹鲁西西

　　教育程度：小学未毕业

　　爱好：玩儿

　　性格：勇敢、正直、冒险、富有想像力

　　郑渊洁

　　年龄：５１岁

　　出生地：石家庄

　　最高学历：小学四年级

　　谋生技能：熟练使用５００个汉字，在计算器的支持下会四则运算。

　　最大特长：无中生有，胡编乱造，给人类提供一种叫童话的东西，据说“适合全家所有人阅读”，长达２９年之久。

　　■采访手记

　　他就是皮皮鲁

　　采访郑渊洁真是件愉快的事情，虽然当天晚上十点半我们才在电话中约定了采访时间，虽然因为他要赶中午的飞机我起了个大早赶到某咖啡店去只为了能聊上一个小时，虽然那天冻得我开始提问时都不在状态，虽然……得承认，与这位童话大王聊天，真是件快乐的事，比刚过的年都快乐呢，甚至，那天由他埋单的拿铁咖啡都比往日香醇。

　　我知道，这是因为他这个人的率真、幽默，以及与年龄“不相称”的纯洁与顽皮。问及他成功的秘笈，他显然也早就总结好了：“想像力是人类最大的财富！我和ＪＫ罗琳都是靠想像力挣钱的，比如说现在我就有些不礼貌，因为我跟你聊着天就走神儿了：我突然想到你的采访机是认识旁边这两本书的，——书是树做的，采访机是塑料做的吧？塑料据说是从石油里提炼出来的，而石油呢，是远古时代埋在地层下的树，我想这一下它俩就认亲了，回去以后我再想想这可能就是一个长篇小说……”而我坐在对面又何尝不曾走神儿？我当然没想到采访机与图书的姻亲，倒是总在琢磨一个问题：２５年来，郑渊洁和皮皮鲁，究竟谁成全了谁？

　　归途，仍有冷风扑面，却如醍醐灌顶：庄周梦蝶，是非又如何辨得清？郑渊洁就是皮皮鲁，皮皮鲁就是郑渊洁也。

　　信报记者 李冰／文 孙京龙／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