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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知录:音义联想的谐音双关

http://cul.sina.com.cn 2006/02/28 08:47   今晚报

  同一组语音(往往是一个词)却有不同的两种意义,这在修辞学上被称做谐音双关。谐音有完全相同的,也有大致相近的。这类现象,有的是故意制造,也有的是以讹传讹。

  刘禹锡的《竹枝词》自从被陈望道的《修辞学发凡》中“双关”一节引用以后,几乎就成了这一修辞格的典型范例:“杨柳青青江水平,闻郎江上唱歌声。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一个“晴”字,谐音“情”。以“情”说出景色,却以“情”作底盘。
有情、无情的意境,烘云托月,油然而生。谐音双关的作用可以分析如后。

  一、颂吉祥、念喜歌,祈求福祉。年画上画了一个胖小子抱着一条大鲤鱼,谐音“年年有余”。过年吃年糕谐音“年年高”。羊年来临时,大讲“三阳开泰”。周恩来说过,要把你们三杨(指杨得志、杨勇、杨成武)拿出去,就叫“三杨(阳)开台(泰)”。寺庙里的四大天王,一个魔礼青,手执宝剑;一个魔礼海,手执琵琶;一个魔礼红,手执雨伞;一个魔礼寿,手抓花狐貂。这四样东西就谐音“风调雨顺”,宝剑有锋,琵琶要调,下雨打伞,顺毛抚摸。吉祥语有不少都是借谐音而产生的。比如把“福”字倒贴着,谐音“福到”。蝙蝠形象不佳,但它与福同音,所以也要大大利用。鹿谐音禄,瓶表示平安等等,不胜枚举。

  二是忌讳谐音,避凶趋吉。据传,袁世凯要当皇帝,可是元宵节的“元宵”与“袁消”同音,所以他下令元宵一律改称“汤圆”或“粉果”。慈禧最讲迷信。她生于1835年,属羊。所有带“羊”字的戏名,一律不准使用。《玉堂春》里的一句唱词“我好比羊入虎口有去无还”使她大为震怒。封建时代的谐音忌讳繁多,弄不好就要杀头。以此类推,凡“生”、“笙”等音近字居然也在禁用之列。

  三、谐音产生寓意。曹雪芹是使用谐音双关辞格的大师。他的一部《红楼梦》真事隐(甄士隐)、假语存(贾雨村)、假正经(贾政、贾敬),原应叹息(元春、迎春、探春、惜春)等,不一而足。宝珠、宝钗、宝蟾、宝琴、宝玉谐音成“诸钗缠宝玉”也被人们看了出来。传闻纪晓岚时代有人上联出的是“两舟并行,橹速不如帆快”谐音鲁肃和樊哙。他对的下联是“八音齐奏,笛清怎比箫和”,谐音狄青与萧何。上联指文不如武,下联正好指武不如文。一个流传很广的笑话是:和珅(时任尚书)指着一条狗向纪晓岚(时任侍郎):“是狼(侍郎)是狗?”纪从容答曰:“垂尾是狼,上竖(尚书)是狗”,狠狠地回敬了一下。下雨不相亲,说是防“打伞(散)”了。正月不剃头指思旧(清政府高压)误成“死舅”。嫁鸡嫁狗原是“嫁乞随乞,嫁叟随叟”。

  四、制造诙谐,产生俏皮的效果。谐音双关可以产生动人的诙谐效果,令人捧腹。相声里有“用刀切西瓜,一刀下去,切成五大块儿,十小块儿”原来是用刀切一下,手捂着那大块儿用手去拾下边那小块儿,一共就两块儿。“8去一半是个零”原来指的是阿拉伯数字的字形。“老迈年高”解释成“老卖年糕,不卖别的”,毛泽东同志讲话时还引用过。

  五、谐音有时造成地名的演变。例如天津南开区的西湖村原名徐胡圈,五家窑变为吴家窑,八里带变为八里台。有些不雅的名称通过谐音改成更文雅的名称,如北京几个狗尾巴胡同就改为寿逾百胡同、锦帽胡同、高义伯胡同。小猪圈改成小珠帘,两个裤子胡同改成古直胡同、库司胡同。

  六、曲解其意。有人问为什么现在有的年轻人娶了媳妇就不要老娘了?答曰:你没听见,娶来的都是“

新娘”嘛。故意曲解新娘含义,制造笑料。

  近几年曾刮起一股在广告中借谐音双关乱改成语的歪风。各省市的语委和工商部门提出了纠正的要求,认为不得擅改成语,编造不恰当的谐音,纯洁广告语言,加大管理力度。比如,无胃(微)不治(至),胃药。净(尽)如人意,洗涤剂。饮(引)以为荣,饮料。终身无汗(憾),空调。衣名(一鸣)惊人,服装。骑(其)乐无穷,

摩托车。有杯(备)无患,磁化杯。咳(刻)不容缓,咳嗽药。此外,胡编乱造一些词语来做广告也是严重问题,如用“好色之涂”来宣传颜料,以“制冷鲜锋”来推销
冰箱
。近来,各地普遍出台的地方性法规直言地批评了这样的现象,提出了规范化的要求,是十分值得重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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