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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波九年祭·回忆——读王小波的书是最好怀念

http://cul.sina.com.cn 2006/04/16 00:16   北京娱乐信报

  智慧本身就是好的。有一天我们都会死去,追求智慧的道路还会有人走着。死掉以后的事我看不到,但在我活着的时候,想到这件事,心里就很高兴。

  ——王小波

  “读小波的书是最好怀念”

  记者(简称记):我知道昨天(4月11日)您去给小波扫墓了,本想陪同的,可是没给您打通电话。

  李银河(简称李):是,昨天去了好几拨记者。

  记:墓地在哪儿?

  李:在佛山陵园,清河北边。之所以选那儿是因为在那儿的山上看中了一块大石头,在那石头上掏了一个穴,就当小波的墓了。如果把他放在一块块的石碑群中,不符合他的性格。

  记:小波曾说,他若写墓志铭,会在“活过,爱过,写过”后面加上一句“书都卖掉了”,事实上他的墓碑上写的什么?

  李:就是“王小波之墓”,因为那字刻得都很大,没地方再写其他字了。

  记:我看到您博客上写“四月是最残忍的季节”,每年的4月都是这种感觉?

  李:是啊都是这感觉。

  记:小波被誉为中国的乔依斯兼卡夫卡,他走了9年了,人们每到这个时候都不忘祭奠他,为什么会对他念念不忘?

  李:大概还是因为他作品的生命力吧。一个人的作品的生命力不是靠人为的炒作能操控的,能有两年的就不会是1000年,谁也左右不了。

  

  “有人说我是慧眼识珠,能懂得小波” 信报记者孙京龙/摄记:最好的怀念方式是?

  李:就是读他的书。

  记:您觉得他到底给我们留下了什么?

  李:比较纯粹的美,我老引用孙郁的一句话,他说王小波这人是个奇怪的人,他不同于其他作家都是有传承的,小波不同,他似乎横空出世,在传统文学里找不到根儿。比较浅的理解就是他的写作是远离约束的,无论别人赞成或反对,他都不关心,他的文学最主要的就是无中生有的创造一种美出来,不管用什么语种,没有其他的杂念,或批评谁或赞美谁,这是他能超越时空的一点,他追寻的是内心最纯粹的文学。这是他的小说。

  另外,他的杂文传达了一些自由的体验,包括对时政的批评,至今都不过时。

  “小波的脑子是清楚的”

  记:您跟他生活了这么多年,认为是什么成就了他?

  李:有天才的一面,有人说天才就是勤奋,其实不是,他在想像力方面有别人不可企及的地方;另外就是修养,他看书非常快,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测的,以前他跟我说过他看书的速度是别人的7倍,有人说他看得不细,可问他所有细节他都知道。

  记:家庭的影响?

  李:家庭,那就是他爸爸妈妈生出的他的智商就高呗,呵,他的哥哥姐姐确实也都很优秀,都很聪明,这是遗传因素吧。另外,他在家实际上是最不受宠的,他小时候学习又不好,就拿数学来说吧,很奇怪,他会突然拿回个零蛋来,突然又拿回个奖来,原来他对功课一直都是自己琢磨,琢磨透了就可能全做对了,就会得高分,琢磨不出来就吃零蛋。他在家里不是太受宠,他的心里就总会有一股劲儿,要自己做得更好。

  记:三年前我请您到信报做客,您曾说小波是一个“浪漫骑士、行吟诗人和自由思想家”,他离开9年了,您对他的评价还是这样吗?

  李:这是我对他在爱情、小说和杂文三方面给的评价,三联生活周刊的朱伟就说我评价得很准确。

  

  每年花红柳绿时,她都要去“看望”他。李银河/供图记:王蒙最后都说:“他这个人太明白了。”您觉得对吗?

  李:王蒙应该说是不喜欢小波的,他是现实主义作家。但他这评价是恰当的,小波的脑子是清楚的,不像好多人对好多事看不明白。

  记:钟洁玲曾是小波作品的责编,她见过三次小波,说他的作品还没有进入主流文学的视野之内,今天仍然没有。生前小波也说过:“听说有一个文学圈,我不知道它在哪里。”他是一个局外人一般,究竟是谁排斥谁?

  李:可能互相排斥吧,主要是小波的创作与许多传统观念下的创作不是一个路数,他也没有流派,至今他的作品也很难归类,有他自己独特的东西,一个人的文字能够让别人一眼认出来那是不容易的,小波做到了。文学圈是很奇怪的,有些人是绝对不能接受小波的,甚至有的权威人士说“对于王小波这种畅销书作家不予评价”,事实上这绝对是对王小波的误解,他不是什么畅销书作家,他的畅销与希儿顿、丹·布朗的畅销不是一个概念,畅销书是一种完全娱乐性的商业的,根本不算纯文学作品,而小波的书绝对是纯文学,因为他的书畅销就说是畅销书作家,不客观。

  记:小波在天上也希望您生活得幸福,您生活得幸福吗?

  李:挺好的吧,至少是平静的。

  记:怎么想到要开博的?

  李:事实上是网站霸王硬上弓啊,有一天通知我说在首页上公告我开博客了,弄了张照片上去,我一看就开吧。之前他们跟我说了一声,我没太在意。

  “小波不死可能会开博客”

  记:小波在的话会开吗?

  李:可能会吧。他的博客应该是受欢迎的。博客就是网络日记呗,对我来说他的意义就在于有自己的一个交流平台。有人会有微词,说我们已经有话语权了,事实上我们很多活动内容是没有地方可发表的,博客是接近了言论自由的本意了,所以很受大家欢迎。

  记:刚开博时您写了两句话:“人有太多的工作要做是可耻的。”“人,诗意地栖居。”怎么解释?

  李:这话不是我说的,我的理解是,“人有太多的工作要做是可耻的”意味着你还在为糊口而奔波着,你还在生存的层面,在心灵层面还没达到自由的境界,也就是说还很不成功吧。

  记:我的理解是人有太多的工作要做是因为有太多的欲望,所以有许多事要去做。

  李:对,这也是一个理解,欲望太多就会影响自己享受人生,还拼命为物质打拼,这是很可耻的。

  记:诗意的栖居呢?

  李:福柯说,人的生活应当是一件艺术品,画家作画、导演拍电影、作曲家创造音乐……许多艺术工作都变成了一个行当,其实人的生活最应该是一件艺术品,如果你做到了这一点,你就是诗意的栖居了。

  记:小波的生活达到了吗?

  李:在他辞职之后的后半段应当是,之前也是做了很多他不想做的事,比如下乡、当老师那些阶段,也不是诗意就是一定要享受生活时才是,在你受苦难的时候也可以诗意些,让自己把生命这事好好想一想,好多人想不到生命的意义,人生到底是怎么回事,或根本不愿意想,不敢想,比如那些为了点小事就玩儿命的人,他们根本没想过生命是怎么回事。一个人要想诗意地栖居,必须得想生命这个事儿。

  “我俩的关系一点不世俗”

  记:最近我在看周国平的自选集,他有一篇对死的思考,经历了至爱者的离开,您怎么看待死?

  李:我觉得死一点儿也不可怕,如果我想明白了生,就能很坦然面对死,死谁也避免不了。

  记:可那种恐惧都有啊。

  李:小波死前的2月,我过生日,我写过在想死以后会是什么感觉,好像到处都冷冰冰的,实际上你想透了后一点儿也不可怕。活着又是什么呢?死是所有人的归宿,视死如归,就是消散了,什么都没有了。要是想透了就没什么可怕的了,为什么我们有就能接受,没有就不能接受呢?

  再说不坦然接受它你就不会快乐了,有很多人之所以不快乐是因为有些事明明没办法却不坦然接受,只好焦虑,既然是谁也没办法的事,为何不坦然接受?

  记:您说和小波不是帅哥和美女,您认为自己最吸引他的是什么?

  李:思想倾向很像,能谈得来,所谓情投意合,当时他的才能并非所有人都发现得了的。我自认为文学修养还可以,有人说我是慧眼识珠,能懂得他。我们的关系一点也不世俗,我们谈恋爱时,他父亲作为一个老干部还没平反,家庭状况从世俗看并不好。我大学毕业了他还在工厂,我理解所谓浪漫就是这样,不在乎对方出身与挣多少钱。在他看来我可能比较难得,不是一个俗女人。我当时根本没意识到我们两人的差距有多大,后来结婚了他才告诉我。当时我在光明日报,写情书给他寄到他厂子里了,据说引起了很大轰动,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这样。我母亲开始并不喜欢他,他的思想意识比较激进,毕竟“文革”刚结束,1977年。

  领结婚证是偷偷的,我没问题,我上班了,他是1978届的,算有单位的带薪的那种,有的学生已经很大了,他们班岁数大的都是30多了,他是26岁,也够大的了。

  信报记者李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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