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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教我读鲁迅

http://cul.sina.com.cn 2006/04/16 08:58   今晚报

  上世纪50年代中期,我20岁,在工厂里搞宣传工作,经常在报刊上发表一些习作。我文科基础差。虽然父亲陈翔鹤是一位老作家,但解放后,他一直主编《文学遗产》和《文学研究季刊》,工作相当繁重;有关读书的事我们谈得很少。有一次父亲问我在读什么书?我说在读《鲁迅选集》,但理解得不深,父亲听后很爽快地说,我给你讲讲。从这时起,只要晚上父亲没有别的事,就为我讲授鲁迅的作品。父亲首先讲了《呐喊·自序传略》,使我初步了解鲁迅先生的事迹和作品的社会作用。以后又陆续讲授《阿Q正传》、《祝福》、《在酒楼
上》、《狂人日记》以及《故乡》、《社戏》等。在我思想上引起极大震动的是《狂人日记》。作品通过狂人在精神错乱时写下的谵语,深刻揭示了封建社会吃人的本质,塑造了知识分子的叛逆者形象,具有强烈的反封建的激情和彻底的民主革命精神。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头脑里还在响着鲁迅先生的“容不得吃人的人”、快来“救救孩子”的呼声。

  父亲以崇敬的心情向我讲授了鲁迅先生的杂文和

散文,高度评价鲁迅的战斗业绩,《纪念刘和珍君》、《无花的蔷薇》、《热风》的若干随感录、《老调子已经唱完》、《为了忘却的纪念》、《女吊》等,都是利用许多个星期天讲授的。父亲还向我介绍瞿秋白同志的《鲁迅杂感选集》序言以及鲁迅和瞿秋白同志的战斗友谊,还谈到秋白同志被国民党杀害后,父亲写文章抨击国民党。后来为了怀念秋白同志,他取了一个笔名“怀霜”,以及鲁迅先生抱病编印《海上述林》的事。

  通过讲授鲁迅的作品,父亲还向我介绍了“五四”以来的新文学史。从这时我才知道了主张“为人生的艺术”的“文学研究会”、提出“从文学革命到革命文学”的“创造社”和“太阳社”,知道了“创造社”和鲁迅的论争、国民党对鲁迅的压迫以及《三闲集》、《准风月谈》、《且介亭杂文》等书名的由来。但父亲闭口不谈“浅草社”和“沉钟社”这两个文学社团的由来和文学主张。后来我再读鲁迅的《中国新文学大系·小说二集序》才知道父亲是这两个文学社团的发起人之一。鲁迅赞扬说,“沉钟社确是中国的最坚韧、最诚实、挣扎得最久的团体。”我对父亲的崇敬之情油然而生。

  父亲不仅教我如何读鲁迅的书,也教我如何做人。“一要生存,二要温饱,三要发展”,“肩住了黑暗的闸门,放他们到宽阔光明的地方去”、“什么是路?就是从没路的地方践踏出来的”,“惟新兴者才有将来”……我都是通过父亲的讲授而知道的。鲁迅的话是鼓舞我奋斗下去的精神力量。

  在“文革”中,父亲被迫害致死。粉碎“四人帮”后,父亲的挚友冯至、杨晦给我讲了许多父亲的事,知道了父亲在青年时代在上海复旦大学念书时,认识了郁达夫。1924年在北大又听了鲁迅一年半的课,还两次写信给鲁迅请教创作问题,鲁迅都回了信。那时郁达夫也在北大教书,这年七月里他跟郁达夫到鲁迅家里去拜访。以后我父亲又两次同杨晦、陈炜谟一起去拜访过鲁迅。后来鲁迅在他编的《中国新文学大系·小说二集》里,选了我父亲《SEE!》和《西风吹到了枕边》两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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