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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野调查

http://cul.sina.com.cn 2006/04/16 08:58   今晚报

  我本来是学考古的,与民俗调查无涉。但是知道考古学、民族学都是人类学的组成部分,前者相当于人类历史的昨天和前天,后者是人类历史的今天,他们是相通的,可以互证,只是缺少把两者结合起来的机会。1958年国家民委组织学术界进行大规模的少数民族社会历史调查,我有幸参加了广西调查组的工作,主要在桂北对瑶族、侗族和壮族进行调查。由于当时大气候比较差,许多老专家靠边站,政治干预胜于学术研究,这次调查并不规范,设下不少禁区,所出田野调查报告有许多不足,但是通过这次田野实践,激励我要涉足民族调查
,它可以用“活化石”印证“死化石”,坚定了我走民族考古的道路。

  毕业后分配到中国历史博物馆工作,主要研究早期中国历史,当时文物局又给我们一项任务:搜集一套处于不同历史发展阶段的民族文物,主要有摩梭人的母系制、鄂伦春族的狩猎文化、凉山彝族的奴隶制、傣族和藏族的农奴制等。由于我有从事民族调查的背景,上述任务自然落到我的肩上,民族调查成了我的重要任务。

  我过去所调查的地区,一般都反复去过多次,如凉山去过五次,海南黎族地区去过六次,泸沽湖去过八次。为什么要进行反反复复的调查呢?

  从认识论来说,通过一次调查就能对调查对象达到科学的认识是不容易。长期以来,不少学者都说东巴有文字,摩梭人没有文字,我在前六次调查中也没有发现摩梭人有文字,但在第七次赴泸沽湖调查时,对当地有无文字进行了专门调查,专门在四川境内调查了三四个村寨的巫师达巴,结果在达巴手中发现了一种《卜书》,共见到七种版本,都是手抄的,都共同使用几十个象形文字。这是摩梭人达巴也有象形文字的实证,只是比东巴文原始得多,从而改变了摩梭人无文字的说法。在此基础上,我又顺藤摸瓜,扩大了调查范围,发现在川滇之间的西番人、普米族、彝族、羌族、耳苏人、纳木依以及白马藏人地区都使用一种象形文字或巫画,仅古老巫画我就搜集了五十多种。这个例子说明,有些问题非要多次调查才能解决。

  田野调查必然能搜集大量的资料,这是毫无疑问的,但是却有两种结果:一是调查之后,草草编写一本调查报告,交给领导或束之高阁了事,这种情况是较多的,如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大多数调查就是如此。当时参加调查者有一千多人,其中至少有一千人是这样。另一种是调查之后,趁热打铁,继续搜集资料,进行深入研究,写出杰出的田野报告或学术专著。如上世纪早期从事田野工作的凌纯声、林惠祥、费孝通、林耀华等先生,后来的马耀、刘光汉、宋恩常、李绍明、赵复兴、黄惠昆等都有重要的专著问世,其中有些著作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传世之作。

  充分占有资料是研究的基础,田野调查为此提供了可能。然而到此为止是不够的,如果仅仅停留在调查资料堆中转来转去,只能是一个搜集资料的匠人,如同考古界有一种“考古匠”一样。搜集资料不是最终目的。在大量掌握资料的基础上,通过深入研究,将上述资料上升到一定理论高度来认识,也就是说,要把所得的资料一一破译,做出科学的解释,此时不仅需要历史学、考古学知识,有时还需要美术学、宗教学的帮助,因此要读许多书,进行大量比较研究,才能有一个科学的结论。

  当然,其成果应该体现在学术著作上,像凌纯声的《松花江下游的赫哲族》,蔡元培先生认为是田野调查的典型范本。随着当今赫哲族

传统文化的消失,更感到凌先生巨著的可贵,它无疑是一部能传之后世的伟大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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