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见老九之前，以为他是个老头子，见了面才知道他原来只有４１岁，个子不高，头脑灵活，思维极其敏捷，谈吐优雅却不时给人以幽默调侃之情。这不禁让人联想到幽默大师的自然本质和创作灵感的来源基地。在老九从事漫画艺术２０周年之际，本报记者对他进行了独家专访。

　　展览

　　３００多幅漫画纪念从艺２０年

　　４月２０日是漫画家、中国戏曲学院教授老九从事漫画艺术２０周年，这一天“老九漫画展”在他执教的中国戏曲学院举行。展出的３００多幅作品是他从艺２０年的心血，除部分为历年代表作外，大部分是新作。其中，老九独创的将邮票和漫画巧妙结合的集邮幽默画最引人注目。

　　“真有趣啊！”和观众都是静静观看作品的常规场景不同的是，老九的展览始终充满笑声。记者刚看了展出的打头儿作品——老九１９８６年创作的处女作《瞧你给我做的作业，全错了》，就忍不住笑了。作品表现的是一对父子席地而坐，儿子拿着满是“红叉叉”的卷子埋怨父亲。

　　“我画这幅作品的时候不过２１岁，还在上大学。学的是有关教育的，对教育比较关注。当时社会上存在这种现象就画了。”老九说，作品发表在《北京晚报》，从此便一发不可收，常常寄稿过去。

　　再看老九的其他作品，也是充满幽默。比如一件叫《数油饼》的作品，画的是一个手拿一摞油饼的大师傅，手指沾了唾沫，对一位老年顾客说：“油饼每个８分。”普通的生活场景，在老九的笔下却妙趣横生。

　　笔名

　　“老九”是“大俗之雅”

　　和很多人一样，记者很想知道“老九”这个名字的由来，一打听才知道老九原名王九成。只是笔名叫多了，叫惯了，大家便几乎忘了他的原名。

　　“我只在领工资的时候才用真名。”老九说，这个名字听着挺俗，但有一种“大俗之雅”。另外，自己毕业于北京师范学院，现在又是老师，所以“老九”倒也贴切。原名“九成”也有“历经艰难终于成功”之意。

　　从艺

　　听完评书画英雄

　　“卡通十几岁就能画，但漫画至少得３０岁以上才能画。因为漫画要作评论，需要画家对生活有很深的认识。”在老九漫画展的开幕式上，著名漫画家方成这样说。老九之所以选择漫画，和他不平凡的生活、从艺经历有着密切的关系。

　　老九出生在北京房山，从小父母双亡，由姐姐带大。清贫的生活，特殊的家庭环境，使幼小的老九过早地体验到生活艰辛、嫉恶扬善。

　　老九打小就爱听评书，特别爱听刘兰芳的《岳飞传》。和别人不同的是，老九听完评书，还要把书中的人物画出来，贴在家里的墙上，自我欣赏。渐渐的，老九觉得，何不借助战斗力很强的漫画来鞭挞假恶丑，弘扬真善美。

　　创作

　　戏曲内容收入漫画中

　　老九是中国戏曲学院美学教师，因为酷爱京剧工作又近水楼台，他把戏曲内容也收编到他的漫画作品中。记者看到，老九的戏曲漫画大致分为四类：借戏讽今、少儿京剧拾趣、戏曲人物和集邮幽默戏曲画。最有意思的是，老九把戏曲图案的邮票引入了漫画领域。

　　举个简单的例子，有一天，老九看到《蒋干盗书》的邮票，脑中顿时浮出电脑。他想，要是把这张《蒋干盗书》的邮票贴在一张白纸上，并在适当的位置画上周瑜用电脑信箱发信，正好构成了现代而富有想象力的漫画。另外一张漫画是根据《三岔口》的邮票延伸的，邮票外漆黑纸面上的一颗心中有一盏灯，老九说：“谁都知道《三岔口》是一出摸黑打人的戏，为什么这么黑还能开打，漫画就延伸了这个主题，因为心里有一盏明灯。”

　　把艺术名家画进了漫画

　　“跟老艺术家同台演出，得抓紧时间多学点玩意儿。”老九一句一字地“赋予”这一幅作品的主题。老九说：“这幅漫画是１９９７年看王金璐老师演出《挑华车》时画的。当时他带着学生在演，我看见那些跟王老师同台的学生们都在侧幕旁目不转睛地看老先生的表演，希望能多学习些东西，于是当即就把这一幕画成了漫画。”十几年前，老九在侧幕看到，五六岁的穆宇在演出《借东风》中诸葛亮登坛台那场时，因为个子太小，桌下还得藏位老师把他抱到桌上去。“我当时就觉得很有意思，于是给这幅漫画写的说明是‘诸葛亮登坛台得用人伺候着上去’。”

　　一幅戏曲漫画修改１０年

　　把一向严谨的传统戏曲戏画了，老九坦言以前顾虑也很多。“戏曲本来就有很多的争议，而一幅漫画不可能把所有的观点都画出来，只可能体现出我个人的观点，所以这些年我画的戏曲漫画作品并不太多。”

　　画戏曲漫画最难的当数演员的盔头、头饰和衣着，老九说：“戏曲的装扮极为专业和复杂，脸谱上把黑的画成灰的都不行，所以别人看戏是品京腔京韵，而我是紧盯着演员的装扮。”昔日那些华丽的头饰一到纸上就让老九头疼，“戏曲漫画不同于普通漫画。一般的漫画讲究简约夸张，而戏曲漫画画多了是工笔画，画少了就不是戏曲了。所以这些年我也总结了一些经验，简到不能再简为止。”以往一幅漫画几分钟就能出炉，而赋予了戏曲的内容后，老九惭愧地说：“没有一幅是一遍就画成功的。最多的时候，一幅作品画了１０年还在改。”

　　防伪

　　作品以后都要加暗记

　　记者注意到，老九的漫画尺幅统一，下面都衬着卡纸，镶着抛光的木框。不过老九说，以后还要进一步进行规范。必要的时候，还要加上防伪标记，漫画界俗称暗记，只有高倍放大镜才能看到。

　　２０００年，老九的作品通过了文化部ＩＳＣ２０００艺术品价值标准评定，规定其作品价格在２７００元左右，国际市场还可以有所浮动。在通过该价值标准的２００名书画家中，老九是其中惟一的漫画家。

　　信报记者唐雪薇孙玉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