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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桥

http://cul.sina.com.cn 2006/05/08 09:34   今晚报

  危桥十多米长,三四米宽,年久失修,桥面坑坑洼洼,补丁加补丁。更要命的是,一侧的桥栏没有了。先是残破,后来有辆摩托在黑夜里飞了出去,将桥栏彻底撞塌,摩托车手也没能救过来。

  那是陈年往事了,摩托车手的死已经过去了20多年,20多年当中,死人的事是经常发生的。有个新媳妇从娘家回来天晚了,掉了下去,骨折加流产;有一对双胞胎小兄弟放暑
假到奶奶家玩,掉了下去,一死一伤;有个年轻女子遭人抢包,边喊边追,追到桥上,掉了下去,当场断气,抢劫者也被判了死刑;这些年人多车多,更是隔三差五发生险情。

  你会说,这么危险的夺命桥,何不修一修呢?

  谁都这么说。可是,这座桥正好地处两个县的交界处。这边说,该由那边管,那边说,该由这边管。结果是,这边不管,那边也不管。

  相同的惨祸发生了一起又一起,最近的一起,死者是一个20岁刚刚出头的外省打工者,他是骑自行车的,为让一辆迎面而来的小卡车而掉了下去。

  料理完后事,那家人捧着骨灰匣子走了,他们的家离这很远,有人看见,他们走的时候,频频回头,好像心有不甘。

  过了一周,有人看见,死者的哥哥出现在危桥上,在弟弟殒命的地方,呆呆地站了很久,然后从这头走到那头,又从那头走到这头,似乎在丈量什么。当地的有关部门闻知不由担心,这个人到底想干什么?难道还不肯甘休么?还想索要多少?

  也许你猜到了,但大家都没有猜到,他只是想——修桥。

  他说:要是我不修好这危桥,我的弟弟就白死了;要是我听凭弟弟白死,那我岂不就白活了?

  这话感动了许多人,有钱出钱有力出力,都来帮着修桥。

  结局当然很好,但可不可以这样说,此前20年来死于危桥的人都白死了,此前20年来对危桥熟视无睹的人都白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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