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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手帕丢失的思绪

http://cul.sina.com.cn 2006/05/24 09:34   今晚报

  有些小物件不起眼,却能跟随我们从小到大,点缀平常的日子。譬如手帕。

  幼时的手帕,是一支纯真歌谣。“丢手帕,丢手帕,悄悄地放在小朋友的后面,大家不要打电话,快点、快点捉住他……”这是小时候常唱的《丢手帕》,与《小燕子》、《找朋友》一样,在一茬茬的小朋友们中久唱不衰。一直以为,这是咱中国人自己谱写的儿歌,前不久读一本杂志才知晓,原是支外国情歌。不知咱同胞中何人这般冰雪聪明,硬是将一
支情歌的词儿,翻改得天真烂漫。原词大意是:我给情人写了一封信,半路上弄掉了,一只小狗把它捡起放进口袋里,那狗不叫不咬,丢掉的信却咬得人心疼……两相比较,似乎八竿子也打不着啦。

  童年的手帕,是一个快乐游戏。小学课余,男女同学夹杂围坐成一个大圆圈,推选出第一个丢手帕的人来,由他攥一块手帕,在人圈外绕行,选定一个对象,悄悄将手帕丢在那人身后。如果被那人发现抓住,就得站在圈子中央演个节目,然后出圈绕行,想法子再将手帕丢出去,不被察觉地回到自己位置坐下了,才算将烫手的山芋甩脱。“接”到手帕的同学,在同学们的起哄声中站起,也得表演节目,女孩大多唱歌跳舞,男孩却图省事,扮个鬼脸学声狼嗥狗叫了之,跳出圈外,绕圈而行,开始新一轮游戏。

  青年的手帕,是一枚传递爱意的信物。黛玉收宝玉的手帕题诗,算得雅致的定情物。后来黛玉将其焚毁,肝肠寸断,凄婉低回,演绎了一段感情波澜起伏的“丢手帕”。现实生活中的恋人,用手帕传情,可就不会有那么多周折。比如上世纪80年代中期,我与妻恋爱时,也曾交换过手帕,上面没诗没词的,甚至连一对表情达意的鸳鸯也没有,却平顺自然地喜结了连理。

  然而不知从何年起,手帕从我们的衣袋中消失了。细细想来,不是突然遗失的,是那种渐行渐远的离失,是方便的手纸不经意的取代。偶尔翻动衣橱,瞥见用过的手帕静置一隅,才感受到那种不应该有的生分,更有一种歉疚引发的怦然心动。将手帕轻轻攥起,放到鼻下嗅嗅,曾经熟稔的气息,便氤氲开来。心下不禁一叹:幼时的歌谣丢手帕,童年的游戏丢手帕,还有青年时期传递爱意的手帕,是被手丢了?还是被心丢了?

  把这心境说给朋友听,朋友笑说:幼时与童年的东西,我们丢得还少吗?也许,丢的过程,就是社会进步的过程。可是为了这进步,我们的丢失是不是太多?换个角度看这丢失,又该得到什么结论?我想,我该沿着手帕丢失的思绪,做一次心灵的自我回访,在一幕幕过往的影像中,找回该找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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