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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 爱

http://cul.sina.com.cn 2006/06/04 09:55   今晚报

  1976年7月28日凌晨,我们几个老师正连夜赶学小靳庄写诗,忽然发现宿舍的窗户通红,接着就听见外面好像过大卡车一样,隆隆的山响。地震了!我们几个立马跑到院子里一看,九间连山的教室倒了六间。无声的命令使我们刻不容缓地投入了救灾第一线。

  这时我的同乡同学赵南山跑来告诉我,我家的三间破土房都震坍了。

  到家一看,傻眼了,三间土房只剩一片废墟。我打了个冷战,南山掀开一块破席头,我睁眼一看,像一摊泥一样瘫在地上。地上躺着的正是我妻子翠兰,左边是我12岁的儿子大虎,右边是我九岁的大女儿淑荣,旁边躺着的是我的老父亲。小女儿淑娟在一旁抱着二婶的大腿,一边高声的喊叫着我要妈妈,我要妈妈,一边撕心裂肺地号啕大哭,我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感情,也放声大哭起来……

  我是一名小学教师,妻子翠兰在家务农,拉扯三个孩子,五口人的生活全靠我这三十多块钱的工资,十分拮据,到了这时,连买席搭窝铺的钱都没有,在这紧要关头,公社教委了解情况后,派人给我送来了救灾的食品,还补助我20块钱,以解燃眉之急。南山帮助我买了四领苇席,又在乡亲们的帮助下掩埋了四口亲人。

  我从小残疾,干不了体力活,看着人家买材料,搭窝铺,心急如焚。这天偏偏又下着蒙蒙细雨,眼看就要黑了,真是没处藏没处躲的,我的心都要揪到一块去了。没办法,只有抱着小女淑娟,流着泪水,满面愁容地在院子里来回遛。

  大约五点左右,南山领着他的大儿子卫东扛着杆杖、苇席和一块苫布来了,天黑前,一个六平方米的窝铺搭起来了,我们爷俩有了避风遮雨的地方了。当时我眼泪像算盘珠一样,一串串往下流。

  

地震后,村里一排排新房盖了起来,恢复了往日的快乐。可我连想也不敢想。一场秋雨一场凉,十场秋雨下了霜,我又是愁上加愁,愁得是一没有防风的去处,二没有御寒的棉衣。又是公社总校长带领二十多名年轻老师,给我送来十五根檩条,一万块红砖,整整干了一个星期,三间新房冒炊烟了。南山又帮我里外张罗,上冻前我们爷俩也住进了暖和的新房。

  一晃就是春节了,人家男女老少欢天喜地,迎接新年,甚是高兴。可我怎么也笑不起来,整整哭了一夜,凌晨五点不到,我偷偷地溜了出来,踉踉跄跄地来到坟前,为父亲、妻子和一双儿女烧了纸钱。转身来到一眼枯井,绝望中想一死了之。正要往下跳,突然一只大手抓住我的左肩,大吼一声:“唉!想干啥?”我的老同学赵南山站在我的身后。他深情地对我说:“老哥!千万不要走差了道哇。”我跟南山回到家,东方已出现鱼白,小女儿淑娟也已睡醒,喊着:“爸爸,爸爸,你上哪去了?”并伸出细嫩的小手拽住我的衣襟,奶声奶气地说:“爸爸,爸爸!我害怕!我不让你走,你哪也不能去!”我的心像尖刀子扎的一样疼,泣不成声地说:“好闺女,爸陪着你,爸哪也不去了,啊!”南山开导我说:“地震是谁也抗拒不了的自然灾害,我们得面对现实往前看,振奋精神,要挺住,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老哥!要看到光明啊。”随后,南山又把我们爷儿俩领到他家吃了大年初一的饺子。

  1989年暑假,县教育局领导为照顾我的困难,把我调到局机关任伙食管理员,还分配我两间住房,使我有了温馨的家,生活一天比一天好起来。

  如今,我已是古稀之年,享受着国家的退休待遇。小女儿淑娟已经36岁,早已成婚,她们三口吃住都在我这儿,姑爷在区第一服装厂任副厂长,女儿是棉纺厂的工人,外孙女秀秀也上中学了,每天放学回来都“姥爷”、“姥爷”地甜甜地叫个不停,全家人和睦相处 ,共享天伦之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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