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保姆,是来帮我忙的”--张金美:邓丽君最信任的人
她原本是邓丽君的普通歌迷,没想到有一天竟成了邓丽君最信任的人;她原本已经办好法国签证,要以“私人大厨”的身份陪同邓丽君一起移居法国,没想到邓丽君在泰国突然病发身亡;她原本打算好了终身不嫁,一生守住邓丽君故居,没想到故居也要被推平……她是张金美,直到邓丽君故居开放之前,除了家人和邓丽君歌迷会的会长,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份。
为偶像工作不要钱也开心
张金美13岁从缅甸移居香港。因为学历不高,加上家人在香港经营酒楼生意,她也就顺理成章在酒楼帮忙。 缅甸的经济很落后,电视机的普及率很低,当时华人最大的娱乐就是收听华人电台播放的邓丽君歌曲。张金美只能算是一个普通的邓迷,妹妹比她更迷邓丽君,也更疯狂。就是为了陪妹妹,张金美参加了邓丽君歌迷会。
1990年,邓丽君准备到法国小住3个月,需要一个能识煮几味,又守得住秘密不八卦的人照顾起居饮食,歌迷会会长大力推荐张金美。就这样,张金美像做梦般成了偶像邓丽君的身边人。
“邓小姐对人好亲切,一开始她就要和我答合同。我说,在这里打工不要讲钱(日日对住自家偶像),我已经好开心了。但她坚持要给我签合同。人工多过大学生。她讲:‘大学生哪有你这样能干!你不是来我这里做保姆的,你是来帮我忙的!’我听了,心里好感动!就这样,我一帮就帮了6年。她常对我讲:‘我最信任的人是你,你再不帮我,无人可帮我!’这话讲得我心痛,不管她讲的是真话假话,我都当真的一样!”
这份工张金美很珍惜,也很小心守住秘密:“我怕朋友知道了,要问我讨邓丽君的签名、照片,藉此来这里看我,骚扰邓小姐。邓小姐压力够大了,我帮她就是帮她分担点压力。她信我,我更要自重!”
1991年邓丽君淡出歌坛,深居简出,平时陪伴她的只有张金美。两人出街,邓丽君主动挽着她的手,张金美则僵着身子十分不好意思。陪邓丽君出席酒会,张金美怕自己在大场面失礼,只管站在一边,用目光追随着邓丽君,这时候,反倒是邓丽君主动地替她端来食物!
在张金美眼中,邓丽君一如普通人,有点调皮,又有点搞笑。
“有次去法国,因为不熟迷了方向,正好她穿着一件绘有地图图案的衣衫,她即时幽默地指住自己说:我穿着地图呢,怕什么……”
1995年初,邓丽君打算移居法国,带张金美一起去。移居法国前,邓丽君先去她最喜欢的泰国清迈小住。邓丽君临去泰国前说:“金美,我可信的人越来越少,我整个家都交给你了,你要替我好好看守……”
“她好像有预感不会回来了!”张金美哭了起来。
十多年照看一幢楼
“邓小姐喜欢粉红色,因此连门牌、铁栅栏和大门灯都是粉红色。每晚我听到她汽车声上山道了,我就会打开门等她……”
成为邓丽君的贴身保姆十多年来,张金美每天居住在香港赤柱一幢两层高的小洋楼里,细心地打理这小洋楼里的一切。这楼是邓丽君1988年买下的,依山面海,十分幽静。邓丽君去世后3年,她的家人终于从悲痛中振作起来,把这里做成邓丽君纪念馆,向全球的邓迷们开放。张金美也搬到了香港仔,但她仍然日日赶到赤柱,风雨不改,照看着这幢楼。
每天都有来自各国的歌迷来这里。香港也有不少超级歌迷,每天送来鲜花,义务帮张金美打理故居。不少日本歌迷依然每年寄生日卡给邓丽君,写上张金美的名字让她代收。当游人知道她是邓丽君的贴身保姆时,他们都会缠住她问好多问题。
邓丽君的法国男友阿Paul,因为邓丽君的猝死,被外界视为罪人。邓丽君死后,阿Paul一度极端消沉,每日躲在这幢赤柱大宅里睹物思人。“他常常哭,特别一见我包饺子,他就哭,邓小姐常在家包饺子。他用英文表述,说我们三人在一起的日子最开心!”张金美一样照顾他,煮他中意的东西给他吃。“不管如何,阿Paul是邓小姐挑的人……”她说。
“一个人反而自由点”
邓丽君的卧室里有一张铺上大红彩绣花被子的大床,四角柱子上都系上红色绣花带子,是邓丽君一针一线亲手缝上的。这是山东的习俗,据说这样可以嫁到好郎君。
41岁的张金美,至今孑然一身。“其实结不结婚都没有关系,一个人反而自由点,也不怕别人另有企图,况且也没有遇到合心的人。邓小姐其实也不赞成我交异性朋友,她对我讲过,不要太相信男人,骗人的!”
张金美的母亲临终前,吐了一句:“本来最令我放心不下的是你,但因为跟了邓小姐,我才放心得下!”
“说真的,邓小姐刚走的那几日,我好伤心,家里人都担心我会撞墙自杀呢!那时整个人瘦了十几磅,几乎濒临崩溃。家人要接我回家住,怕我触景生情。我不肯,我要守住这里,怕她回家来肚饿没人煮东西给她吃,她吃惯我煮的东西的。”
因维修和保养不易,最近,邓丽君的家人已经决定:将这座小楼出售,另在上海或台湾择适合之处建一个纪念馆。届时,这幢两层高的以粉红和紫色为主调的独立别墅,将被推土机推平,代之而起的将是一幢现代化高楼。
故居不在了,张金美对自己又有什么打算?毕竟才41岁。
“我真的没想过,或许,我会去日本、台湾散散心。或许,我会开一间饺子店,因为邓小姐最喜欢吃我做的饺子。”
“会不会再帮人家做管家?”
“一定不会!”她想也不想地说。(文—程乃珊图—严成/新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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