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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征罗布泊 南登珠穆朗玛

http://www.sina.com.cn 2001-10-15 17:27   新周刊

  北征罗布泊南登珠穆朗玛

  成都美眉旅游也疯狂

    很多中国人心中都有一个西藏的梦、一个大漠的梦,只有成都的地理位置离这两个梦相对近些;迷路和沙尘暴令罗布泊成为死亡之谷,高山反应和悬崖行车使进藏如同畏途,但在成都美眉的眼里,这正是旅游的致命诱惑。

    七月,一支以成都“美眉”张懿为首的“中国首次酷夏穿越罗布泊沙漠队”已从沙漠胜利归来;八月,另一支四川妇联主办的“极限驾车——中国女子珠峰探险队”还正在归途。

  北队:美眉去大漠,千人争“护花”

    7月2日,26岁的成都美眉张懿向媒体宣称自己要去罗布泊探险旅行,并征寻前往大漠的伙伴。之后,上千名志同道合者来电希望成为“护花使者”。7月6日,赞助商为张懿从200名陪伴报名者中选出了9名“身怀绝技”者作为“护花使者”。7月10日,张懿等一行19人穿过甘肃西部的戈壁滩,西出玉门关,向罗布泊挺进。随队记者禄兴明的罗布泊写真

  夜宿“魔鬼城”

    队长周新伟驾着他的“巡洋舰”越野车在前面导航,一辆载有水、油和食品的供给车殿后。我们15名队员和随行记者则坐在一辆用塑料编织布绷了顶棚的“东风”卡车上。正午时分,温度计显示气温已经高达43度。

    晚8时,我们到达“魔鬼城”——三垄沙雅丹。“雅丹”在维吾尔语中的意思是陡崖。晚上9时多,那“悲壮得像英雄的感叹”的夕阳刚刚落下,又一轮火红的太阳升起在天边,待它升到约一丈高时,红颜色才逐渐褪尽,还原成皎洁的月亮模样。凌晨1时多,起了大风沙,帐篷内像蒸笼一样无法安睡。凌晨4时,风沙平息。

  汽车烧起来了!

    12日早晨8时,我们在罗布泊东岸白龙堆雅丹中吃了一袋方便面后,按计划出发前往罗北,准备从那里再折向南,到达湖心。汽车在湖盆边上艰难爬行,张懿连续两天没有洗过的脸挂满了汗珠儿。才9点多钟,气温就又有48度了。9时20分左右,车突然熄火了,我们正在等待驾驶员把它修好,却听到坐在驾驶舱内的队员惊呼:“快跳车,汽车着火了!”只几秒钟的时间,空气滤清器就被烧毁了。

  迷路“迷”出新路

    好不容易重新上路,又迷路了。我们可以依赖的仅仅是周新伟上次行驶的车辙和他手中的卫星导航仪,驶离路线200米,这个科学宝贝就会发出警告。迷路就意味着返回早晨出发的地方。10时30分,我们返回了出发地点,然后按照周新伟测定的路线重新出发。但到11时40分,又迷路了,再次返回。周新伟面对几条交叉后指向不同方向的车辙,汗水大颗大颗地往下流。确定了新路线后我们又上路了。然而2时40分,再次证实队伍又迷路了!

    但是整支队伍却欢呼起来,因为我们看到了人,好几十个亲切的陌生人!新疆的一家上市公司已经着手开发罗布泊中几十亿吨钾盐,他们已经在这里建立起了基地,并派人深入到湖心进行过钾盐开发勘测。  这次迷路的最大成果是,“迷”出了一条新路。周新伟高兴地宣布,队伍不再去罗北,而直接从钾盐基地前往罗中和湖心。

  祭拜余纯顺

    13日下午5时多到达湖心,赶往20公里外的余纯顺遇难地祭拜。余纯顺墓在一个小山坡上,墓碑上有他粗犷脸形的头雕。我们在余纯顺墓前摆上一瓶矿泉水,一瓶八宝粥,一支香烟,为余纯顺头雕系上了红领巾,整齐地向余纯顺三鞠躬。

    离开时,与余纯顺有过一面之交的张懿哭了。事后她说:“余纯顺在西藏徒步旅行时我曾经碰到过,还和他交谈过,但我当时不太理解他的价值观念,今天我穿越了罗布泊,才明白人生竟然可以活得如此艰难,如此壮丽。”

    7月14日清晨,我们通过海事卫星电话获悉北京申奥成功。在千年荒漠中我们为祖国动情欢呼,放声歌唱。7月15日,我们走出罗布泊,前往吐鲁番,完成了探险活动。

  南队:三教九流,整月同游

    “极限驾车——中国女子珠峰探险队”队员共13名,有医生、广告人、上校、企业老总、诗人、白领、记者等等;分坐5辆车,每辆车上有1位男性工作人员,还有2名男领队,年龄最大的48岁,最小的23岁;驾车由川藏线到拉萨再到珠峰,然后沿青藏线返回,预计花一个月的时间。7月17日,他们出发了。

  自费美眉杨礁进藏日记

  7月17日

    为了这次珠峰之旅,我连续三个月像疯了一样挣钱。早上6点,我得起床去驾校练车,直到下午6点才能进办公室。白天的工作堆积下来,要做完已经是夜里11点左右。下班后的首要任务便是给其他的杂志社、报社写稿,尽管很疲倦,但额外的稿费能解决一部分我的经费问题。

  7月18日,康定

    我坐在三号车。我们的车是5辆车里车况最差的,所以便跟在领队车的后面。第一次用对讲机,不停地向头车里的副领队赵斌请示:“一号一号,有什么指示?”对讲机是新的,第一次用必须把电放完。从傍晚时起,毛主席诗词、《康定情歌》、河南豫剧,都被我们唱了个遍。

  7月19日,理塘

    翻越了海拔4298米的折多山时,王利群说她闻到空气中有香甜的食物味,大家找了半天,发现那味道居然来自牛粪——绝对是纯正美国爆米花味。副队长胡雪峰是来自四川航空的漂亮美眉。她挥舞着雪白的长纱巾在花丛中跳跃,背后是在云雾中若隐若现的蜀山之王——贡嘎山。我们都惊呼雪山女神降临,她成了大家争先恐后拍照的“道具”。

  7月20日,理塘

    高山反应席卷了大多数队员。理塘县城海拔4014米,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小城。早上醒来,我的嘴唇干裂了——每天吃抗干裂的维生素B2也这样,有一只鼻子流了一点血。我的症状是最轻的,毕竟年轻。除了复合维生素,我还吃维生素C、E、B2加量、消炎药、清火药若干。早上第一件功课就是吞下一大把药丸。

  7月21日,日荣温泉

    今天是我的生日。吴姐姐送我2枚金帝巧克力;李万春则送我一支阿尔卑斯糖;已成了我干妈的佘比亚一早就嚷着要给我买生日蛋糕;早餐时,所有队员都在我脸上吻了一下;领队黎正光却在我脸上“啪啪”亲了两下;不好意思亲我的老黑送我一挂银质的长命锁。我实现了所有的生日愿望:穿干净的衣服,洗个澡,来到我向往十几年的圣域西藏。塌方、泥石流、通讯中断、远离都市——一切都不重要了。

  7月22日,日荣、芒康、左贡

    王利群一大早就出去看罗曼罗兰的散文。困境中的浪漫别有一番滋味。

    晚上住左贡县。找到了全城惟一的卫星电话,开始了漫长的拨号过程。电话基本要重拨20次才能拨通一个,但听到同事的声音,我已幸福得别无所求。

  7月23日,八宿、怒江大桥武警中队

    手机有信号,也引起了藏民好奇的围观。但当我把相机镜头对准他们时,呼啦一下所有的人都不见了。有个小女孩瞪着我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突然就大喊起来,一群孩子像从地下冒出似地围住我,好奇地与我对视。我恍然大悟,他们发现我的眼球是绿色的,又不知道我戴的是隐性眼镜。

  7月24日,波密

    林芝境内森林区,我们看见一块牌子,上书“谁放火,谁坐牢”,大家拍掌叫好。没想到,转过弯,大片被烧焦的树木出现在眼前。赵斌说,上个月他来这里,森林都还是好好的。默哀,是我们惟一能做的事。  傍晚,波密到了,我们叫它“菠萝蜜”。这是我们进藏以后最好的一个县城,洗澡、上网已经是至高无上的幸福了。

  7月25日,波密、通麦

    出波密城不远,就来到了著名的102号道班塌方区,是死亡路段的起点,铁二局五处在这里施工整治。沿着土路一排木房,塑料布搭在房顶,依次有工程处、技术处、指挥部……男浴室、女浴室。一群头戴安全帽,穿着满是尘灰工作服的工人挂着灿烂的笑容望着我们——这里有女人吗?“女浴室”三个字引起了我无限遐想。

  7月26日,林芝

    川藏公路最险的公路我们在今天穿越,14公里几乎全是塌方区。车似乎被装了弹簧,我被扔回座位时闪了腰,连一只皮球都不如。我们都晒黑了,除了脸,还有屁股:因为我们天天在野外上露天厕所。晚上还能一边上厕所一边看流星呢。

  7月27日,八一镇、拉萨

    盛大的欢迎仪式在布达拉宫前的广场举行,献哈达、向天空弹青稞酒、弹三次小麦和青稞粉、看藏戏中的牦牛表演……前方胡雪峰举着血红的旗帜,“中国女子珠峰探险队”几个字在我眼中已经模糊。我对着近在眼前的布达拉,神志不清了。我想疯狂地拥抱她,亲吻她,在她的身躯中死去。

  7月28日-7月31日,拉萨

    玛吉阿米酒馆相传是六世喇嘛的情人居住过的地方。坐在二楼,我独自享受印度大餐,阳光从玻璃窗射进来,盘子里的红色咖喱、白色酸奶显得十分晶莹。午后的时间被懒懒地打发,陶罐中的西藏甜茶弥散着暧昧的味道,老板是我进藏以来见过的最美貌藏族女子。

    一路上,要说最接近“成都生活”的也就是拉萨:把所有脏衣服交给酒店洗衣部,每天换干净衣服;化简单的妆出街,身上飘着淡淡香水味;寻访古迹的同时感受几种文化的碰撞融合,与各种肤色的人打交道,享受各式异国情调;用手机,打的……

    接下来的目的地就是珠峰大本营。

  2001年8月1日,日喀则

    队医王利群分别带人去对面的医院体检看能不能上珠峰。体检的结果出来了,昨天几近昏厥的LY倒是身体最好的一个,其他人或多或少有些心肌缺血。医生说这是正常的,长期生活在内地的人上高原都会这样,我们都能上珠峰。

  8月2日,定日县

    定日的海拔有四千多米,越往上走,天气越寒冷,羽绒服、大衣纷纷登场。车的高原反应也愈发厉害,常常气阻,加上汽油燃烧不完全,浸泡在浓浓的汽油味里,我几乎要晕车了。在定日的珠穆朗玛家庭招待所里办上珠峰的手续,遇上一群孩子兜售海螺化石。我很喜欢化石,几亿年前的喜玛拉雅山脉是海底,而现在却是世界屋脊。想到这些,就觉得好玩。

  8月3日,扎西宗镇

    进入珠穆朗玛自然保护核心区后,渐渐地没有了明显的路,只有车轮碾出的印记。一路颠簸无比,坐在车内像坐在弹簧上。傍晚终于碰见了两个藏民,一番比划后我们才知道在一座有岔路的桥边走错了方向。原路返回两个小时,天色已晚,我们就在一个叫“扎西宗”的边防小镇留宿。这儿充满异域风情,已婚妇女右手上都戴着巨大的海螺,那是丈夫给戴上的,手臂长粗,海螺只有打碎才能取下。一些女人的手腕被海螺口磨出了老茧。

  8月4-6日,珠穆朗玛

    转过一个弯,一座白雪皑皑的山峰出现在眼前。这就是珠穆朗玛!她的英姿让周围所有的山峰都黯然失色,她的身体是那么洁白,即使在她身边的云都比其他山峰的云白,这绝对不是错觉。而十多天的辛苦,全是为了能一睹她的芳容。在珠峰脚下的藏式家庭旅馆住下,夜里11点,天光还有大片黛青,我想到北极的白夜,还有成都的“白夜”书吧。

  8月7日,羊八井

    休整一天后,大部队开到了羊八井,从这里开始,我们踏上了青藏公路。藏北草原风光也在今天崭露头角。我的词语已经被无边美景搞得干枯了。到羊八井时虽然夜幕降临,远远的,我还是看见喷薄而出的地热。真是奇观啊,草地上不断喷出热气,气体冲至天上化成烟雾,地热形成的热浪在马路升腾,我们就在仙境中漫步。到了如此福地当然要痛快地相享受温泉啦,深夜12点,在含有多种矿物质的温泉中美美一泡,所有疲劳都到爪哇国去了。水的浮力很大,还很滑,听说这是最棒的温泉。

  8月8日,纳木错湖畔

    越过5520米的雪古拉山口,圣湖纳木错像一块长条形的碎玻璃跃入眼帘。“看上去不大嘛。”有人说。我们怀疑这面积1940平方米的中国第二大咸水湖面积大为缩减。以为已是近在眼前了,等了好久才真正走到湖畔,湖面广阔如大海。原来纳木错东西长30公里,南北宽70公里,早先我们仅仅是见了湖面的一条边而已。

  8月9日晚,那曲

    晚上10点,我们跌跌撞撞赶到那曲,这里是拉萨、格尔木之间最重要的补给站,也是较理想的住宿地。难以预料的是,我们居然没有找着住处。除闻风而来的旅游者外,四乡八邻的牧民都聚集在那曲,高级轿车、越野车、牛车、板车、自行车、摩托、背包客的腿等等等等,我能想象的一切陆上交通工具塞满了整个城。最后,我们干脆住进了城郊一间像地下室的“金马歌舞厅”。

  8月10日,陀陀河沿镇

    误以为近在眼前的纳木错还有30公里现在是典故了,远远的,我们看见长江源头第一镇陀陀河沿,都做出有经验的样子:还有30公里呢。陀陀河兵站的房间是8人上下铺,我准备重温大学生活,这里也是镇上唯一有日光灯的地方。回想这二十多天的生活,我有了很多变化,刚出来时没有手机信号我都急得要命,现在电话也懒得打,同事来电话说:《珍珠港》上映了。我一愣,什么东西?我几乎快忘了世界上还有电影看。

  8月11日,格尔木

    青藏线基本是个大工地,青藏铁路正在热火朝天的修建中,沿途顶多10公里就有一个工区。再往前走,进入真正的戈壁,四面的黄土望不到头,除了木电线杆延伸至天边,什么也没有。偶尔有一丛草,却像男人下巴没剃干净的胡子。晚上到格尔木,我们算是彻底进城了,笔直的桦树哗哗作响,红色三轮改装的出租车像甲克虫满地跑。在杨树下吃哈密瓜,六毛钱一斤,价钱是成都的三分之一。(文—禄兴明、杨礁图除署名外由李兮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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