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Rocky Leung
在做这篇文章之前,我曾经把“即兴”作为前缀,要回答者在后面跟上一个词,结果——10个说“即兴发挥”,3个说“即兴演奏”,一个说“即兴开玩笑”,还有一个没听清的反问“什么即兴?”,最后给我逮住了一个坏家伙,他给我提供了一个最佳答案——“即兴做爱”。
再追问,坏家伙实际上从来都没尝试过,他对女生从来不是诚惶诚恐就是相敬如宾,不是两小无猜就是形同陌路,做这种事情哪里能达到即兴发挥的境地?现在,某IT公司市场部职员的他以微薄的工资水平贷款买了房子,正在饱尝着“失业恐惧”和“准负资产”的恐慌。
的确如此,现代社会分配给每个人的压力实在巨大,所以,有理由肯定“即兴”这种东西常常与人有缘无份。
于是,即兴转而成为演艺中的一种技法,即兴影像一直流行传染给今天的DV青年们。故事与演员都不再重要,如同导演卡萨维蒂(John Cassavetes)说的,“这世上没有所谓的好演员,演戏就是生命的一种延续。你可以如何地于生命中演出,也代表了你可以怎样成功地在银幕中演出。”由此,银幕中的即兴演出,其实就是生存处境的即兴状态。
正是如此,生活中的即兴挥洒才显得越发让人兴之所至、津津乐道。
即兴旅游解开领带就可以向东走向西走;即兴Snap随手影像或者即兴手绘随意涂鸦;即兴卡拉OK何必要有麦克风跟屏幕歌词走;即兴街舞不会跳不要紧有兴致就行;即兴色拉即兴牛扒即兴鸡汤都可以一起吃进肚子;即兴DV拍不出《寻枪》拍到泼妇开骂也算“假璋柯”……一切即兴都代表着即兴精神。
以上的即兴大多一个人就可以完成,人与人的沟通交流是即兴化中最弱的一环——幸好有了短信,从来不需要打招呼,不需要预先约定,给对方的不便与麻烦亦最小。你即兴发一个短信,我即兴收一个,要长要短,爱回复爱不回,随心所欲。特别急的事情,特别正式的约定,特别严肃的话题,大抵都不用短信。我有一个短信狂朋友,她便说每打开一个短信前的心跳速度都特别快:是谁的呢?是约会吗?是好友约去逛街?突如其来的短信提示音总让这些狂热分子心跳加速。短信之流行,其即兴本质功不可没。
短信延续了更多人对即兴元素的热衷,而实际上,生活中带着即兴精神的人举目皆是,如同我们以下采访的这几个人物:中国第一代爵士乐手“老树皮”成员范正奇、经常在节目中大叫大喊的音乐台DJ罗丹力、小说拿过《联合报》文学奖的“灵狮”创意总监郑俊宏、弄了一本全国最贵的MOOK的谢晓萌,他们完全是即兴生存的体验者。
这是一次即兴的采访行动,没有必须的问题,我们记者的任务就是与他们即兴对话。采访完了之后,两个女记者都大嚷即兴原来很有意思,这种采访很有意思。其实,与其说她们热爱上了这个采访,不如说她们是爱上了即兴。
生活本来就不该预谋,无需排练,顺其自然,突然发生,便是最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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