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冬莉
“如果你不嫉妒她,你会觉得她是一个天才;如果你嫉妒她,你会觉得她很讨厌。”一个朋友这样描述只有20岁的尹珊珊。她得过新概念作文大赛的第一名,出过一本《自由18岁》的书,写了3个电视连续剧的剧本,喜欢写杂文的李敖和写小说的村上春树,写在《城市画报》和《希望》上的文字,被人以为至少30岁,“理想和现实总是有着迥异的面孔,常常是这样,在我们下定决心要在结婚之后继续进修爱情的时候,爱情就停止了。”等到看了她的杂文,会在这个年龄上再加20年。“人可以分成3种:天才、人才和庸才。中国教育的悲哀就在于上一层次的人老是被下一层次的人教育,其结果可想而知。”
惟一的特点是才貌双全
有好奇的人问她的朋友,“到底尹珊珊是个什么样的人?”尹珊珊给自己的评价是“惟一的特点是才貌双全”。
因为母亲不喜欢吵闹的小孩,从3岁开始,还认不得几个字的她就和母亲一起看《羊城晚报》;上了小学开始看《红楼梦》和世界史;等到中学,《西方哲学史》这种东西不过是抽屉里随手可拿的课外读物。这样子长大的小孩总是不合群的,所以,她的朋友通常比她大4岁以上。也是母亲的缘故,她一年四季总是穿着“淑女屋”的诡异裙子。因为母亲告诉她,如果自己和男人做竞争,又打扮成男人婆,还没比就已经输了一半。
对于自己看不起的人,她眼都不抬一下。
同学和老师说她偏激,她就在文章里写道:“我偏激,我没有否认这一点,但我不以为耻。偏激总比不懂得愤怒要强得多。”
没见面以前,一直想的是:“这个女孩会不会像屏幕上表现的那样?不可接近的表情?一张愤世嫉俗的脸?”等到她笑笑的、一脸阳光、温和的打扮、扔到人堆里同样会找不到地站到我面前的时候,我开始怀疑,这个女孩真能惹来那么多非议?
人总是被结果肯定或否定着
“你本人看起来不像文字上表现的那么孤傲。”
“是啊,我把脾气发在笔头上。”
事实上,真正让人气愤的不是她发在笔头上的文字,而是在现实生活中,这个清高或者说高傲的女孩总能把每一件交到她手上的事做得比其他人好。她画画得不错、琴弹得可以、文章写得出色、演讲总是获胜。她在文章里写道:“我什么社团都参加,什么作文比赛都拿奖,以至后来有同学说‘反正我们都比不过你!这个比赛你就不要去了。让给我们吧!’但我不,能要到的我都要,绝对不会忍住不要。荣誉这个东西是让优秀的人更优秀,让不起眼的人更不起眼。”
还在上中学的时候,一位对她的行为不理解的老师就对她说:“尹珊珊,你这样的人在中国是不行的,你真这么厉害就出国去发展吧。”所以,现在她真的要走了。“我至少也会考550分以上。”刚上高中已经参加过一次TOEFL考试的她很有信心。
可是,就在采访的下午,她得知自己的朋友被美国大使馆拒签了,怀疑有移民倾向。这是一个被保送去北大的男孩,不但是奥林匹克比赛的冠军,同样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但成功申请到了杜克大学,而且还是全奖。“这样的人出去了还会回来吗?”一个连美国移民官都会考虑的问题,该怎么说呢?
我问尹珊珊担不担心也被拒签?她笑着,“无所谓啦,其实我的目的就是考过TOEFL,申请到全额奖学金,这些已经证明了我的实力,至于结果,不能左右的事我不去想。”她只是对自己不能控制的事才不看重结果,因为她说人总是被结果肯定或否定着。能拿到杜克大学的全奖已经是莫大的肯定。她不会觉得如果自己被拒签是在浪费时间,“我觉得很好玩啊,在国内该比的都比了,这一件还没玩过。”
当一个梦想者
“理想主义的人无法忍受一个圆变成多边形。”
“这是一个需要空白的年代,这也是一个幸福很少而快乐很多的年代,人都是现实的,但我们有时也会想看见梦想者。”
“一个人年轻的时候最值得保存的留念并非是没有皱纹的皮肤,而是没有皱纹的思想。”
这些是尹珊珊在18岁之前写下的文字,对于偏激,她还有一个解释,“人总是越长大,敢说敢做的事情越少,所以,我希望从小我就是一个敢说敢做的人。”这是她喜欢李敖的原因,第一次看李敖文集,这个不过10岁出头的小姑娘发现,原来文章是可以用来骂人的,对于自己看不惯的东西是可以通过这样的途径表达的。
可能因为自己起点过高的缘故,成为她的朋友也是一件辛苦的差事,她像要求自己一样要求她的朋友。“我喜欢自己和同时代的人相比在一个比较高的位置上,有超前的体验和感觉。这可能是我能很好地驾御爱情小说的原因。”在她还不到16岁的时候,登出来的爱情故事已经完全看不出青涩的痕迹。
刚开始写剧本一年,她也没有表现出一般初入行的谦虚态度,她拿的钱一定是给资深人士的数目。“我不会让自己成为一般学生那样的廉价劳动力。拿多少钱意味着我有多少价值,在这个问题上一点折扣都不能打。”那张不施脂粉,拿放大镜都看不见皱纹的脸,绝对的坚持。
去年高中毕业的她原本可以去北大读实验班,她喜欢的老师老钱(钱理群)也对她寄予了做国学研究的厚望,她却放弃了,决定学电影。
“我其实很喜欢做研究,但是它满足不了我在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上双丰收的人生目的,所以,把做学问当成一种爱好,像拿拍电视剧的钱来拍电影一样。我相信自己无论做什么都可以一样的出色。这和在什么学校,在不在学校,没有区别。”
可是生活总不是圆满的,去年圣诞节她成了一名基督徒,因为自己一个人在前面走着走着就惶惑了。在北京身处众多才华横溢的过来人中间,尹珊珊被告之最多的是“学会宽恕别人的无知。”“而基督可以让我平和。”
面对这样的同龄人,到底是该羡慕还是嫉妒?成为朋友还是成为敌人?面对这样的年轻人,到底是应该感慨还是唏嘘?是人不痴狂枉少年还是这个世界已经真的不再是想象中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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