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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倒流5年。
被规划为广州城市中心的珠江新城在1998年全面动土。临江一个百户水上人家的豪华群体——渔民新村面临全迁,他们平静的生活也由此改变。对拆迁赔偿有争议的洪叔,被电视报道称为钉子户也不当回事,他手戴瑞士帝佗名表,到市区帮熟人卖盒饭;靠数百平方米出租屋收租的颜锦洪,一夜之间由房东变为租户,打算用摩托车搭客赚钱。世代同堂的老渔民黄有,带着孙子阿彪,守在泊在江边的渔船上。1958年,在政府的关怀下,黄有与漂泊在珠江猎德、大河头、东堤等水域的零散水上人家,组成了渔业联合社(即日后的渔民新村)。上世纪70年代,他们一边打渔,一边用渔船运泥拉砖,在江边筑起几间小屋,20世纪80年代水产交通可以自由进入市场,黄有一家的生活才有较大变化,到了90年代,他们拥有5条电机渔船,在岸边盖起了200多平方米的住房,不再为温饱担忧。
渔民新村,这个介乎渔村与城市之间的“都市村庄”,当然避免不了本地特色的出租屋、发廊和游手好闲等现象,然而,众多的渔业家庭都是勤勤恳恳、风雨无阻出江捕渔,当这个有40年历史的渔村一下要夷为平地,他们显得无所适从。1996年龙舟节,渔村里的龙舟从村里的河涌划向珠江,随着这支在马来西亚、澳门几次夺取国际龙舟赛大奖的龙舟队的最后表演及洪叔在江边种植的白兰树倒下,渔民新村彻底全迁。3年后,新渔民新村重现在新城东边的高层住宅区。
记录珠江新城的变迁,我一直希望并且努力这样做——从原生态拍下去。新城6.6平方公里的土地,除了存在渔民新村、冼村、猎德村等本土人居住的村落,还有大量外乡人在此谋生,包括拾荒者、养猪户、菜农……都是我拍摄的主体。我最早完成菜农群体拍摄,在《即将消逝的“都市村庄”》一文写道:“这片数百亩的菜地与天河区的商业中心只隔一条马路,遥对广州第一高楼中信广场,有60户以上的江西菜农在这里种菜,筑起了零零星星的木屋之家,每当夕阳西下,绿油油的菜地在周围高层建筑的衬托下,形成都市里的一道独特风景线,而夜幕降临时,这里却是漆黑一片,木棚里的点点煤油灯光与菜地边缘的璀璨华灯形成强烈的对比,随着城市包围农村,田园风光与都市交织的风景也将很快消逝。”事实上,5年后,城市新中轴线横跨新城中央,东边果园、池塘变成生态公园,猪圈上盖起大型展览中心,污水横流的河涌改造成临江堤岸,房屋楼宇越来越多,2001年的国际园林博览会、2002年的传统春节花市迎来数10万游客。有媒体报道,再过5年,歌剧院也将在此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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