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夏楠
在时尚杂志的鼓噪下,一种颜色、一款发型、一类裙装稍不留神便被推向潮流的浪尖,女人的物质欲望由此一次一次地被激活。能够令时尚这般风生水起的女主编,她们似乎想当然地被时尚所包裹,活得五彩斑斓。
实际上,对于时尚,她们说:“是由极少的人操控,被小众推崇,然后又被多数人复制、时而尚之”;“像彩虹,不可能每天挂在天上”;“就像顶级酒店里的黑森林蛋糕,每天吃会长胖”;“是刺激消费的摇头丸”……
时尚对她们只是可望有时不可及,花钱永远是个问题。如果不花,可能就无法对潮流有细腻的感应,如果花,月收入万元的状况又岂敢恶狠狠地花?
她们有大把机会参加各种名目的时尚Party,混迹于一堆穿得闪闪发光的人中拿着酒水走来走去,但她们说:“脸上的肉笑久了会痛。”
她们也重视生活的品质。兰寇、资生堂、宝姿、NINEWEST是她们中的热爱。她们跟平常人一样,选择吃什么永远不及选择跟什么人吃来得重要。她们推广时尚,实际触手可及的依然是一种平常生活,上班下班,吃老公做的饭。
吴迪时尚杂志就是商品
当年为上海某电视台做时尚节目的编导,解说词不能用“性感”,衣服的镜头不能“露点”,现在,吴迪公然在杂志宣传册上打着“性感”旗号
认识品牌,认识男人,是美眉们成长道路上的必修课。”因为几天冥思苦想而得“美眉”一名,该杂志的执行主编兼运营总监吴迪差点就跳了起来。34岁的她在兴奋之余又心怀耿耿——“当年就没有一本这样的杂志可以教我。”
28岁她在美国念完MBA回国,之前没有用过护肤品,夏天的穿衣习惯总是T恤加大短裤,最多的衣服是牛仔裤;婚纱照是请朋友在公园拍的,她穿了一套红卫兵服。
新一期《消费者meimei》,吴迪的签名仍然是出现两次。卷首语之外,《ASK吴迪》是兴趣使然,其风格也完全沿袭了她在ELLE任首席编辑时主持的情感咨询专栏,旁观者一向的冷静中又带点诙谐。曾受情感重创的吴迪求助过心理咨询,从此就对它产生了兴趣。吴迪爱说话,并很享受,“从来不憋着自己,尤其是在不开心的时候。”
初入市场理应很忙,吴迪仍有好心情开玩笑:“上班时间我永远都有空,呵呵。”她每天看报表,除第一期杂志的内容她亲自操刀外,这个“执行主编”已经名不副其实——她认为自己的定位真正是“出版人”。藉其特别经验:外企4年的市场营销、ELLE杂志两年的内容打磨,吴迪大有信心要在未来几年内做中国之优秀出版人。
“杂志它就是一个商品。”吴迪的口气,表达了她庆幸在美国没有白白镀金。国内众多时尚期刊的主编,多少囿于文人习气,眼界不广,这在吴迪看来,她幸免了。初回国的最初7个月,吴迪曾为上海有线电视台做时尚节目的编导,在解说词中用到了“性感”,结果硬给改了,衣服的镜头一帧一帧地扫,却总有领导批评“露点了”。现在,吴迪公然在自己的杂志宣传册上打着“性感”旗号。
当年吴迪身边有70%的留学生选择与电脑打交道,女生多数是做会计。吴迪不做会计偏想做媒体。自幼文笔不赖,参加华东六省一市作文比赛夺奖,被《上海青年报》聘为中学生记者,后来,她在美国时还尝试办过仅售1美元在华人圈发行的杂志。1996年从美国软着陆香港,意欲加盟《亚洲周刊》,终因身份不能解决又与“记者”失之交臂。等她真做编辑,已经32岁,在ELLE。
对于穿衣打扮毫无兴趣的她来说,逢新产品发布会或酒会必躲。“作为时尚杂志的编辑,不是模特,她是一个动脑筋的女人,穿什么得体就穿什么吧。很多人误以为做时尚的人个个名牌加身,其实是天大的误解。”她可以用3000块钱买张往返机票去异城跟朋友看场话剧,决不用它买件出入秀场的衣服。她曾出差过7个国家,享受过超豪华饭店,参加在英国古堡举办的活动(跟查尔斯王子和休·格兰特近在咫尺)——“SO WHAT?”吴迪说,不值一提,“一旦你离开这个职位,你就无法消受。”
但吴迪很愿意承认她重视生活的品质。比如穿到现在的一条900块钱的PORTS(宝姿)裤子,七八百元的NINEWEST鞋,她能穿两季,化妆品用兰寇、资生堂。周末是一定要打网球做做运动。她每晚只会早于6:30下班准时回家吃老公做的菜。
吴迪还是喜欢热闹的,只是这热闹属于私人Party。她刚买的房子有150平米,客厅就有50平米,位居市区,方便购物和聚会。“不闹非典的时候,至少每月有一次聚会。”她的交谊舞跳得不错,连舞蹈老师都夸奖过她跳的探戈。舞技被人夸对于吴迪来说应当是一件颇有满足感的事。
现在的吴迪常混迹于一群80年代生人中,以大姐大的身份对他们授之以渔——她常说,在情感面前,无论哪个年代生人所面临的困惑都是一样的。面对80年代,吴迪常常暗自惊叹——敲门跟她开门见山:“let’s talk”(我想跟你谈一谈),然后是场被她说笑为“跟80年代斗智斗勇”的好戏。
吴迪言称自己是一个充满激情的理性的人,进入目前的职位,吴迪回首来看经历种种,忍不住感慨,洋洋自得。
晓雪物质背后还有什么
晓雪希望自己的编辑们都能享受体验式的时尚编辑的生活——就是出入国贸、王府这样的地方不单是为拍摄对象挑衣服,也能够为自己挑衣服
文/玛法达
4年前,晓雪担当《I LOOK世界都市》执行主编时是一个做了10多年影视,却对如何操作时尚杂志一无所知的新人。《I LOOK》的出版人洪晃之所以找她这个外行当执行主编,除了工作能力有保障,至少晓雪时尚——知道衣服怎么穿得好看,怎么搭配得当。
晓雪加入《I LOOK》之前,杂志的定位是“给有头脑的女人看的”,讲究文字,注重个性。喜欢的人很喜欢,但市场反应平淡。晓雪加入以后,将杂志定位明星化的生活方式,强调办给“没头脑的女人看的”。
“我们做了3年的读者调查,结果40%以上的读者对‘最想读到什么’的选择都是服装和美容。”
恐怕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愿意承认自己是一个没有头脑的女人,起码晓雪不是。晓雪对自己的穿着很是自信,“洪晃对我的评价是‘穿到我身上的衣服,即使很便宜,也会让人误以为很贵’。其实我现在的着装和10年前没什么变化,一直我就认为衣服穿得最好的状态就是优雅,现在也是这样。”
当年从中国政法大学毕业的晓雪进入制作电视的外企工作,那家公司离王府饭店很近——有钱人常去买东西的地方。“老板常对我说,这些东西不光是一个奢侈品,它是一个身份的象征,也真的很好用。”
22岁的晓雪在这家公司不仅学会了如何制作电视,也在老板的鼓励下知道如何展望生活。晓雪买的第一件奢侈品是LV的包。那时LV的专卖店还没有在王府饭店开张,晓雪甚至不知道LV为何物。“我特别喜欢包的颜色和款式,还是同事告诉我,哦,是路易威登啊!我才知道原来它是一个牌子。”晓雪在香港买下的LV的小包花去了她当年两个月的薪水:4000块人民币。10年了,这个包她还一直在用。
晓雪希望自己的编辑们都能享受体验式的时尚编辑的生活——就是出入国贸、王府这样的地方不单是为拍摄对象挑衣服,也能够为自己挑衣服。“在欧洲,人家的时尚编辑同时也是时尚中人,中国现在还做不到。”这些年晓雪频繁出入欧洲,也因为入这一行,她才发觉自己要补欧洲这一课。两年多以来,她开玩笑说自己几乎把所有的钱都贡献给了欧联盟。
两年前,晓雪去欧洲,路易威登第6代负责人领她去公司参观,原来外在的好用变成了一点一滴的企业文化,“看到还有很多手工操作的作坊,对品质的坚持,看了以后让我肃然起敬。”公司的同事常笑说晓雪是LV的忠实FANS,晓雪很乐于承认这一点,不同的是,很多人喜欢LV就是因为两个字,晓雪的喜欢则是从喜欢一个东西到如今关注它背后的文化。“这是我进入这一行带给我的变化,对物质背后的东西更感兴趣了。”
晓雪对于目前的孩子只知道上网,却越来越少关注名著很是伤感。“我招聘人常会问他都看哪些书,这一点可能跟很多杂志社不同。我有个观点,时尚背后的东西一定需要文化的支持,一个不看名著,没有文化沉淀的人,不可能真正理解时尚。”
2003年5月,《I LOOK》加厚改版变成300页,与此同时,以《I LOOK》为蓝本的电视连续剧《新编辑部的故事》正在筹划当中。晓雪用新旧编辑部中的两个女编辑对于时尚的不同感受对比时代和女人的变化。
“当年,葛玲在那个时代算是非常时髦的了。如果葛玲嫁给李冬宝,她最多会问他要自行车或者要一套音响;我们公司一个女编辑正在准备结婚,她特别想要的是一个7万块的钻戒。这就是变化,但是我不知道该用好还是不好来评价。”
从做影视到做时尚杂志,晓雪也因此和众多影视明星和国际品牌的中国区域总裁成了好朋友,以致美国的记者把她作为中国当代新生活的代表来采访。当那位记者罗列了大串标签向她一一求证,却发现,她从来不蒲夜店,也不HIGH到凌晨。这多少让这位记者同仁略感惊讶。晓雪的观点:时尚的人也一样是个平常人。
王旭曾觅见一个贵族
文/李冬莉
瘦、高,着装中性,不施脂粉——在朋友画展的开幕礼上第一次接触王旭,这位性格谦和,喜好热闹的《MISS现代服装》的执行主编,虽无名牌的全副武装,却总有细节让人惊喜。
“不一定什么流行你就一定要穿什么,也许只是换块新表、配副新眼镜,甚至改变一个时髦的发型……但你浑身上下至少要有一处应该是时尚的,这表明你随时随地关注着新的东西,有一颗不落时尚之伍的心。”
在主编位置工作5年的王旭,要求自己必须时刻对时尚潮流保持警觉,而连续举办多年的MISS PARTY又要求她这个主编不仅要向读者提供时尚内容,更要在聚光灯下接受时尚圈对于她本人是否时尚的检验。
王旭的衣服明显分成两类,一类是平时上班穿的T恤、牛仔类,质地舒服;另一类专为参加时尚活动准备,既要表示对他人的尊重,也不给自家杂志丢面子。“骨子里我是最不愿意因为衣服让自己受累的那种人,所以这阵子闹‘非典’,没什么活动,也不用再为参加活动穿什么衣服而大费脑筋了!”
“我们做编辑的,不可能一天到晚穿得像个花蝴蝶似的到处乱逛,多数时间,你还是需要闷在办公室或者家里。”
王旭在北京土生土长,北京师范大学毕业后在外交部工作两年,那成了她触摸时尚光环的开始。因为可以接触到大量的国外报刊,而上面最吸引她的往往是那些时尚图片和信息。渐渐开始偶尔翻译一些“豆腐块”在报纸杂志上发表,后来得以应聘进入《时装》杂志社。
初踏时尚圈的她,也同样经历一般20来岁女生对时尚的狂热。那种渴望是进入国贸、王府,面对顶级品牌无力承受的怨:“为什么人家可以过上这样的生活,而我却不可以?”10年以后,虽然穿戴的名牌还是不多,但她的心态已经完全平和:“只要你清楚自己的风格,懂得用品位去选择自己喜欢的东西,穿出自己的味道,乐趣就在其中了。”
王旭对眼镜特别讲究,经常会根据服装搭配不同的眼镜。反正她鼻梁上总会报出眼镜的最新潮流情报,而且每一副都是货真价实的名牌。因为不戴隐形眼镜,所以每一副太阳镜,甚至泳镜,全部都换成了近视镜片。她笑说自己对眼睛是最好的。在她看来,赚钱就是为了花的,只是看你花在什么地方,花得是不是聪明。“这也正是我们想通过杂志传达给读者的消费观。”主编不知不觉又开始阐述她的办刊宗旨了。
有那么一种论调认为,女人的物质欲望不是时尚杂志惹的祸也是它们推波助澜的结果。王旭不否认这一点,但她说“推波助澜”你也得讲究技术,看你的波是否真能推得起来。“我的老板总是在提一个要求:你们要做一本女人除了在穿衣镜前也会想到的杂志。”
做过多年采访,王旭最难忘的,还是入行没多久时对法国“爱马仕”总裁杜迈先生的访问,那是她第一次真正脱离一个名词去理解何谓“贵族”:“他说的话总带有诗的浪漫,任你的想象在蓝天白云间翱翔……”王旭至今还保留着杜迈写给她的一封信,信纸上画了一幅画,一个老头乐呵呵地手捧着几张照片,画上的老头便是杜迈先生自己。信的缘由是杜迈先生来中国参加一次爱马仕的活动,活动现场很热闹,而王旭却发现杜迈先生一个人安静地坐在角落里,拿出了他随身带着的小水彩盒,又开始像记日记一样,把当时的场面一一画下来。“我把角落里画画的他给拍了下来,并把照片托工作人员转交给他,没想到他回国以后还特地给我写了封信。”
工作中接触无数大牌,但爱马仕是王旭的最爱。“名牌都好,但各有各的独到之处,看你接受的是哪一种风格。”说起现在竞争激烈的时尚杂志,她说道理是一样的,“不必争得你死我活,大家有共存的理由。如果是一本成熟的杂志,一定会各有各的风格。”
赵亦靓美味不能一日吃三餐
赵亦靓坦言,她的网友中80%年纪比她轻,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通过网络扩大的交友圈比此前的总和还要大,网络依赖在赵亦靓这里起了作用
文/夏楠
时尚对大多数人来说,就像顶级酒店甜点部的法国黑森林蛋糕,始终属于理想的美味——可是一旦真真切切用它来做一日三餐,可能会担心长胖,顶多眼角瞄一瞄。”做《瑞丽家居》主编才半年的赵亦靓,对时尚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它的副作用。
6月1日。北京。为了配合摄影师的拍照,赵亦靓特意联络了意大利家居品牌的国内代理店丰意德作为场地。而在自己家里,她最看重的是一张质地很好的沙发,一个喜欢的人,一张好听的新唱片。她眼下考虑的,是要添一套阳台椅,却不是时尚杂志推崇的独特设计:“我从来都只喜欢到手的东西,对美丽的遥远的一切,统统欢欢喜喜地欣赏,从不贪图。”
之前赵亦靓做过网站,另外两本时尚纸媒的主编,刻意选择家居类而非重复从前的青春服装类杂志,是因为:“不想被别人定位。”赵亦靓的意思是,职业的媒体人可以不论所工作的杂志方向是什么,都从容面对的。她更不想被别人定位在穿衣打扮的杂志域。
赵亦靓承认在这个高傲而势利的行业,穿着档次有时候就是通行证,否则资讯渠道与朋友资源就会萎缩。她虽没有给员工制定硬性要求,也常会跟她们在闲聊中提及,希望他们看起来能够时尚一些。“如果没有真正感受到优质的生活,很难想通可以怎样诠释它。”
“时尚圈需要花钱,但不敢恶狠狠地花,”赵亦靓说,“因为月收入一万不到,买了车就不够买顶级套装,供了楼就不敢考虑购物旅行……”欲望很多,需要小心翼翼控制,不让它膨胀。
赵亦靓自己不热衷那些时尚Party,“因为觉得脸上的肉笑久了会痛。”她参加的最近一次时尚Party是在上海,为某个新家居品牌上海店的落成。“通常都是这样子,一堆人拿着酒和水走来走去。”出发前赵亦靓认真地准备了套装,而上海的媒体记者很多穿了晚礼服。赵亦靓暗自庆幸混在北京去的记者中(据说多数穿着如她),对比并不鲜明。赵亦靓喜欢上海的时尚感——“那是少年时候去的第一个大都市,一见钟情。”现在她常常要出差到上海,可是又“觉得一点都不浪漫”。
赵亦靓在1996的夏天从南方小城来到北京,开始用手中一支笔养活自己,之后的5年时间频繁跳槽,对于瑞丽集团来说,赵亦靓亦是新人。她的父母以她为荣。“但不明白我在做什么。”赵亦靓说。
几乎从来不买化妆品,脸上永远除了眼镜没有其他任何额外物品,目前拥有的最贵一件衣服价值5000元(折后价)的赵亦靓,她的时尚不在于穿衣,不在于扮靓家居,更多在于一种生活方式,比如跟身在不同城市、不同国家的朋友在网上紧密联系,每个星期聚一群朋友开车到城市周边爬山。
没有QQ号的网民赵亦靓,1999年迷陷网络后渐成为一名专注于BBS的灌水高手。30岁的赵亦靓坦言,她的网友中80%年纪比她轻,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通过网络扩大的交友圈比此前的总和还要大。网络依赖在赵亦靓这里起了作用,做第一本纸媒时,一半以上的编辑都是她从网上找的。自加盟《瑞丽家居》,她也会将一些方案发给网友征集意见。其实最重要的是,她可以结交志同道合的朋友——她对两类事物感兴趣:流行音乐和爬山。“网络就是生活方式的一种延伸。”赵亦靓觉得自己还算时尚。
赵亦靓情绪化,她觉得穿什么衣服永远不是最重要,最重要是一起聊天、吃饭、逛街的那个人。
赵亦靓现在开一辆桑塔纳2000,有些惭愧地认为这不是一部可以称之为时尚的车,但是只要手边有喜欢的唱片——达明一派的《意难平》,陈扬的《盆地边缘》,陈升、陈奕迅……已足够。她笑吟吟对当下状态表示满意,但不忘记加一句:“没实现的梦想很多,还没有到手的东西更多……继续努力。”
袁倩保持18岁才是妖精
秋天,大学校园,空无一人的办公室,袁倩用钢笔画千变万化的时尚女郎,北条司的那种,纯真中带一点邪气,阳光泻下,听辛晓琪唱《风之彩》
文/子川
我已经过了自认为伤感是一种高贵情感的年龄,30岁的人了,说些虚头八脑的话挺害人的。我觉得《女白领要嫁金老公》里有些观点,挺对的。”《女友》主编袁倩坐在对面一边吃着情人梅一边圈改稿子,表情像一只可爱的猫。吃完零食,你会发现稿子被修得一个废字不剩,标题也被整得恰到好处。
《女友》杂志出炉于苍老凝重的古城西安。主编袁倩留着齐腰长发,面庞白净,年过三十的她非常享受下属们的称呼——妖精姐姐。《妖精姐姐怎么样?》曾是《女友》做的一个经典策划,从想选题到写大纲,从找写手到画插图,袁倩让这一过程全在甜品店完成。《女友》在西安、北京、深圳、杭州各有一个工作室,每隔两个月,不是袁倩飞北京,就是北京的“妖精姐妹”来西安。袁倩一直认为在咖啡店、甜品屋这样的地方才能碰撞出一些很棒的点子,虽然花销不菲,袁倩认为,值得。
“作为《女友》青春版的编辑心理年龄最好永远保持在18岁。”袁倩一直认为在《女友》工作是保持青春的秘诀。
妖精是需要修炼的,从一个喜欢涂涂画画的大学老师修炼到《女友》杂志主编,袁倩用了6年。
袁倩是土生土长的西安人,大学读的是服装设计专业,毕业后做了大学老师。回想那段日子,袁倩觉得最享受的日子是在秋天,在大学校园,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用钢笔画千变万化的时尚女郎,北条司的那种,纯真中带一点邪气。阳光透过水晶笔套折射被分解成七种色彩倒映在桌面上,一大叠白卡纸慢慢沉积下色彩,坐在一张舒服的椅子上听辛晓琪的《风之彩》,袁倩觉得这种感觉就是青春。讲这段过往时,袁倩的语调似乎带着感伤。
袁倩自认是成长得比较慢的女人,很多事情,总要等到几年以后,积累了一些人生历练,才明白是怎么回事。看着现在人情练达、处变不惊的她,你很难想象刚刚踏入社会时,看到张爱玲小说中的一句话“生命自顾自走过”,袁倩都会感触落泪。
“那时的我不明白很多事情,索性把自己封闭起来。”凭借着插图中独具匠心的服饰细节(比如绣花、蕾丝和流苏),袁倩成了时尚杂志界小有名气的插图师,也在寂寞的历练中写了很多少女情感小说。面对文字,袁倩逐渐修炼出敏锐的嗅觉,她能明确抓捕游离在文字中的魂灵,并用最恰如其分的标题突显,让文章的感觉有如《女友》的名字。
在朋友鼓动下,袁倩拿着一大牛皮袋的作品走进了《女友》。正是杂志准备大刀阔斧地增加时尚方面内容的1998年。袁倩初上手便是时尚栏目。“听起来挺时髦的,可是当时非常辛苦。每次都像做一个小剧本。确定好选题后,马上就要根据选题需要拍摄图片。从挑选模特、联系化妆师、定拍摄地点、借服装直到最后拍摄完成,为了更贴近自己最想表达的意念,很多环节都要亲自介入。每次目送最后一位光鲜模特消失在夜色中以后,才拎着大包小包的服装匆匆打车回家。在路上,最常做的祈祷是:一希望拍摄能顺利过关,二服装完好无损。那样,就不用看店家的脸色啦,下次,也好再借嘛!”
袁倩的下属们觉得她们的妖精姐姐是一条在时尚圈游刃有余的鱼。为了做时尚栏目和拍摄《女友》封面,1999年后,袁倩自由地在各大城市的时尚圈游动。认识了不少圈中有名的设计师、造型师和摄影师,袁倩承认自己的时尚功力就是那段时间修炼的,也积累了不少人脉资源。
“时尚首先是物质的吞噬,然后是精神的回吐。”
2000年,老总要她负责《女友》的情感美文。常常陷到一些伤感文章里的袁倩,仍爱感时伤怀,走过之后,深知没有什么可以敌得过青春,只希望拥紧它——青春是最简约的时尚,袁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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