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广州法国国际音乐节
这个法国音乐节是一次并没有很多理念的大众音乐狂欢,它给广州带来实实在在让人兴奋的音乐。
文/蒋亦凡
月13日的“2003广州法国国际音乐节”的舞台搭建在二沙岛广东美术馆台阶的大平台上,背后就是美术馆的正门。两周前,在这个美术馆里刚进行过一次题为“广州,离‘音乐之都’有多远?”的专家学者讨论,这是一个名为“建设音乐之都”系列论坛的一部分。两相比较,这一情景于是颇具意味。
这些观众让人感动
《新周刊》也是这次法国国际音乐节的合作方之一。相比国内举行过的其他露天音乐节,这次位于美术馆和音乐厅之间的广场演出可谓优雅——大半个标准足球场大小的广场,铺着地砖、绿树掩映,虽然形状不规则但是开阔。主办方用塑料矮墙围出了观众区,靠近舞台的矮墙外围了一层观众:门票虽然免费,但也是限量派发,出于治安考虑,不允许没有门票的观众入场。
演出开始前大部分场内观众安静地等在靠后的树荫下,原本还在担心演出开始后他们是否会有起码的豪放走出树荫去狂欢,不想当主持人一出现,一大片观众瞬间“哗”地拥到了最前面,而当主持人开始宣读那串长长的合作单位、赞助单位的名字时又开始兴奋地表示他们善意的不耐烦。当第一支摇滚乐队“沼泽”开始演奏时,人群中响彻欢呼和尖叫。王磊和汞乐队更让全场陷入第一次大规模的疯狂。夜晚演出高潮,那无数瓶被洒向空中的啤酒和矿泉水瓶,那些漫空飞舞的荧光棒还有人群中那些充满表演欲的观众,都会留在每一个人关于现场音乐会体验的记忆里。王磊说,是这些观众的反应感动乐手,所以后来当乐队遇到不快时,也以演出的顺利进行为重。
“请给我音量”
白天演出的乐队对演出效果多有微词。乐队们都没有获得调试设备的时间——舞台是在演出前夜搭就的,当然就没有了彩排、调试日,乐队被通知演出当天早上八点多就到达现场,多数乐队带着可以有足够的时间来调试设备的期待早早赶到,可是直到原定的演出时间到来时,工程方还在接驳设备。于是,乐手们谁都没能好好调一下手里的乐器,调音台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把握乐队的音响需求。“无了期”在演出开始之前就因为受不了工程方在拒绝他们合理的调音要求时的粗暴态度而声称罢演,但最终还是被朋友们劝上了舞台。不过他们还是在演到第三首歌时突然中止,向观众鞠躬告辞,因为调音师始终对他们在舞台上提出的音质要求无动于衷。之后上场的沼泽也被调音磨掉了锋芒。对这样一支迷幻噪音乐队来说,没有音量就没有声音的艺术,这相当于把一件雕塑放在没有光线的屋子里。同样遭遇的乐手们在演完后的情绪不是亢奋而是惋惜。老到的还是王磊,他和汞乐队干脆在开始演出前来了一段即兴曲,他面对调音台高唱着:“我的吉他音量大一点,贝斯音量大一点,话筒音量大一点……请你们对我好一点”,对声音效果不满意的观众们此时也转向身后的调音台,叫喊着:“大一点!”……这时候的乐手、观众和调音台上的几个中年调音师之间所发生的似乎是两代人之间的一种较劲。
都给High Tone做了暖场
晚上10点,来自法国的High Tone的表演已经历时90分钟,全场气氛进入高潮。“沼泽”的主唱海亮远远地站在人群后面,注视着舞台上的每一个细节,不多话。他向记者笑着摇摇头,感叹这时的舞台效果之好。当眼前这支法国乐队登上舞台,同时他们自带的调音师、灯光师和VJ占据了所有决定舞台效果的岗位之后,这座舞台顷刻间成了一座制造声光能量的工厂。海亮感叹:“这么多设备其实都是为他们准备的。”而在自己演出的时候,舞台的声音效果只如同一场露天电影。
High Tone最后第二个出场,仅先于最后跳舞时间的DJ Alex Da,足足演了两个小时。他们的演出更像是嵌套在本次音乐节里的一个专场,而其乐队的演出时间只不过20分钟到40分钟,于是整个的局面像是这些乐队都给High Tone做了暖场。
没有江湖的摇滚节
这样一头独大的局面自然使这次音乐节少却了那种江湖盛会、群英聚首的感觉。而且参加这次音乐节的音乐人和乐队的风格分野很大,有广州本地的摇滚乐队如沼泽、无了期、与非门、王磊和汞、Next Station、车库,也有赞助商力捧的流行女歌手wei雪漫,颇具娱乐性的广州电台的金话筒法国人卡佑民和他的朋友们,而来自法国为数不多的音乐人中只有High Tone是乐队,而其他的都是DJ,其中除了DJ Alex Da真正展示了自己在驾驭techno音乐上的实力以外,其余的只是调节了一下现场气氛。
于是整个音乐节的演出似乎被分成了三个部分:本地乐队、流行歌手和外国乐队。它不同于迷笛音乐节——一场高举摇滚理念,到处都是熟人在打招呼的圈内聚会;也不同于雪山音乐节——代表中国摇滚主流的北方乐队云集,其中的江湖地位序列和分野次第呈现。这一次的“法国国际音乐节”并不是能引起圈内话题的音乐节。不过当深夜音乐节全曲终了,克劳迪亚,这位法领馆官员、这次活动的主要操持者腼腆地出现在舞台上时,观众们对她报以热烈欢呼。这至少证明了音乐节已经让那数千观众感受到了音乐的巨大魅力。
即便这次音乐节的组织没有传说中的“伍德斯托克”的那种理念,即便摇滚青年没有得到他们想要的音量、他们想要的理解,即便这只是另一次大众的音乐狂欢,但要比桂冠音乐家奢谈“建都战略”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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