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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实文学:河南文物案--300米地道直通博物馆

http://www.sina.com.cn 2004/05/14 10:52   中国档案报-《档案大观》

  作者:一帆

  文物贩密谋盗国宝

  今年37岁的黄小军穷急生赖,走上了倒卖文物的邪路。1999年3月,黄小军结交了李梅生、吉贵生和毋金刚。在黄的指示下,李梅生、吉贵生和毋金刚3人有计划地挖了几座古
墓,因倒卖的文物级别不高,并没有赚到大钱。

  后来,听说虢国墓是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里面肯定有值钱的文物。于是,他们把罪恶的目光盯上了虢国博物馆。虢国博物馆位于河南省三门峡市北郊黄河南岸。虢国是我国西周时期的一个古老而神秘的王国,国都在三门峡,后逐渐衰亡而沉埋于地下。20世纪50年代兴建三门峡水库时,人们从虢国墓地挖出了一万多件文物和车马坑,撩开了虢国的神秘面纱。虢国墓随即被列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虢国墓地总面积达32.45万平方米,已探明各类墓地遗址800余处,是我国己发现的唯一一处规模宏大、等级齐全、排列有序、保存完好的西周大型古墓,尤其是两座国君级墓葬及车马坑的发现和发掘,曾轰动了全世界。其中己发掘260多处,出土各类文物3万余件。己发掘出土的玉柄铁剑将中国冶铁的历史上溯了一个多世纪,被称为“中华第一剑”。

  虢国墓地遗址也于2001年4月被评为“20世纪世界考古重大发现之一”。为了加强对虢国墓地遗址的管理和保护,1997年4月,三门峡市专门耗费巨资,征用土地,建起高墙,将虢国墓集中的10万多平方米圈进博物馆院内,重点保护起来。为了避免无序的开发,虢国墓地遗址至今仍有500多处墓葬遗址安眠于地下,里面埋藏着无数价值连城的文物。因而,黄小军这帮专门靠盗掘古墓、倒卖文物来牟取暴利的不法分子,就开始了他们的贪婪的计划。2000年5月,他们找到了三门峡市文物钻探公司职工任应全(另案处理〕在任应全的帮助下,黄小军、李梅生、毋金刚和吉贵生又多次以参观为名进入虢国墓地进行实地察访、步量并暗中绘制了草图。看到时机成熟,四人决定行动。

  刚开始,四人曾想在夜深之时潜入虢国墓博物馆盗挖古墓,由于博物馆警戒较严,加上担心一个夜晚挖不开一座古墓,只好放弃。后来,四人经过一番密谋合计,斗胆决定,从虢国墓博物馆外围挖一条地下洞,直通墓穴,然后再盗取文物。同时,他们还商定:盗掘由黄小军出资,李梅生、毋金刚和吉贵生负责挖,挖出的文物交给黄小军,由黄小军倒卖掉文物后四人分钱。

  租仓库公然挖地洞

  2001年8月30日,李梅生以做化肥生意为名,找到了和虢国博物馆仅一墙之隔的三门峡十一工程局总物资库经理段克银,要求租赁一号库房,经过协商,双方达成租赁协议,一号库房出租给李梅生,租期从2000年8月30日至2001年8月30日,租金每月1000元。随后,黄小军、毋金刚、李梅生和吉贵生四人购买了铁锹、铁镐、探墓铲、氧气瓶、照明器材、“生活”用具用品等,并按照黄小军的图文设计,花190元焊制了一个适宜在地道里运土的箱式双轮小推车,购买了5千余条装土的编织袋。在做好挖墓充分准备后,黄小军、毋金刚、李梅生和吉贵生选择了当年9月8日,这个希望能给自己带来好运的“黄道吉日”,在四人租赁的客房内喝酒盟誓后,开始挖洞。当天中午,四人在库房地板上砸开一个长约一米、宽约0.7米的长方形洞口。由于库房的水泥地坪比较厚,砸的时间比较长,声音也相当大,但仓库外边恰好在装运焦碳,装载机和汽车的轰鸣声掩盖了这罪恶的敲砸声,因而他们的盗墓行动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盗挖古墓的罪恶行动就这样顺利的开始了。

  5天后,四人便挖出了一口深达15米的大竖井,然后,便开始朝墓区方向打平洞。为掩人耳目,白天,黄小军反锁着仓库房,让李梅生、毋金刚、吉贵生在里面挖洞,吃饭时用滑轮把油饼、馒头、烧饼、火腿肠、开水等输进洞内。天黑以后,他们就往地面上运土。由于三门峡市地处豫西黄土高坡,地质坚硬,立撑性强,不宜塌陷,四人所挖的洞即使不用厚木板支撑,仍能在里面安全“施工”。为了方便作业,四人把井底的电线一直拉到工作面上,16只灯泡一溜排桂开。在洞巷里、每隔几十米远的洞壁上开挖有可供人暂时休息、躲避运土车的猫耳洞。井上拉出来的土袋,整整齐齐地用两排真正的化肥档起来,从门口看俨然就是一个化肥仓库。

  光阴冉冉,干了将近一个月时,他们才向前挖了40多米。黄小军嫌人手太少,挖得太慢,就星夜兼程赶往山西老家,先后叫来崔会康等3人。起内讧拘禁同伙人2001年1月20日,李梅生、毋金刚等人挖到280多米时,终于挖到了第一座古墓下面。兴奋不已的李梅生立即打电话给刚刚回到山西省运城市老家的黄小军报捷:“可以出货了。”

  新年将至,珍宝也露面了。喜出望外的黄小军当即租了一辆邮政车从运城赶到了三门峡。于是,黄小军等人买了几个大纸箱子,把挖出的铜鼎等几个大件装在纸箱子里,其余的小件都装在编织袋里,装到车上后,就急急忙忙赶往山西。

  这批文物运到山西运城市后,黄小军、李梅生等人先将文物存放在刘福森为其租住的楼房内。黄小军悄悄地联系到了文物贩子候金海。他背着李梅生、毋金刚、吉贵生私下与候金海三番五次讨价还价后,以30万的价格卖掉了。

  随后,黄小军对李梅生3人说:“新年马上到了,还没联系到买主,咱们每人先拿一万元回家过年,等过了年,货卖出后再给大家分钱。”毋金刚嫌黄小军给的钱太少,心怀不满。回到河南老家后,仗着自己年纪最大,倚老卖老地大发牢骚。他的不满情绪让李梅生和吉贵生感到了一种不祥之兆,他们随即就与黄小军通电话打小报告,说毋金刚这老家伙不可靠,一再声称准备“黑吃黑”,可能要坏事。他俩还专门把黄小军从运城市叫到三门峡商量怎么办。为了掌握毋金刚的思想动态,黄小军在与毋金刚故意闲扯时,探知了毋金刚下一步不愿再冒险,不想再干了的心思。于是,他们几人就暗下决心要治治毋金刚,给他一点颜色看看。随后,几个人背后一嘀咕商定:把毋金刚骗到运城关起来。这一关就是一个多月。

  贪珍宝冒险继续挖

  在毋金刚被异地软禁后,黄小军欣喜若狂地给李梅生打电话,鼓励他们继续向前挖,说不定还能挖出更珍贵的文物。放下电话后,李梅生就和吉贵生等人到仓库下井继续向北方向挖。又向前挖了10多米后,竟然进入了第二个墓室。接着,李梅生、吉贵生、崔会康又按黄小军的要求,从第一个墓室向西北方向挖了40余米,再次挖到了第三个墓穴。黄小军把这两个墓出土的文物先后拉到运城市。第二个墓出土的文物仍然卖给了候金海,得到脏款23万元。第三个墓出土的文物,其中比较珍贵的两件以7.8万元价格,卖给了另外两人,其余的都被黄小军的母亲力玉莲转移、隐藏起来了。累计数次卖文物,黄小军共得到脏款64万元,他一时高兴得手舞足蹈,暗暗庆幸自己的梦想这么快就变成了现实。2001年4月23日,盗墓大功告成。心系文物的李梅生、吉贵生、崔会康放心不下黄小军,就赶到运城市找到黄小军,口称是要接毋金刚回去,其实是向黄小军再要部分赃款。精明狡诈的黄小军对此心知肚明,但出于无奈,黄小军就十分不愿地分给李梅生、吉贵生、崔会康、毋金刚每人5000元。同时,他还以居高临下的口气说:“你们几个回去以后,尽快把掘墓洞填好”。4月24日,被软禁了一个多月的毋金刚心怀怨恨地与同伙一块回到了三门峡。这伙盗墓贼口口声声说患难与共,有福同享,有罪同受,其实内心各怀鬼胎,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这年的5月份,李梅生将自己从第二个墓中偷拿的两个玉环和一个小香料铜盒以及从第三个墓中偷拿的文物卖掉,得脏款近两万元。

  当他们实现了发财美梦的时候,一个个趾高气扬、终日花天酒地。黄小军在西安古城包养个情妇,整天开着崭新的小轿车四处游山玩水;李梅生在九朝古都洛阳找了一个舞厅小姐做情妇,肆意鬼混;吉贵生虽相貌丑陋,但有钱照样天天到舞厅、按摩厅、美容美发厅泡小姐。他们还大言不惭地说:“咱们也过过人上人的生活。”

  盗墓贼被判重刑

  饱受拘禁之苦的毋金刚恼羞成怒,他还从黄小军、李梅生那凶狠的目光中意识到,如果他们几个不是顾忌自己告发,就可能先下手为强,把他置于死地了。毋金刚思来想去,权衡利弊,于2001年4月29日下午,走进了河南省三门峡市公安局刑警支队三大队。案情就是命令。三门峡市警方立即行动,很快将所有参与挖盗虢国墓的犯罪嫌疑人抓捕归案。随后,警方根据嫌疑人供述,开始夜以继日地追缴文物。但是,只有部分文物被警方追回。经文物专家鉴定,在追获的文物中有国家二级文物19件,三级文物60件,一般文物177件。而已被盗卖的究竟是什么级别的文物,就不得而知了。

  记者走访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及三门峡考古队专家时,这些考古权威人士说,被盗墓分别为2063、2116、2061号(均系钻探编号),其中2063号墓级别相当高,为国君夫人级,另两墓地也应是虢国大夫级高级贵族墓。根据几名盗墓犯罪分子的交代,以及考古专家从已发掘的其他类似墓葬的出土文物推定,这三墓被盗文物应有鼎、簋、鬲等大型青铜器80多件,玉佩、玉壁等较大玉器40多件,合计120多件,另有其他小件青铜器、玉器、玉片等数百件。完全可以断定,那些已被倒卖的文物,特别是上面有铭文的以及文物贩子一见就迫不急待地拿来现钱来交易的,肯定是其中高级别的精品,其价值不可估量。在候金海等人落入法网之前,这一切,包括交易的脏款数额,至今仍然是个谜团。2001年11月,犯盗掘古墓葬罪,判处黄小军、李梅生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以犯盗掘古墓葬罪,分别判处吉贵生和毋金刚有期徒刑13年和9年。本案中其它被告人也分别被判处相应的刑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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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独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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