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述老百姓自己的故事”是一句总导言，凤凰卫视《冷暖人生》是百姓故事节目中的后来者。他们把普通人当成名人来做，希望他们做的小人物上这个时代的‘清明上河图’”。

　　文/何树青 图—阿灿/新周刊

　　讲述小人物命运的电视节目多了起来，最难的其实不是讲故事，而是让观众感动的同时，相信节目的动机不是在猎奇。陈晓楠说：“我们不是在做新闻调查，不是真情互动，不是公益行动，也不想改变他们的生活，只是表达对人的景仰和尊重。”

　　她目前在凤凰卫视主持着一档百姓故事《冷暖人生》，不是把故事主人公请到演播室里进行嘉宾访谈的那种，而是主持人跑到每一个故事发生现场。

　　1993年10月下旬开播的《东方时空·生活空间》是中国电视节目的一个原点，这个原点在今天衍化成了一种不可逆转的潮流，每家电视台都在讲述老百姓自己的故事。中央电视台有《百姓故事》、《纪事》、《讲述》、《见证·影像志》，湖南卫视有《真情》，辽宁卫视有《背景》，西安电视台有《百姓》，武汉电视台和深圳电视台都有《百姓故事》……《生活空间》的广告语“讲述老百姓自己的故事”是一句总导言，至于导言之下的电视呈现方式则各出奇谋，纪录片和演播室访谈是其中应用最广的两种。

　　2003年1月7日开播的凤凰卫视《冷暖人生》是百姓故事节目中的后来者。播出10个月后它进行了改版，收视率在凤凰卫视节目中开始进入前列，并承担起人文关怀和媒体责任感，“冷暖基金”也在观众的强力反馈下预备成立。

　　要感动，不要煽情

　　刚开始，同性恋、吸毒者、艾滋病患者这些处于社会边缘的另类群体被《冷暖人生》锁定为故事主角，但他们很快发现这是一条讲故事的歧途：特殊群体不能代表普通百姓，而历经苦难的主人公在演播室里也会着意修辞。

　　他们决定不设计，不摆拍，不煽情。

　　5月30日，深圳，《冷暖人生》节目组在做第73集的编辑合成，这一集做的是一个大学生，属于“我要上学”系列中的一个真实故事，制片人陈曦在盯着片子的扫尾工作。当天，4个编导在外拍摄。“我们做这个节目的风格，强调的是‘真’，不让他哭，没必要；在平淡讲述中感受震撼就行了。”陈曦说。

　　在国内电视界，《艺术人生》是另一类成功的“感动型”节目。陈曦的评价是：“它关注艺术界名人，把名人当普通人来挖掘。他们让嘉宾感动，我们让观众感动。”

　　低成本，轻启动，这是凤凰卫视的风格。具体到《冷暖人生》的操作，节目组一般会对选题进行预采访，对场景有底了，拍摄时效率更高。而纪录片式的人物专题，对电视技巧的要求并不高。如今，《冷暖人生》已讲述了大半个中国的小人物的“冷暖”。

　　“大部分悲剧都是时代造成的，我们所关注的人物多是‘一个人的战争’，跟内心自我抗争，他们之中不认命的居多。”陈曦的理解改变了节目的定位，也在与节目组“相互教育”之后改变了对生活的认识：“我们以前理解的幸福太形而上学了，太抽象了，其实心态好就是幸福。”

　　从《冷暖人生》每集的节目名中，可以看出刻意营造的一种诗意和浪漫，它让真实的故事更具戏剧性，也令苦难显得不那么苦大仇深。如借用电影名的《生死时速》、《我的兄弟姐妹》、《边走边唱》、《回家》、《离婚七年》、《活着》、《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借用流行歌曲名的《爱人同志》、《似水流年》、《与往事干杯》，借用广告语的《我心飞翔》等。陈曦不否认这种浪漫化倾向：“这是在做的过程中摸索出来的，用了之后发现非常贴切，做节目预告时也能制造悬念。”

　　有激情，有思考，保持一颗真诚易感动的心，成了《冷暖人生》节目的共同要求。

　　冷的是苦难，暖的是人性

　　《人·鬼·岛》、《老兵》、《我的兄弟姐妹》的精彩故事出自编导朱为民，他自信普通人的节目可以是长寿节目。“我们把普通人当成名人来做，当成历史来看，通过个体人物呈现更多的社会和历史信息，希望我们做的小人物上这个时代的‘清明上河图’。”

　　基于“清明上河图”的野心，朱为民和主持人、制片人在共同尝试节目的形式突破：从做小人物个案到做小人物群像。

　　《我的兄弟姐妹》引起的观众反馈太大，节目组委托主人公所在的学校专门成立了一个账户来管理观众的捐助。在采访《我的兄弟姐妹》中的小女孩时，主持人陈晓楠哭了，“我看到的不是苦难，而是打破苦难时焕发的神奇的力量。”——主持人对她说：“如果你妈知道你这样，一定会为你感到骄傲。”她说：“我不想让她为我感到骄傲，我只想她抱我一下。”主持人对她说：“你很与众不同。”她说：“我不想与众不同，我想跟所有的人都一样。”

　　流落他乡的香港高工，为了两个正在上大学的孩子而乞讨的父亲，深圳火灾中的逝者和幸存者，参加过台儿庄战役的陕西农民，收养了199个孤儿的百万富翁，为了守住一个真实的谎言而“被迫”离婚7年的恩爱夫妻，把别人的女儿照顾了8年却误了终身大事的爱心保姆……这些小人物在活出历史。在他们看似离幸福很远的人生里，冷的是苦难，暖的是人性，而人性的执着与承担，又激励着习惯了娱乐时代的电视观众，令他们找回久违的真善美和生命中某些不该遗弃的东西。

　　与人有关的节目永远都是热点。而现在，正是小人物的电视时代。

　　(编辑：琪琪)

　　点击查看文化每日超强人气排行榜，更多精彩尽在新浪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