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闵良臣

　　题目叫得挺大，可要说的话题却是小得不能再小。然而，我又觉得这个小话题却与我们如何提高素质，与我们的社会文明进步有极大关系。

　　最近，央视午间30分节目开了一个社会公德专栏。我能理解。一个社会一个人或多

或少都要讲些公德。若是一个社会中大家都不讲公德，这个社会绝不是一个和谐的社会，更不说美好了。然而，说句该掌嘴的话，看看眼下我们一些人的公德，实在是已经到了不敢恭维的地步。

　　自己一向反对有些人开口闭口总是说我们的素质不高：这没做好，他说是国民素质不高；那做得不如人，他也说是因为国民素质低下。其实有些“素质不高”，实在是要对具体情况作具体分析。比如由于贫穷、由于环境，由于一时还说不清道不明的这原因那原因，你怎么好去要求这素质高呢？

　　但话说回来，也正是因为上面说的一些说得清和说不清的原因，我们有不少人在有些方面确实显得素质很差，差得几乎令人难以容忍。这里抛开一些大的话题不说，只说生活中不起眼的小事，比如这关门声。

　　现在一幢居民楼都要住着不少户人家，而又因我们对安全问题解决得还不是太令人满意，因此家家都装有铁质甚或是钢质的防盗门。这样做，原本无可非议。问题是大家都只把自己放在心上，不替别人着想。每次或出门或进门后关那防盗门时，都要用力“砰”地一声——仿佛不用那么大的劲，或说听不见那一声震撼人心的声响，这防盗门就没关住一样。说来不信，由于我们的楼房不隔音，有时那响动能让人砰然心跳或是猛地一惊。尤其是这样的响声不只发生在某一个特定时间，而是无论半夜还是清晨，用老百姓的话说是“无早无晚”，你都能“领略”。至于在梦中惊醒，实在是常事。

　　我们无数人家的关门声像“打枪”，像“放炮”；有时若是赶上自己这幢楼上的几家同时关门，听着就像落下一重磅炸弹，再加之隐隐约约感到整幢楼的晃动，你别说，笔者还真有点害怕，害怕这惊天动地的关门声太整齐了，别发生什么“共振现象”……。你说我是在夸张吗，有时确实真是这样想。

　　此外，不是有意在这里作自我表扬，我这人没什么技术能耐为大伙儿效劳，只是还有点儿善心。前不久在这个城市里刚搬到一新的住处后不久，下夜班时见楼道漆黑一片，于是就想着赶快装个“声控灯”，在为自己的同时也为路人做点好事。这样，不说夜间了，只要楼道一暗下来，那声控灯就能给路人带来光明，而我也相信在给别人带来光明的同时肯定也会给他带来一丝快乐。再说，声控灯一年又能用多少电呢，撑死用5度10度电，区区小事，值不了几个钱。可后来发现一个现象，让我心里倒有点不舒服：装在门头外面的声控灯在一声声的关门声中不停地亮着，有时就是对面另一幢楼的关门声也能把它激得不能不“亮起来”。我想，这声控灯若会说话，大约也会开口：你们这些人也实在太不够意思，为何每关一次门，甚至离我80丈远的关门声也要让我跟着“亮”呢？就不能轻一点？

　　为什么会这样？说素质不高，似乎有点说不过去。再说，如果有谁追着那关门如“打枪”“放炮”的先生或女士说“你素质不高”，人家即使不吐你一脸唾沫也会骂你是“神经病”。这也难怪。那把门关得震天响的人中据我所知有不少都是国家干部，都有高学历。你说这些人“素质不高”，不是“找骂”吗？

　　多少年来，我们总是说要建设一个文明社会，可是国民中又有多少人对文明的意义真的理解了呢？文明是一种生活，文明是一种“习惯”，再往下说，文明就是替别人着想。说到这里，倒是想起一则“天下什么是第一等学问”的小故事：一个12岁的女孩问妈妈，为什么在屋里走动时，总像怕踩地雷似的。妈妈笑了，说楼下不是也住着一户人家吗。女孩虽然明白妈妈的意思，但她还是觉得在自己的家里该轻松地生活。妈妈挺认真，她接着说，咱们家的地板是楼下张爷爷家的天棚，走路声音大了，爷爷奶奶受不了。女孩噘着小嘴，那为什么咱家楼上那家不这样想，他们总是把声音弄得很响？妈妈说，楼上有一个3岁的小弟弟，他要长大，蹦呀跳呀的需要运动。女孩的小嘴噘得更高了，那委屈的该就是咱家了？妈妈这时更认真了：能为别人着想，是天下第一等学问。

　　可惜，我们大家总是不把这个天下第一等学问当学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