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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述:外地媳妇:我怎么嫁进了那么野蛮的家庭

http://cul.sina.com.cn 2006/01/26 23:20   楚天都市报

  讲述:馥柳(化名),女,25岁,大专,公司职员
  采写:毕云 刘勇刚

  婚姻有爱情就足够了吗?不够。她和他是那么相爱,他们的爱跨越了网络到现实的距离,跨越了广西到武汉的距离,还冲破了父母的阻力,可是,当她千里迢迢远嫁武汉后,她却发现,她无论怎么努力,也走不进他的家庭。

  我去一楼大厅找馥柳(化名)的时候,她正四处张望着,显得局促而紧张。巧的是,平常人来人往的大厅,那一刻,竟然只有她一个人。偌大的空间,她站在中央,营造出一种孤寂的氛围。我蓦地想起,她是一个人千里迢迢来武汉的,远嫁异乡,但现实的婚姻生活令她不知所措,她眼前的处境,不正像此情此景一样吗?

  我和他是那么的相爱

  我的家乡在广西的一个县城。2001年我大专毕业后进了某地级市的一家银行工作,因为在那里没有什么朋友,加之工作压力大,我逐渐迷上了上网聊天。雨杨(化名)便通过网络聊天闯入了我的生活,一切都是按正常的程序进行:他请求,我接受。雨杨是武汉人,比我大5岁,在一家合资公司工作多年,每年都随着项目在全国各地飞来飞去。或许是和阅历有关吧,他虽然网名“木头”,却很能聊,天南地北无所不谈,让我感觉成熟而沉稳。

  之后的几个月里我们一直在网络上联系着,生活如静流缓缓淌过。2001年春节期间,得知他一个人在外工作,我便主动要了他的电话,同是身在他乡的我懂得那种孤独噬人的滋味。就这样,通过电话交流,我们迅速进入热恋。

  2002年6月,熟悉而陌生的雨杨终于到广西来找我。天公不作美,那时恰逢广西的雨季,火车被迫停在途中,可是我们灼热的感情无畏无惧,最后,雨杨费尽千辛万苦终于走出大巴站来到我面前。他一派斯文模样,不大的眼睛还躲在一副眼镜后面,这完全不是我心目中白马王子的形象,但是我不曾有半点失落,因为我们真的是一见如故,没有一丝陌生感。

  那几天,因为值班,我并没有经常陪雨杨,他总是在我上班的时候把我的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我的同事们说,他是一个居家好男人,不能错过。

  2002年国庆节,我和雨杨相约在贵阳相聚,我们一起游黄果树瀑布,在那美丽而神奇的地方,我们许下诺言:相爱一生。走到半山腰时,我们突然看到了瑰丽的奇观,湖面上升起一道神奇的彩虹桥,我们激动不已,雨杨拥着我说,要照顾我一辈子;我倚着他的肩头,很幸福,很甜蜜。我们一起憧憬着美好未来。

  馥柳回忆起那一幕时,脸上洇起幸福的红晕,可以看出来,她是多么地爱雨杨。

  这几年,虽然聚少离多,但我们之间的思念却一天比一天浓。每逢节假日,雨杨总是尽可能赶去陪我,常常会因买不到座票而站十几个小时。2003年中秋节,雨杨远在甘肃敦煌出差,竟然赶到我身边陪我一起过节,只为了能和我相偎着看月亮。我总在想,我一定要跟他在一起,无论发生什么,因为他是那么地在乎我。

  我抛开一切来到他身边

  我小心翼翼地对父母说了我和雨杨的恋情,他们异常坚决地反对。我父母都是教师,都是那种比较理智的人,他们考虑的事情比较多:我的工作、两地的距离、生活习惯、文化背景的差异,等等。他们几乎动用了所有的力量来阻止我,我的长辈们、朋友们、同学们都不厌其烦地劝导我,父亲气急了,甚至威胁说要和我断绝关系。可是这一切又怎能阻止我对雨杨的感情呢,那份思念、那份依恋愈来愈强。

  2004年“五一”长假时,我偷偷将雨杨带回家,即将到家门口时我才告诉父母,我不是一个人回来的。我这样先斩后奏,父母当然无法拒绝雨杨进门。但父亲说,欢迎雨杨去做客,但不是作为我的男朋友来款待的。所幸我父母在见到雨杨后态度有所缓和,雨杨以他的诚意、礼貌和“巧言花语”争取我父母的好感,他们不再执意反对了。于是,就在这年圣诞节,我和雨杨趁热打铁领取了结婚证。我们成了法律上的夫妻了,再没有什么能阻止我们在一起了。

  2005年3月,我再次违背父母的意愿,毅然辞掉尚未到合同期的工作,收拾起行囊只身来到武汉。

  这是我第二次来武汉,第一次还是在2003年“国庆”长假时,我在武汉待了三天,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只是一个客人。而这一次,我是以武汉媳妇的身份来这个陌生的城市,将要在这里长期生活,心里不由涌出一种莫名的紧张与不安。

  在火车上我就开始担心起来,我完全听不懂武汉话,和雨杨的家人也不熟悉,如果遇到了什么问题我该怎么办呢?走出汉口火车站时,我没有见到想象中的场面,我找不到雨杨。来接我的是他妹妹,他妹妹告诉我,雨杨临时被派到陕西出差去了,不能来接我。我顿时感到一种莫名的委屈:我仅仅和他的家人见过一面啊,而且事隔两年,他竟连一个过渡期都不给我。我能否跟他的家人相处得好呢?

  不过,我又这样安慰自己:我和雨杨是那么相爱,那么大的阻力我们都走到了一起,以后还有什么能让我害怕的呢?无论发生什么,雨杨都会替我遮风挡雨的。

  怎么也走不进他的家庭

  但我在武汉的生活却超出了我原先的想象。

  雨杨的家庭是个大家庭,但他家人的脾气都不怎么好,可以说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他父亲一吼,整栋楼都可听到。每当这时,我总是心里一颤,急忙跑回自己的房间。我好害怕,我只想逃。我成长的家庭环境很简单,父母连大声说话都很少,我根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的生活。

  2005年11月的一个晚上,因为一件很小的事情,雨杨的父亲和他妹妹突然吵起架来,吵得很凶,我慌忙从房间跑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只见他父亲举着一把菜刀,妹妹手里拎着一只鞋子,两人不住地叫骂。看着他们就要打起来了,我急忙死死地抱着妹妹。

  看到文文静静的馥柳,我想象着她当时是多么的惶恐。

  最后,以妹妹的出走结束了这场家庭战争。家里总算平静下来了,可我心里却怎么也平静不了。我一个人站在阳台上默默地流泪。这是什么样的家庭,我怎么会来到这个家庭?这就是我千里迢迢来寻找的幸福生活吗?我好累好累,突然涌出一种想逃离的念头。家里好闷,我想出去呼吸一下外面的新鲜空气,便出去走走。可是,晚上8点,当我回家时却发现门已反锁了,我拿钥匙怎么也打开不了。我不由愣住了,我还在外面呀,这家里还有一个人没回家呢。他们还当我是这个家庭的一员吗?无奈之下,我只好打电话找出差在外的雨杨。

  第二天,雨杨回家了,刚说“以后不要反锁门”,结果一家人又吵了起来,完全没办法坐下来心平气和地沟通一下。我和雨杨被推到了其他人的对立面。

  我眼睛都哭肿了,原计划第二天去拍

婚纱照的,眼睛红肿着没法拍,只得取消。几天后雨杨又出差去了。丢下我一个人尴尬地面对他们一家人。

  整整一个月,没有人和我同桌吃饭,我怎么也融入不了这个家庭。我感到了一种可怕的孤独。

  这种情形一直延续到圣诞节,为了缓和气氛,我主动提出做我家乡的特色火锅吃,然后打

麻将娱乐,家庭气氛这才趋于缓和。

  婚期订在2006年3月,我提出请雨杨的姐姐暂回她自己家,腾出地方来让我父母来武汉参加婚礼时住。没想到,姐姐却说,她们这里的风俗是房子不能让外人住。我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外人?那你呢?房子好歹是我和雨杨自己买的、自己

装修的呀?”当然,这话我只敢在心里说,绝不敢说出口。我不想惹起轩然大波。

  我试探着跟婆婆提起,我父母退休后我想把他们接到武汉来住段时间,尽尽孝心,婆婆说,可以啊,在外面租个房子住。我的心又凉了半截。

  我想起当初父母反对我嫁给雨杨时,我对他们的承诺:“不管女儿嫁多远,那里永远是你们的家,有你们住的地方。”今天我还敢对父母这样说吗?

  这些日子,我总在想,在武汉的这一段生活是不是梦啊?如果是梦该多好,梦醒我就可以回到以前的生活里去了。

  我想过离婚,可是又实在舍不得雨杨,我们是那么相爱,我们曾相互许诺过要相守一生的。可是,如果要这样生活一辈子,我真的不甘心,这一切和我憧憬的婚姻生活相差太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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