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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述:爱一个人像吸毒 明明没希望却偏偏戒不了

http://cul.sina.com.cn 2006/02/15 14:07   大河报

  倾诉人:彭艳梅,女,22岁
  采访人:记者王枫

  认识严永强的时候,我还在发廊替客人洗头。那是5年前的事了,当时他21岁,刚参加工作不久。

  我们家不是富裕的人家,我的成绩很一般,所以初中毕业就辍学了,不久我找到一个
在发廊洗头的工作,收入不多,开始自己养活自己。第一次见到他的情形对我来说已经很模糊。只记得他在离开的时候对我说:“我喜欢你。”我没有在意,经常有洗头的客人说喜欢我或者夸我漂亮,他们多是无聊了调侃,大可不必当真。没想到严永强说这话的时候是认真的,就说过这一次,后来我们相爱,不管怎么好,他再没有说过这句话。

  5年前我只有17岁,还是个孩子,对情爱的事迷迷糊糊。严永强后来找过我几次,我每次都和他出去玩。有一天晚上他的朋友们恶作剧,把我们俩锁到一个房间里。还好屋里有两张床,我们一人一张,可是总也睡不着,只好躺在各自的被窝里说话。严永强告诉我,他上高中的时候暗恋一个女孩,但是却不敢表白,毕业了各奔东西,后来听说那个女孩已经快嫁人了。那天在发廊里第一次看见我,突然感觉异样,心想不能再错过第二次,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说喜欢我,那可是郑重的表白,虽然有点唐突。

  当时我并没有爱上他,之所以答应做他的女朋友,原因有二:一、喜欢和他在一起玩,如果我不答应他,很可能以后就别想见到他了;二、做好事的心理,出于朋友义气,想成全严永强。

  正式成为他的女朋友之后,他建议我以后不要去发廊上班,说年轻女孩子在那里很容易学坏,而且帮别人洗头,说出去叫他在朋友圈脸上无光。我认为他说得对,就辞了职。很快我就发现自己根本适应不了无所事事的生活。身边有一些女孩子,年龄小,不能结婚,就和男朋友未婚

同居,不工作,让人养着。我不想这样。我对严永强说,我想去广东打工,他很意外,问那我们俩怎么办?我说:“距离产生美。”这是他曾经说的话,我引用一下。

  我们有时打电话,有时写信。在异乡打工的生活很苦,可是一想到在家乡有一个男孩在思念自己,所有的孤苦就烟消云散了。一年后我回来了,可是严永强又去外地打工。我们短暂地见过一次面,又分离了。就在这时我查出患了乙型肝炎。

  我给他打了电话,告诉他我得了肝炎,让他赶快去

医院做检查。他说单位刚做过体检,没有检查出什么。我松了口气。当天晚上我一夜没睡,肝炎很难治好,我以后势必会拖累他。第二天我又给他打电话,这次我对他说了分手的想法。

  他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说:“不!”放下电话我哭了,我们从认识以来在一起相处的时间加起来不过一个星期。在我要和他分手的时候,我却发现自己已经爱上他了。

  我回到了老家,治病,同时彻底断绝了和严永强的联系。那个冬天特别冷,老是下雨,下着下着就变成了雪。我情绪低落,不停地感冒。我常常在孤单的时候回味,最后一次通话时他说“不”字时的语调,借以取暖。他找不到我,也许过不了多久就把我忘记了吧。

  我在家里待了有半年,肝炎始终没有治好。天渐渐热起来,我早以为自己把他忘记了,但是在他生日那天,我竟然很想给他打电话,这个念头非常强烈,怎么也按不下去。我拿起电话,拨了那个异常熟悉的曾经打过上百次的电话。电话通了,我突然感到口干舌燥,四肢发麻,心跳加速。不知为什么我会这么紧张,我赶快压了电话。很快电话响了,我定了定神,拿起电话。是他!他很激动,他问我在哪里,这半年都在干什么。对我避而不见的事只字未提。我也渐渐平静下来,我们聊了很长时间,好像又回到了一年前,我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过。他又邀请我去他工作的城市玩。我没有马上回答他,说考虑一下。

  两天后我上了开往那个城市的长途车。一下车就看见了严永强,他跑过来,把我的包接过去。他明显瘦了,不过半年,他看起来老成了好多。我们来到他住的地方,再次单独面对他,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看着窗外。那天晚上我没有走,留下了。看得出他为我的到来做了充分的准备,为我买了洗漱用品,换了崭新的床单,而且打了乙肝疫苗。

  我一直在思念他,要不也不会在他生日那天打电话。我盼望着这次重逢,又能和他在一起了,我简直欣喜若狂。人总是乐于在平淡的生活中制造波折,当初因为得了病感到自卑,我提出了分手,后来我真的为此付出了代价。

  那几天我们形影不离,我每天窝在屋里,做好了饭等他回来。但是我隐约感到有什么不对。有好几次严永强正在打电话,看到我走过去就马上挂了。有一天晚上,他很晚才睡,一根接一根抽烟。我先睡了,半夜他把我叫醒,说:“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我还在迷糊,他又说:“我已经结婚了。”我一下醒了,看着他,他又说了一遍:“我已经结婚了。”他告诉我那次我提出分手后,他回来找了我一次,没有找到,我好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他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这样做,特别恨我。不久有人提亲,他的父母见过那个姑娘,很满意,让他相亲。他去了,只当好玩。喜事是在春节办的,从头到尾他都稀里糊涂。那姑娘嫁到了他家,和他父母在一起生活。

  屋里的风扇嗡嗡转着,可是我浑身直打战。“你和她——那么,你们——”他没有否认,眼巴巴看着我,轻轻叫着我的小名。可他是我的,不,以前是,现在不是。我伤心欲绝。他抱住我,请求我原谅他。我推开他。本以为我们可以从新开始,比以前更好。但是现在不可能了,我们中间有了另一个女人。我坐起来,穿好衣服。他拉住我,不让我走。他说他不爱那个女人,这本来就是一个错误,他不该和她结婚,把她也害了。他让我给他时间。

  我留下了。我们商量好了,等他把老家的婚事了结,马上结婚,这辈子再不分开。我本来是想找一个工作的,可工作很不好找,严永强说:“干脆别找了,在家给我做饭吧。反正我的工资够咱俩花。”于是我放弃了找工作的努力。我很少出门,在那个不足20平方米的小屋里,过着闲散、封闭的生活,这种生活本来是我轻视的,可是我已经忘了。我一天比一天爱这个男人,和他在一起什么也不想。他就是我的理想,他就是我的未来。

  多数时候我几乎忘记那个女人的存在,偶尔严永强接到一个电话,看我一眼,然后躲到一边去,压低声音。我这才想起他还有一个妻子。他说他正在做父母的工作,老人很喜欢刚过门的儿媳妇,他必须给他们一个能站得住的理由。他是一个孝子,我不愿意他为了我和父母闹翻。我爱他,就希望他快乐,不愿意他有任何烦恼。有一次他回家看父母,竟然过了两个星期才回来。这次他回来我感到有些不对,他总是发呆,心神不

  宁的。我问他怎么了,他说他妻子怀孕已经4个月了,这是一个阴谋,她企图用这个手段来绑住他。我又惊又气,收拾行李住到了女友家。他去找我,非要我跟他回去。他在女友家门口高声叫我的名字,我走出去,让他走,说和他一刀两断。他叫我“老婆”,我说“谁是你的老婆?你老婆已经怀孕4个月了”。女友说要不你还是先和他回去,好好谈谈,这样闹下去让别人看笑话。

  我和他回来,问他准备怎么办。他说这就回家和父母正式摊牌。两天后他回来了,一下老了好几岁。那女人以死相逼,他母亲差点喝了农药。他连声说对不起我,说我想走就走吧,这次他不拦我。我又一次收拾东西,一边收拾一边哭,我们俩那么好,可没想到是这样一个结果。

  我拎着行李向汽车站走去,天色暗下来,我上了回家的最后一班车。在即将开车的瞬间,我突然看到严永强站在车外,正在往车里张望。我拎起行李飞奔下车,朝他扑过去。

  这是彭艳梅最后一次向自己的感情妥协。有时候她自己都奇怪,竟然能够容忍严永强先是有了老婆,而后又有了女儿,而他们还是在一起,同吃同睡。她没有再提起这件事,知道也解决不了,就像一处长不好的伤疤,一揭就痛,于是干脆无视它的存在。

  女儿出生以后,严永强回家的次数多了起来。他很爱女儿,有时和彭艳梅一起上街,看到小女孩穿的漂亮的小衣裳就要买。这本是人之常情,可偏偏刺痛了她。当时在外面不好意思发作,回家总要寻个事儿把这口气撒出来。渐渐刚在一起时的甜蜜淡了好多。这种没有尊严的生活又过了3年。

  我真的想离开他,要是这样下去,我这辈子就毁了。刚刚发生了一件事,很刺激我。有一天他和我商量,问我能不能去朋友家住几天。我问有什么事,他小心翼翼地说他妻子要来看病,得在这里住几天。我大怒,说坚决不腾地方。这是我的家,别人休想染指。他没有再提这件事,在别处租了一间屋子,搬了一些家具和日常用品过去。那几天他陪他妻子看病,见缝插针来看看我,晚上回去,很是忙碌。我冷眼相向,认识到事实并不像他说得那样,其实他对那个家,还有他妻子还是有感情的。我才是一个多余的人,老着脸皮,和一个有家室的男人过着不明不白的日子,傻啊!

  彭艳梅问我的看法,我说爱一个人有时就像吸毒,明明知道没希望,却偏偏戒不了。她有这个决心固然好,可执行起来难度不小,否则她也不会耗到现在。她必须首先和自己的心理依赖做殊死搏斗。

  “我准备给他留一封信,不辞而别,去南方。我决定了。”她最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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