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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评天下:仇和的升迁预示着官场潜规则的变化

http://cul.sina.com.cn 2006/02/16 23:01   经济观察报

  作者:文平

  有争议不等于有毛病,富有争议的官员未必就是仕途黯淡的官员。仇和擢升为江苏省副省长的新闻,非但使两年前公众对这位“最有争议的市委书记”政治前途的猜测尘埃落定,还给锐意进取的改革派官员以鼓舞。联想到两年前吕日周的“全身而退”,我们发现,不做事不犯错没有争议便可稳稳当当向前熬的潜规则,正在被局部颠覆。

  仇和升迁的秘密,并不像坊间传说的那样复杂。根据我们现有的访问和调查,抛除民众拥戴民意支持率高之外,他的“受重用”,源自他与其他官员的“一样”与“不同”:与那些仕途顺当的优秀官员一样,仇和不搞以权谋私那一套,他在乡下的兄弟姐妹,没有因为他“一人得道”而“鸡犬升天”,和那些周末回省城度假的官员不同,他非但一个人去了贫瘠的苏北,还把妻儿从省城移居到苏北,恪尽职守,勤勉敬业;跟那些镀过金的海归官员一样,仇和口才极佳学识渊博,与那些喝过洋墨水言必称希腊的官员不同,仇和深谙国情乡情政治上成熟老到分寸感很强;和那些在落后地区的官员一样,仇和天天喊“条件有限”,与那些天天喊先天不足的官员不同,他没有“等靠要”,没有做无为而治的“太平官”,而是敢想敢干敢冒风险,奋力走出穷困的“第四极”;和政绩突出的吕日周们一样,他们都改变了落后地区的政治经济社会生态,让自己治下的土地充满活力,与锐意革新的吕日周们不同,仇和推行的政改和社改,大多是先行半步,从不求一步到位,他搞公开化改革,让政务暴露在阳光下,但不会像吕日周那样发动市委机关报点副市长的名,厉行舆论监督。

  据此可知,仇和确乎就是一个德能勤绩都堪称优秀的体制内官员,而并非一个官场中特立独行的异类。事实上,真实生活中的仇和与媒体镜像中的仇和,并非一个人。媒体镜像中的仇和,是一个让评价者“左右为难的人物”。从沭阳县委书记到宿迁市委书记直至当下履新副省长,仇和在多年的仕途生涯中,铁腕“行政”,尽显强权之能事。强权所到之处,虽有效率极高的业绩,但京城的学者们担心他的强权,会伤害法治的精神,会把“控权论”的理想毫不留情地击碎。而基层官员和“升斗小民”们却不愿意这么看,掌握他前途命运的人们也没有这么看。

  我们对仇和的升迁予以关注,起因即在于此。你想,一个被官方主流媒体塑造成“政治明星”的官员,一个默认《南方周末》对他进行报道,让众口不一的“仇和现象”成为新一届政府成立以来地方政治中最具戏剧性一幕的官员,一个在民间社会的口口相传中毁誉参半的官员,一个被贴上“最富争议的市委书记”标签的官员,一个被少数人视为哗众取宠沽名钓誉的官员,一个被法学家和经济学家严厉批评的官员,一个以“仇和现象”引发舆论反思现行体制的官员,能够得到现行体制的理解和宽容,进而赢得高层组织人事部门的认可,无论如何都是一件令人快慰的事,一个促仕途中人三思的现象。

  据称,由长治市委书记擢升为山西省政协副主席的吕日周,曾赴宿迁会晤过仇和。我们不晓得两个改革年代风生水起的官员,除了场面上例行公事的寒暄,还有没有交流过灵魂深处的从政心得。我们只是在两年过后看到,继吕日周晋升副省级“全身而退”,仇和也争取到一个在民众眼中更具实权更有前途的副省级职衔。

  仕途上比吕日周还要“得意”一点的仇和,非但说明现行的仕途规则业已在个案上推翻了求全责备的旧思维,开始对仇和这样有争议的官员变得宽容,也为那些试图有所作为的官员们,树立了一根标杆。未来的地方政治生态中,“宽容改革者,善待失败者,全面看待有争议者”或可成为主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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