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讲述:承受一次次欺骗 当他的情人只为了钱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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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cul.sina.com.cn 2006/03/13 11:16 武汉晨报 | ||
用虚荣赶走自卑 一放学进家门,我就看见一场恶战。爸爸妈妈厮打在一起,盘子杯子碎了一地。对于那些哭喊和眼泪,我不再有任何感觉,我平静地绕过去,径直上了露台,把一切烦恼都丢在风里。 那一年,我12岁,住在四川老家。父母早就离婚了,可是爸爸还经常过来,住不了几天,就和妈吵。妈的性子烈,他们常常扭打在一起。 终于有一天,爸爸不再来了,也不给家用了,没有工作的妈妈还整天打麻将,家里只靠出租房子的500块维持生活。那时,班里的女生开始打扮,那一年最流行离子烫,她们长发飘飘地进了教室,眼睛瞄着我窃窃私语:“看艾宁,扎个辫子土死了!”“就是,她的衣服都穿了几年了。” 我恨不得变成空气消失掉。我没有钱去烫头发,衣服都是穿亲戚剩下的。而我最怕的,是老师站在讲台上大声喊我的名字,“艾宁,你的自习费到底什么时候能交?”那时候,我自卑得想死。 后来,妈妈开始和一个叔叔交往。我知道那个叔叔是有家的,但是我不讨厌他,毕竟他会给妈妈钱,我因此才能继续读下去。 初中毕业,妈让我读高中,我却坚决选择读中专,中专是可以住校的。我想离开家,那个家里太冷了。 那天,妈妈破天荒地给我送来了几件新衣服,“你大了,该打扮自己了。”我接过来,看到妈妈眼里的怜惜,才发觉她是疼我的。 班里有同学夸我漂亮,对着镜子我观察自己,简单的打扮仿佛让我换了个人。班上最帅的男生瑞也开始追我,我很快就答应了。其实,我并不怎么喜欢他,只是和他在一起,我居然变成了别人羡慕的对象。我的自卑被虚荣赶走了。 初恋是场骗局 好日子没有维持多久,妈妈就失恋了。那个叔叔一走,我们全家的经济来源就更少了。妈无奈地说,你别读书了,还是出去打工吧。 我的第一份工作是在足疗城里做按摩,一个星期以后,我的手酸得抬不起来,实在做不来。辗转了好几次,终于找到一份能承受的工作:到一家迪吧去做迎宾。旗袍很劣质,披肩也很粗糙,但是一穿在身上便显得我的身材玲珑有致,从我身边经过的人们,眼神里反映出来的是,这女孩很漂亮。 翔就是这样认识我的,他说自己是附近大学的学生,想请我吃饭。我欣然前往。相比瑞,翔才是我欣赏的男人,他稳重成熟,说话做事都有分寸,和他一起吃饭或者散步,便觉得很快乐。 翔给了我2000块钱,他说,拿去吧,去读书,你这么年轻,多读点书有好处。我好感动。 学费交了,可是我旷课的时间越来越多了。逃避着瑞的目光,我偷偷去和翔约会,那时候,我已经把自己交给了翔。我爱他,爱得无比狂热。 那次吃饭,翔迟到了,我和他的一个朋友坐在餐厅等他。闲聊里,他朋友随口说,“他老婆……”让我的心咯噔一下,强装镇定地笑着说,“翔结婚可真早啊……”“早吗?他都三十啦,女儿都一岁多了……”我的心慢慢沉到谷底。 我明白了,这是一场骗局,他只是看起来年轻,可是他不是大学生,他说他喜欢我,可他明明有家有口,他怎么可以欺骗我?面对我的眼泪,翔沉默了好久。最后丢了一句,“我以后再找你”,就走了。 每个夜晚站在迪吧门口,我都会不停地张望,望眼欲穿,翔却始终都没再出现。 第三者不止一人 迪吧是个复杂的地方,后来也有男人约过我,他们带我出入咖啡厅和餐厅,买新衣服给我。经历了翔带给我的伤,我再也不想傻傻地相信他们,只是和他们若即若离,但谁要是给我送礼,我会照单收下。我得承认,物质对我是有诱惑的。 有时候,我会拿钱给妈妈,让她去打麻将。妈接过钱,仔细地打量着我,意味深长地说:宁,有些话我不好说,因为你是我女儿……她笑了一下,如果你是我的朋友的话,我会劝你,趁年轻漂亮,可以得到很多东西。 我的胸口像被泼了一盆冷水,恍惚走出家门。我听得懂妈说的意思,我故意让她看到我穿得这么“清凉”,潜意识里,我希望她对说,女儿,妈妈不要钱,只要你好好的……可是,妈妈不但没有生气和焦急,而是“鼓励”我,继续走那条路。 天下没有这样的妈妈吧?我的心灰了,再也不想再留在四川了。 去年一毕业我就来到了武汉,在一家文具公司应聘做营业员。一个星期后,我接到公司刘总的电话,此前我与他只有一面缘。吃个饭吧,他说。你一个外地小姑娘在武汉很辛苦。 在他那辆凯迪拉克车里,刘总和我说了很多。“你看起来单纯可爱,让人怜爱呢。”我笑笑,许多男人都这样形容我。车里弥漫的,是浪漫的音乐和这个45岁的男人的成熟气息,他说他家庭的苦恼,和妻子感情不好。我无比信任他,他在公司雷厉风行,作风严谨,可是婚姻竟然不幸福,我心生怜惜…… 就这样,我成了刘总的情人,他把我调为业务员,再后来,干脆进了公司做账,和他妻子在同一个办公室。他说,你是我最亲近的人,你和她一个办公室,我放心。 这样的信任让我无法不感动,但是他的行踪却让我怀疑。那天,趁他洗澡的时候,我翻看了他的手机,有一个号码出现的频率极高,并且语气暧昧。我哭了,我怕这又是一场骗局,刘总把我搂紧,“她只是仰慕我,我对她没什么的。等工作不那么忙,我就带你去外地,咱们自己开公司。这里的产业,我全给妻子,两年后分居期一满,我就和她离婚。” 绝对不能输给她 事情却远没有想的那样简单。从那次起,我留了个心,把那个电话号码记下,然后在网上查。令我惊讶的是,他们的联系依然那么紧密。我忍不住拨通那个电话,我告诉对方,你的出现让我们很不开心。“是宁?”她也惊讶,“刘总说你和他分开了。” 原来,这个叫朵朵的女孩子也蒙在鼓里!我们的电话,从一场敌意的斗争,成为了互相吐苦水的倾诉。越说我就越明白,刘总有多么可怕:他周旋在我、他妻子还有朵朵三人之间,并且把朵朵安排在潜江做事,一定是怕我发现他的秘密! “他说过,一旦等事情稳定,会带我去外地自己办公司,把这边的财产留给他妻子……”我的眼前都黑了,他居然连谎言都说得一模一样。 我质问刘总,他居然说:“朵朵做事的能力比你强多了,因为你言语不多,根本不能理解我的压力,不能安慰我,我才欣赏她……”我哭,我什么也说不出,只能哭泣,他一挥手,不耐烦地说,“别哭了!”他向我保证,过完年,就让朵朵离开。 我和他出差到潜江,在那里我们三个人吃了一顿饭。在饭桌上,我尽力掩饰着激动观察他和朵朵,他们居然如此镇定,谈笑风生。在我发愣的空当,朵朵给我夹菜:“多吃点啊,宁。”我从她的眼睛里,找不到一丝悲伤。 前两天,我去曾经做业务员的店里进货,一进门就看见了朵朵,营业员告诉我,这是新来的业务员,老总派来的。我瞪大了眼睛,朵朵却朝我嫣然一笑。我恨不得上前去问她:那天晚上在电话里,我们的悲哀和哭泣,你都忘记了吗?临走前,她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满是挑衅。 多么可悲!朵朵是要和我争做惟一一个情人的权利,我竟然像个傻瓜似的被她给骗了!不知道为什么,我那么不甘心让朵朵战胜。难道我真的像刘总说的,不会安慰人,能力不够强么?这两天,我每夜都呆在办公室里加班,我要做到最好,让刘总看看。他去出差了,办公室里只有老板娘,她温和地对我说:小艾,别熬太晚,注意身体。 这句话,让我想落泪,我对她的内疚无法弥补……过了一会,刘总打来电话问候我,挂了电话不久,我忍不住又反打过去,占线,打朵朵的,也占线。我明白,他给我打完电话,就给她打,这个男人,就这样牢牢地把我们掌握在手心。 这场“情人之争”让我一天天地憔悴下去,我很想脱身,可是,离开他,回到曾经的贫穷,我做得到吗?记者/马梦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