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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述实录:结婚十年 台湾丈夫一夜间人间蒸发

http://cul.sina.com.cn 2006/03/31 14:08   新闻晚报

  口述 希南 年龄 35岁 职业 全职主妇

  希南说:“我真的没有想到,这么戏剧性的事情会发生在我的身上,一个朝夕相处十几年的人,就这样抛妻弃子而去。他良心何在?”

  关键句:1、根据法律规定,我们现在住的这套房子已经是属于他的了,我的丈夫已经
收了他的钱。

  2、有一次,我整理家里贵重物品的时候,还问过他,“怎么从来没有见过这张房产证?”他说:“锁在公司的保险箱里了。”我也就没有多问。

  改变人生的清晨

  丈夫又出差了。那天清晨,我和往常一样,正在准备儿子的早饭。今天我要骑车送儿子去学校。虽然我有汽车,但是学校门前的那条路非常拥挤,还不如自行车来得方便。天气很好,我的心情也不错,却怎么也不会想到接下来发生的糟糕事情。儿子还是喜欢赖床,就在我想尽办法他还是不肯起来的时候,门铃响了。

  我跟儿子说了声“限你五分钟内,在

卫生间出现”后,便十分狐疑地去开门。这么早,谁会来做客呢?就是上门推销的,好像也早了一点。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有一丝惊慌,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在对讲机里,我看见一个陌生人的脸,我问他找谁干什么,他说,“找季先生,办最后的交接。”

  是的,我的先生是姓季,但是他没有说过有关交接的事情。我告诉他:“季先生不在。”对方很生气,说已经过了交接的期限了,他特地这么早来,就是算好了家里会有人。他说话声很响。儿子睡眼朦胧,一脸惊讶地跑出来,我吩咐儿子刷牙洗脸吃早饭,我下楼去见了这个人。

  那是一个看起来挺文气的中年男人,手里拎着一只公事包。我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满脸的不愉快。我告诉他,“我是季太太。”他拿出了一本房产证,告诉我他是来交接房子的。根据法律规定,我们现在住的这套房子已经是属于他的了,我的丈夫已经收了他的钱,但是迟迟没有把钥匙交出来,他实在等不及了,所以才找上门来。

  他看起来不是一个粗鲁的人,手上的房产证看起来也很挺刮,不像伪造的。但是,我怎么会相信呢?这是我的家,我的丈夫把房子卖了,我却一点不知道?我打电话给我的丈夫,发现他的手机已经变成了空号;打电话去他的公司,发现总机已经无人应答。我的心一下子凉到了底。一周前,他就出差了,临走的时候,他说:“这次出差比较长,差不多十天才会回来。”细想想,刚开始的那几天我们还通过电话,也就是昨天没有联络。那个男人说,他也是因为昨天一天打我丈夫的电话打不通,心里着急了,今天才一早赶来的。

  他看着我,眼神很复杂。他一定觉得不可思议,一个女人连自己丈夫卖了房子都蒙在鼓里,这对夫妻的关系一定一塌糊涂。他哪里知道,就在丈夫出差之前,我们还一起带儿子出去好好玩了一天。那天我的丈夫还送了一款新的手机给我,我还把当场拍的我们一家三口的合影用作手机的屏保。

  他的生意全结束了

  买下我们房子的男人姓严,他是个不错的人。听了我的话之后,他相信了我。他并没有为难我,让我立刻搬出来,而是给了我中介公司的电话。他还给了我一个月的时间,让我找地方搬出去。我是怎么把儿子送到学校的,我已经忘了。我只知道,那一天我找了所有跟我丈夫有关系的人,最终整理出的脉络是:他的生意去年就开始亏损,今年更是惨淡经营,到上个月,他把公司全部结束了。卖房子也的确是他自己经办的,一月份就开始挂牌了。严先生来看过房子,而且还不止一次。中介公司还回忆说,难怪跟他约看房子的时间那么难,总是要改好几次。看来,他都是趁我不在家的时候带人来的。我疑惑的是,为什么卖房子没有经过我这个合法的共有者就能成交呢?我们结婚已经十年了,也没有进行过什么婚前婚内的财产公证。中介公司出具的资料,让我目瞪口呆,这套房子的产权一直是属于他的父亲的,跟我没有关系,而我竟完全不知情。

  都怪我,太相信他。

  我的丈夫老季,是比较早从台湾来上海做生意的。我认识他的时候才刚刚从大学里毕业,而他已经有蛮成功的事业。之所以会认识他,是因为我去他们公司面试,他对我的印象不错,但我同时也通过了一家意大利公司的面试,于是我选择了后者。他打电话来说,很遗憾我不能去他们公司上班,但是希望能常常保持联络。那家意大利公司的生意跟他经营的生意是一个行业的,作为刚参加工作的我,把他当成了可以信赖的前辈。工作上遇到问题,会向他请教,他也真的给过我不少的建议。安全感就这样建立起来,我觉得他比那些跟我同龄的男孩子更加沉稳成熟,很有魅力。

  三年后,我们结了婚。我们住的这套房子,是在我们认识的那一年买的,结婚的时候对里面的装修进行了一些修改。我记得儿子出生的时候,他问我,要不要把我的名字写到房产证上去,我们可以去办一个手续。当时,我拒绝了。我记得我说,“我们现在有了孩子,是要在一起好好过一辈子的,房子写谁的名字不是一样吗?”这些年,我甚至连房产证都没有看过一眼。有一次,我整理家里贵重物品的时候,我还问过他,“怎么从来没有见过这张房产证?”他说:“锁在公司的保险箱里了。”我也就没有多问。

  他已经回了台湾

  房子就这样被他卖掉了,我住了十年的地方,我的家,我倾注了青春的地方。

  我生了孩子以后,开始并没有辞掉工作,休完产假还是回到了我的工作岗位上。但是老季总觉得我们不在家的时候,孩子交给保姆不放心。他真的是十分宝贝这个儿子的,跟我软磨硬泡,最终让我辞职回家做了全职主妇。

  凭良心说,老季这些年对我们母子很好,我辞职回来后,每个月的家用都早早打到我的信用卡上;每年他都会存一笔孩子的教育基金在存折上。我的收入原先也不低的,他每年都会借着生日节日的由头给我一些定期的存单,说是弥补我为家庭做出的牺牲。开始的时候,我不太会做饭,可是饭菜怎么难吃,他都会微笑着吃下去。我为他倒一杯咖啡,他会笑着说———谢谢。这样的男人,我根本就没有对他产生过一点点的怀疑。虽然我父亲常常会说———你看你现在,除了家庭和儿子,已经完全没有了自己的事业。但是我心里常常想———家庭和儿子就是我的事业啊,我真的很满足。

  谁能想到,一夜之间,我最信任的人卖掉了我的家,没有跟我打一声招呼,没有跟我商量一句。他那些温文尔雅的表现,看来无非是一种客气和习惯。生意破产有什么关系,我们是夫妻,完全可以一起分担这个困难,而他显然没有把我当成那个能分担的人。

  我又气又恨又伤心,发疯一样地四处找他,没有他的消息。后来,还是一个老朋友告诉我,不用找了,他已经回台湾去了,就在他的手机变成空号的那一天。

  难怪,他会带我和儿子出去吃饭、买东西,那一天看来算是他跟我们的告别仪式。

  蛛丝马迹让人绝望

  我开始在复杂绝望的情绪中整理剩下的家产,越整理越看得出他是计划周详的。他名下所有的财产———金表、存折、信用卡,甚至一只

尼康照相机,都不见了。家里的现金我记得大概有30000元,现在剩下了15000元。原来存给儿子的教育基金用的是他的名字,现在那些钱已经转成了我的名字,转存的日期也是上个月。我名下的钱本来也就不到10万元,加上这笔教育基金,差不多是20万元。我结婚的时候,他送给我的首饰还在,我送给他的戒指也在,我想我明白他的意思,无非是不欠我的。或者,他想把我从他的生活中彻底抹掉,所以这惟一的纪念品不要也罢。我的名下还有一辆已经开了五年的车,这辆车是我三十岁的生日礼物,也是结婚这些年他送给我的惟一值钱的生日礼物。我不喜欢他在我身上花太多的钱。我们是一家人,不需要花钱来证明感情,这是我经常会跟他说的话,而他也总是说:“我就是喜欢你这一点。”看来这句话,的确是真心的。

  更可笑的是,他的照片也全部从家里失踪了。他本来就是一个不爱拍照片的人,而我有整理照片的习惯,每一年会把照片归档整理记录,现在这些影集里,他的照片都不见了。他到底是什么时候来做这些事情的,为什么连照片也要拿走?也许他真的是想从我的生活里走得一干二净吧。

  我曾去过他的办公室,偌大的房间空空如也,一片狼藉,桌子上有一些碎片,我细细研究,发现是我的一张照片的一角。难道在整理行装离开的时候,他还撕掉了我的照片?真是一点留恋也没有啊!越看越心惊,越找越绝望,但我还是不能相信,他就这样走了,好像从来没有来过一样。然而又怎么可能走得一干二净呢?我们共同的孩子,见证我们一起生活的十年。

  孩子已经敏感地感觉到了家里的变化,他问我:“爸爸是不是出事了?永远不回来了吗?”我倒情愿他死了,这样我还可以跟孩子怀念他。现在,我怎么跟孩子说?你的爸爸没出事,就是从我们的身边逃走了。是的,我们还要活下去,我的儿子才刚刚开始他的人生,我不能让他的生活和我一样变成一团糟。

  我在儿子学校附近租了一套两室户的房子,家里大件的家具几乎放不进去。严先生人真的不错,他说本来就还有30000元的尾数没有付,现在加上空调和家具,他一共付我60000元。60000元,以前我觉得是个小数目,现在却觉得他简直就是雪中送炭的大好人了。

  安顿了儿子,我四处去找工作,再想进当年那样的公司几乎不可能了。一个将近八年没有工作的女人,无非就是有一个一点也不稀奇的本科学历,还带着孩子,愿意要我的公司,开出的工钱都离我的心里价位十万八千里。我只能再托一些以前的朋友同事,但是现在并不是一个找工作的合适时机,直到现在我还在寻找合适的机会。

  每天,我都在将要坐吃山空的恐慌中度日,惟一的慰籍就是儿子懂事了不少,现在早上不用我三催四请,就能利落地起床吃饭。学校考试拿了100分,他还把卷子拍了数码照片存下来,我知道他想留给他爸爸看。可他哪里知道,他的爸爸根本就已经不在乎这些了呀!

  我的心情真的很矛盾,有的时候我恨他,恨到绝望;有的时候又觉得,也许他很快就会回来,要我原谅他,一起重新开始。每一次手机响起,我都会希望是他,但是,他再也没有出现过!

  (编注:本文人物均为化名,本版配图与文章内容无关。未经授权,文章不得擅自刊用。)

  -有心快语

  □男主持人瞻前顾后 就当他死了

  希南的先生看来是存心从他们的生活中遁迹的。这个男人大概是遇到了什么生意上的不顺,或者其他难过的关,所以选择了出走,因为他还有地方可去;但是,他明显不希望希南跟着去,不是怕连累,而是他根本没把家庭当回事,跟他的所谓事业相比,家庭实在微不足道。对于这样的男人,即使回来,也没有继续共同生活的必要了。所以就当他死了罢。

  现在的希南,首先要面对生活的重压,放下昔日的心理价位,合理利用手中仅剩的钱财,尽快找到工作。如果你还相信你的能力,不妨接受从头做起,很快就能做得比别人出色,然后一步一个脚印地前进。你有孩子,你还年轻,一句老话要送给你———失去的只是锁链,得到的是整个世界。

  □女主持人西街玫瑰 别钻牛角尖

  遇上这样的事情,真的只有两个字———倒霉。好好的家庭,一下子坠入冰冷的谷底,妻子失去丈夫,儿子没了爸爸,就连住了十年的房子,也被丈夫卖掉,谁能一下子就想得开呢?

  现在的希南,找到一份工作是最重要的,哪怕工资低一点。工作可以让你恢复跟社会的联系,在工作中慢慢地恢复以前的那种自信和能力,虽然起点比年轻的时候低,但现在的你有成熟女性的优点,不见得就会一直黯淡下去的。

  至于这个“蒸发”了的丈夫,我们现在没有办法去推测他的心理,因为还有很多无法证实的细节。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他离开了。

  现在的希南,可能还需要去咨询一下律师,这种情况下婚姻关系的性质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必要的法律程序有哪些。希南还应该在心里给自己一个期限,等他等到什么时候,超过这个期限,希南应该把自由还给自己。一个男人的离开,不是希望的终结,别钻牛角尖,为自己为孩子,尽量快乐一点地生活吧。(文 /吕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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