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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文风回忆1976:“邓小平最凶恶的刽子手”

http://cul.sina.com.cn 2006/02/17 16:05   南方人物周刊

  邓小平最凶恶的刽子手

  所谓生活起变化,就是十一届三中全会上,汪文风当选由100人重组而成的中央纪检委员会委员。“中央大报刊登的中纪委成员名单上,出现了我的名字,所有认识我的人都跑来问我。我不敢确实,一律推说不知道,万一重名怎么办?”

  直到1979年1月4日,汪文风收到了参加中共中央纪律委员会第一次全体会议的请柬,才敢确认报上登的汪文风真是自己。

  会议前后开了18天,由第一书记陈云主持会议,第二书记邓颖超、第三书记胡耀邦分别作了发言。会议做出的重要决定之一,就是对康生、谢富治等人的问题进行审查。

  会下,中纪委秘书长魏文伯找到汪文风,开门见山提出让他进中纪委工作。“那时,我面对几个选择:一是教育部打算留我;二是兵器工业部张珍派人到二外院调我;三是中国科学院哲学社会科学部的陈荒煤要我到文学研究所。按我个人的兴趣爱好,我是很想进文学研究所的。”

  魏文伯的脸沉了下来,重话轻说,“把你留下来,是黄克诚在中纪委常委会议上提出的,是经过常委决定了的。”

  形势如此严重,汪文风立刻表态,服从党组织的决定安排。

  对人生是否有过遗憾?他摇了一下头,“我这一生都听党的话,党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从没进过中纪委,比它更小的部门都会把我吓住,所以,魏文伯的脸那个一板,我马上就点头答应了。有人说我进了中纪委是人生中的转折点,我不否认这点,但谁又能说我如果进了兵工部或者社科院就不好了呢?”

  汪文风被安置在中纪委研究室,但没有马上就职,而是接受了一项特殊的工作安排:与中纪委副书记张启龙、常委曹瑛一起负责审理“四人帮”集团问题。

  “在审案过程中,你觉得这4人里谁最厉害?”

  以为他会说是江青,他却低沉地说:“张春桥。”

  在汪文风眼里,张春桥是4人中学养最深、城府最深的一个。“他最初可不像在法庭公审时那个样子,他是撇得清的问题一字不说,滑不掉的问题,他会告诉你。”

  根据4人的不同特点,汪文风采取了不同策略。针对老奸巨滑的张春桥,他冥思苦想了好久,有一个问题一直在大脑中盘旋。终于,在一次审讯中途,他突然发问:“你们几个打算把邓小平、周恩来拱倒后,让谁来当总理?”

  “张春桥回答道:‘是我。’以后就一句话也不肯讲了。他知道,他把最重要的事交待了。而我要的就是这句话。”汪文风至今都觉得自己干得漂亮。

  “那江青呢?”

  “她简直就是大杂院的一个破女人。”他很不屑地说。

  汪文风曾在凤凰卫视“鲁豫有约”中如此谈论江青,“自恃她是主席夫人,不讲道理,胡搅蛮缠,一张破嘴吵吵闹闹。”

  她说,我参与的都是党和国家的最重大的决策,我所知道的都是党和国家的最严重的问题,你们要听,你们要我说,你们敢听吗?你们敢问吗?你们敢知道吗?

  我说,我们是中央派来审判你,审查你的问题的,你所参与的阴谋我们都要听,你所参与的事情,你都有责任向我们彻底坦白交代……。

  她又说,你们开口闭口最爱毛主席,最崇敬毛主席,你们见过几次毛主席,你们跟毛主席谈过几次话,你们熟悉毛主席吗,了解毛主席吗?我,再不才,也跟毛主席生活了38年,是38年呐。

  我回击她,过去跟了马克思、恩格斯一起战斗过的人,成十上百,恰恰是这些人当中有一批人后来叛变了马克思,叛变了恩格斯……你还有什么说法?”

  几个回合下来,她对我有了一个评价,“你别看汪文风笑,别看他和颜悦色,他是笑面虎,是邓小平最凶恶的刽子手。”

  审判“四人帮”已过多年,汪文风对这4人的看法依然不变。

  “他们是罪大恶极。在审问过程中,他们倒没有出现相互推诿、相互揭发的现象,足可以见他们关系之铁。不过,我们也没有采用诱供、挑拨的伎俩。

  “蒯大富回忆往事时,说过毛泽东评价江青缺少自知之明。抛开蒯大富与江青的关系不论,他肯定了江青的某些能力、特色,只说她在‘德’字上不够。

  “哼,蒯大富,‘文革’中的一个学生娃娃,他经历过解放前的革命斗争吗?他懂得什么?他真的懂得江青么?江青如果不在高位,只是一个普通人,顶多是一个不好的女人,作风不正派的女演员,就是她的地位害了她,也害了无数人。”

  进入中纪委后,他当选过第十二大、十三大、十四大中纪委委员。“我一直在做纪检工作,1992年从中纪委离休前,整顿过人民日报、新华社……那时,我是副组长。”2004年1月,他出版了《从童怀周到审江青》。

  对“文革”时期的民间思想有过深入研究的作家徐晓说:“仔细思考1976年天安门事件发生的背后,不仅仅是一群中国人表达对周恩来逝世的哀悼之情,还有他们对当时政治环境的强烈不满。他们不知该怎么做,无形中,周恩来成为了一个符号,成为他们想表达的,想突破的,但,仅仅以一种意识形态去批评另一种意识形态,似乎是不够的。”

  徐晓所提出的思考,不知汪文风,这个个人命运伴随中国政治命运起伏跌宕的沧桑老者,是否也深思过?他对自己的这本书满意吗?

  “我惟一的不满就是不能尽情地写。”汪文风沉吟片刻。“这关乎了党和国家的利益。无法想象,有些战斗英雄,浴血奋战,建功无数,可就是在‘文革’中,政治头脑不够……现在把这些曝光有什么意思?在审案时,王鹤寿说,汪文风,你一定要给我守住了,不要扩大。你想想,如果扩大,就会再次形成你揭发我,我揭发你的场面,那岂不又成了天下大乱?所以,不可写,不可说……”他轻轻地摇着头。

  “也许可以保存副本?”

  “如果再有红卫兵来抄家,怎么办?”结束时,他再一次发挥了

幽默天性,“开玩笑,开玩笑。我想还是保存在我的脑中最保险。”他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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