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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标题:【小狗】红消香断有谁怜? 作者:小狗65
文章类别:爱情物语 发布时间:2003-1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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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年前的机构改革,我居然与分别了五年后的初恋情人安从南北相距近一百公里的基层单位调进了同一幢办公大楼。他在一个权力科室任职,我在机关办公室当文员。

  虽然那时在同一个县,但我们一直未曾蒙过面。在报到上班的那个周五晚上,安邀请我去了一家叫“舒心”的酒吧,那个酒吧是我们恋爱时曾去过的地方。我知道安的用意,主要是想唤起对初恋美好的回忆。

  踏进那间酒吧,他要了我最喜欢喝的红茶和巧克力奶油蛋糕,他要的是青啤。合着幽雅的音乐和淡雅的灯光,我们都无心品茶饮酒。是呀!五年不见,心头有多少话要诉说,但我一直把头埋得很低,象小孩子那样抿着嘴唇不语。还是安打破沉默,说他这五年来一直没有忘记我,由于妻子醋意大,对他看管紧,工作又繁忙,不敢来看望我,与妻子感情不怎么好,没有多少共同语言。他问我这些年过得好不好,我只好说还过得去。其实我过得一点都不好,先生是国营企业的一般干部,由于他知道我曾与安谈过恋爱,失身于安,一直对我耿耿于怀。同是“天涯沦落人”,谈到伤心处时,我们竟相拥而泣。

  我是在大学毕业的那一年与安相恋的。那时大学生都要到基层单位去锻炼,我就分配到了安所在的单位。安是85年省财贸校毕业的,比我早参加工作五年。由于我学的是汉语言文学,在财政单位工作有些学非所用。我不会打算盘,安就手把手地教我。安大我三岁。单位有五名员工,我和安是单身贵族。那个时候,没多少文娱活动,唯一消遣的地方是镇里的一家歌舞厅。有时实在无聊,安就约我去那里唱歌跳舞。安歌唱得很好,特别是他那曲《千纸鹤》,真的唱得荡气回肠;安个子较高,形体好,舞姿也不错。小镇里好几个靓妹都围着他转,主动邀请他跳舞,但他都一一谢绝,说我才是他最好的舞伴。我和安靠得有些近遭到个别同事的议论,尤其是上了年纪的赵姐。只要安不在单位,她就在营业室说一些含沙射影的话。

  我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害怕与安接触频繁给他带来不良影响,就有意地回避他。每天晚饭后,我就悄悄把门关上,呆在屋子里听收录机。安住在我隔壁,知道我不出去玩,是有意的躲避他,也没勉强,只是他也很少出门了。我喜欢看书,各种各样的书挺多的。安就到我这里找书看,有时也顺便给我拿来几盘动听的歌带。每当歌声响起,安看着我的眼神与平时很不一样,好象星星在闪烁。我也不敢多看他的那双眼,因为我知道他想对我说什么。

  那时吃食堂,天天循环往复的饭菜真的难以下咽。下班没事干的时候,我就买些菜自己做来吃。我从小就学会弄菜做饭的,尽管读书好几年没下厨了,手艺还是没完全回潮,饭菜自认为还马马虎虎。看着安老是下班后往食堂走,偶尔便叫他一起吃,他也十分的乐意。安开始在我那里吃饭不足一月,我感到头昏恶心,全身泛力,脸色发黄,患了急性肝炎。由于是传染病,在住院的日子,一般都不许亲属探望。我孤独极了,安就趁开会或休假的时间来看望我。生了那场病,花了单位大约八百元钱,本身就对我和安有偏见的赵姐很不满,逢人便说是我与安在谈恋爱中不检点,被安传染上的(后来得知他在一年前也患过肝炎),并把我们的事向局里反映了。那时局里有不成文的规矩,凡与一个单位的职工耍朋友,一方必须调离到另外的单位。上级领导也不问青红皂白,以“工作需要”为由,一纸调令把我调到了另一乡镇单位。临走的那天晚上,安来到我的房间,说他对不起我,为没有保护好我而自责难过,要我原谅他。能说些啥呢?默默流着泪的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安一边安慰我,一边掏出手巾替我擦去了眼角的泪水。

  安告诉我,在他8岁时,父亲就病世了。母亲那年才42岁,一直没改嫁,抚育着他们兄妹五人。中学毕业那年以全镇最高分上了财贸校。我为安从小失去父爱而难过,女性善良的本能让我对安产生了爱怜。真巧,安穿着的那件大衣的扭扣快要掉线了,我就找来针线给他逢上。安趁此机会向我表达了他一直对我的爱慕之情。他说他欣赏我的文笔和富有哲理的思想。在我伏下身给他逢合扭扣的时候,他靠得我很近,我听到他的喘息声,片刻后他的手搭在我的肩上。针扎在了我的手上,冒出了血。他俯下头,一下把我的手含在他温暖的嘴里,然后用唇慢慢的舔食着。“还疼吗?”我摇摇头回答不疼了的时候,他双手在我腰际轻轻抚摸着,然后疯逛地吻着我。那是我初尝男人的滋味。第二天一大早,安帮我提着行李,嘱咐我要保重身体,好好工作,他会来看我的。客车启动了,安挥手与我道别时,也竟然落泪了……

  我们鸿雁传书,表达爱恋之情。每逢休假的时候,安就悄悄约我到县城或市里游玩,那一段日子真是比蜜甜。可是好景不长,半年后,安的堂姐给他介绍了税务局副局长的千金小姐,那女孩中学毕业后,在劳动局当打字员。安的母亲觉得女孩家里条件好就答应了那门亲事,催着让安相亲。安先一直不答应,一再推迟与那女孩见面。她的母亲知道是因我的原因后很是生气,说安睁着眼不往米兜里跳而从糠兜里走。因为我是从农村考进大学的,家里条件差。安还是坚持要与我恋爱,他的母亲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安翅膀硬了听不进老人言,如果再与我来往就断绝母子情。安是一个大孝子,便与那个女孩见面了。那女孩挺喜欢安,虽然她知道安并不喜欢她。为了得到安,她就竭力对安的母亲好,左一个妈右一个妈的叫得亲热,还给老人家买这买那的,象亲生女儿一样。安的母亲就给安下断令,非此女孩莫娶回家当媳妇,言下之意就是要安立即与我断绝关系。

  “忠孝难全。”安在与母亲和我的选择中选择前者,我完全能理解他的。是呀!他的母亲在他父亲去世后拉扯大几个儿女真的不容易。分手的那一天,我们相约去了离县城近四十公里的一个法国天主教堂,在教堂里对着神父许诺今生谁也不要忘了谁,这辈子做不了夫妻,就等到来世,然后抱头痛哭。

  第二年的正月,安就与那女孩踏上了红地毯。那年的五月,我也委身下嫁给了在一家工厂里当采购员的勇。在新婚之夜,勇逼问我,下面为啥不见红。自己的苦果自己咽。我死活不说,勇就抓住我的头往墙壁上猛撞,痛得我天昏地黑的。“臭婊子,看你说不说?”看我仍然“金口难开”,勇一把把我掀到在地上,叫我跪着给他认错,不然的话就别想走出洞房。我承认是跟初恋情人安干的好事。勇丢出一句是哪小子,当心我要揪断他的脖子。我知道勇的脾气是说得出来做得出来的,长跪不起,泪流满面求他看在夫妻的份上,不把丑事声张出去,我这辈子愿给他当牛做马补偿。自从勇抓到我的把柄后,我时时处处都让着他,象旧社会的小媳妇那样伺候他的起居。

  婚后近两月,我怀孕了,由于都不懂在孕期的注意事项,有了流产的征兆。勇的母亲惊讶我那么快就怀孕,就问勇新婚之夜是否见血。当他的母亲知道真相后勃然大怒,骂我糟蹋了她家门风,坚决要我把孩子打掉再说。我又气又恨坚持不同意打掉肚里的孩子,那毕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呀!怎忍之?即使让我死,也不能让孩子在腹中夭折。勇在他母亲的怂恿之下不给我好脸色,四处难为我,在我有反应的时候,还强行与我同房,结果孩子流产了。躺在医院冰冷的产室,我痛苦至极,尤其是医生清宫时用钳子在下身里绞来绞去的时候,我差点昏死过去。那一刻真的叫生不如死。我的身体虚弱,一年后都怀不上孕,空话又铺天盖地袭来。婆母尖酸刻薄的话如万箭钻心,“喂个鸡母都会生蛋,养个女人还看不见肚里长包(怀孕)。”我恨不得一跃而起撕扯她的嘴。第二年的秋天,我历经千辛万苦怀上了孕。还算争气,给勇生了一个男孩,缓和了与勇和婆婆的关系。我也静下心来工作,儿子两周岁的时候,由于业务能力突出,我被调到机关与安重逢。

  自从在“舒心”酒吧与安缠绵后,我感到十分的后悔,觉得对不起先生和安的妻子。寂寞是小,名节是大啊!当安又一次示爱时,我婉言谢绝,说我们都是有家室的人了,最好以好朋友看待。其实我的心里流着血,我在为他着想呀!如果我们真的旧情复发,同事们如何看待?双方配偶如何看待?安还那么年轻呀!我不能毁了他的前程。我爱他,就应该为他着想,我把对他深深的爱恋强埋在心底。

  思念痛苦是因为距离太远,而我的痛苦却是因为距离太近。咫尺之隔,似成海天之遥。心里明明白白爱着他,却不敢接受他的爱,甚至不敢多看他一眼。

  办公室主任是一个很有心计的女人,她是先我两年从二轻局商调来的,她老公在县里一个部门任职,看好了财政这个肥缺部门就通过关系把她调进来。半年后,她当了办公室副主任,后来老主任退下来,她就顺理成章地当了主任。她见我一到机关就初展头角,文笔不错,每次见我写有好的文章,就要我把她的名添上。我虽心有不悦,但因她是主任,文章要她审核后才能投送,也只有乖乖地把她的名署在前面。她谙熟于官场上的人情事故,对领导总是媚脸相迎,加之她在酒桌上能豪饮,深得领导信任。她自知文笔抵不过我,我的长相也不比她差,何况我还比她年轻五岁。嫉妒心强的她害怕我那一天也用她那样的资源去篡夺了她手中的权力。她阳奉阴违,表面上待我不薄,暗地里却诋毁说我这不行那不行,写作水平一点没进步。我哑巴吃黄连,打破门牙往肚里吞。我能说得清楚吗?因为在领导心中那些文章都是出自她之手。我辛辛苦苦写出的东西却为她人作了“嫁妆”,我恨她无耻,但我拿她没办法,有谁愿听我的解释?“浆糊里摔跟斗,越糊越多。”我相信“金子总有发光的时候。”还是照样默默无闻地工作。看见我能忍气吞声,她更加变本加厉,有恃无恐,得寸进尺。有一次,她对我说市里要召开财贸调研会,要我写一篇关于那方面的文章。工作上的事,我一直不推脱,就联系一些实际写了一篇调研文章。当那篇文章在市里获得好评的时候,她居然厚颜无耻地说是她深入基层去调查研究得来的。我知道后真是忍无可忍,对她说还是尊重一下我的劳动成果,这几年我为她付出的也够多了,什么事情都应该有一个限度。“我怎么了?这几年亏待你了?有本事调到你的老情人身边工作去!”她的血口喷人,使我按耐不住心中积压多年的怒火,顺手抓起桌上的茶杯“啪”地摔到在地。这下不得了了,她硬说我要砸她,就给局长打电话。局长来了,面对地下的“证据”,我有口难辩。胳臂扭不过大腿。我早听说她与局长关系暧昧。我只有低着头接受在机关职工大会上检讨的处分。从此以后,我封闭自己的内心,“得饶人处且饶人”。“人在屋缘下,不得不低头。”

  今年三月,局长异地交换,安被提升为副局长。她很会看事,就放下过去主任的架子对我笑脸相看。一段时间后,他发现我与安并没有多少亲热之举就有些喜出望外。她倒是去安的办公室多了一些,总爱去给他汇报工作情况。上个月,当我从同事那里知道她已用女人的资源攻破了安的思想防线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道貌岸然的安竟然在我的面前贪起腥味来!更有讽刺意义的是居然拜到在我最讨厌的女人的石榴裙下。

  十二年来,安对我来说不止是感情的寄托,也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份。我把一生最美的激情,一个女人最宝贵的东西献给了他,为他忍辱负重这么多年,而他却不肯把一次云雨注入太多含义,使我信守他十二年的恋情换得了一个伤疤。

  花谢花落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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