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睡不着的时候就会胡思乱想。
月亮很亮的,我能看见阳台上和我眼前的窗平行着的那两根晾衣绳,于是愚笨地觉得,这世界其实就是两条线,但会变幻模样罢了。
初时,它们是平行着的,你站在这一端,看不到那些根线,只觉得眼前很空,很广,想象着另一端,另一根线和它的那一端一定很美,很精彩,很诱人。以至于手舞足蹈,有一种想跨越过去看个究竟的冲动,可能现在躺在床上的我就是这样,周身发热,即便是在这样一个清冷的冬日的夜晚。于是坐起来,打开灯,重又回到现实生活中来。白天里那些在街上所见的吵架、打架、行乞的人、“尊贵“的人给我们的种种嘴脸,兄弟姐妹间为各自家庭利益夺来抢去的勇猛劲,全涌入了我的脑子,不知是现实拽回了我,还是我又唤回了现实,反正我又重重地躺下,身上有些凉。忽又觉得这时的两条线是有一个交点的两条相交直线了。交点之外,还是给了人们足够的想象空间,线的这端,线的另一端,美丽而广博的世界其实还是安然存在着,还是那样地能让人手舞足蹈的,但因为有了“现实”这个交点,脚步、身心就彻彻底底地陷了进去,在百态的,百样的人、人心中周旋,或痛苦、或忧伤地陷下去,即使欲“拔”而不能,世界上许多存在着的,仍在微笑着看着纷争的“物”,们都无暇、无心去顾及它们了。世界就剩下这个“交点”。于是明白:“生活原来就是这样,世界不过如此,真叫没劲!”
但人毕竟是人呀,人是有眼、有头脑的,怎能如此无知?我不平着,又想下去,总该还世界一个公道吧?
眼前又有了两条平行线,各自无束缚地伸展着的平行线,想,也许,人之将亡,就终会知道,是人们误会了世界,世界其实是不变的广,不变的美,只可惜将亡之人一般都不能说话了,所以最终带着这个“明白“走向另一个世界,而许许多多活着的继续稀里糊涂地误会着这个世界。
应该是我想象的这般吧?不过我还年轻,不是将“亡”,只是将眠而已。
睡了,睡了,明日我重回交点。
(初生时,世界是平行线的,线外是充满了幻想的美好;成长时,喊着“我要,我要”地陷入了现实的“交点”里,相交线;老了时,一切终归于淡泊,世界还是平行线,线里线外是切实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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