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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标题:你问我爱你有多深 作者:jalian_wang
文章类别:都市情调 发布时间:2003-1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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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听到这首歌是什么时候已经记不大清了,可能是在很小的时候,而开始留意到这首歌却是在几年前的一部香港电影“甜蜜蜜”,镜头里的张曼玉形销骨立的走在狭小的街道上,另一条同样窄的街道是黎明,背景音乐就是这首“月亮代表我的心”,可是感觉却不那温馨,两人就如同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近在咫尺,可永远也靠不近。。。。。心里突然觉得荒凉起来。

  给大姨妈写信也是出于偶然,因为老妈想赶赶时髦,通过互联网给她老姐发个问候,苦于不会打字,又不会上网,只得求助于我,遂以母亲的口气给予大姨发了一封电子邮件,没想到很快就回信了,信里说她收到来信很高兴,现在退休在家,上网也是每天必做的功课,希望能和远方的姐妹常保持联系。

  妈妈看了回信,嘱咐我一定要回,你姨这些年不容易啊,多安慰安慰她吧。

  年初时,刚过完春节没多久,就接到大姨父在北京去逝的噩耗,母亲听了,很叹了一口气,说终于解脱了。听妈妈说大姨妈年轻时聪明漂亮,成绩也很好,大学毕业以后就因成绩优异去了北京工作,这在那个年代也是非常不容易的,更何况对一个家庭出生并不太好的孩子。因为工作的原因,认识了大姨父,大姨父也是一个才子,写得一手好文章,大姨妈因仰慕他的才华毅然的嫁给了他。接下来的生活幸福可也弃满了坦坷,因为两人都是高级知识份子,不可避免地在那场浩劫中受到冲击,大姨父七十年代就因脑溢血半身瘫痪了,生活基本不能自理,家里的活全靠大姨妈一个撑着,还要抚养三个孩子,年纪又尚小,经济状况也不大好,家里好不容易买一次水果都是大姨父吃果肉,孩子们吃果皮,好在表哥表姐虽然年纪不大但也非常懂事,知道爸爸身体不好,从来不为这些事哭闹。就这样辛辛苦苦了几年,孩子们也争气都考上了名牌大学,并都有了自己的事业,总算可以歇口气了,可是大姨父的身体却每况愈下,最后连吃饭都需要大姨妈一勺一勺的喟,每顿饭都要花上个多小时,而这时,大姨妈自己也是一个快七十的老人了,一头的乌丝也夹杂了白发,曾经光洁水灵的脸也渐渐地爬上了皱纹。今年春节,大姨父终于西去,料理完后事后,大姨妈打来电话说她想回重庆看看,看看阔别三十多年的家乡和兄弟姐妹。我知道,她是想暂时忘记失去老伴的痛苦。

  与亲人的团聚或许暂时冲淡了失去爱人的伤心,她看上去精神不错,也不避讳谈到大姨父,谈到他磨折人的病痛,只是我看到每次提到大姨父时眼角里还闪着泪光,还能看到她的伤心。这期间妈她们几姐妹都有不敢提这事,尽量多讲些开心的,带着大姨妈游山玩水,期待着在山水之间能医好伤痛。

  大姨妈走后不久,我就受母亲之托写了那封信,大姨妈给我回信道:“JULIAN小侄,见信好,好多天没给你回信,一是因为家里有些事忙,二来前段时间上网太多,再加上又想到你姨父,哭过好几回,故眼睛有点不舒服,休息了一下。谢谢你给我说了这么多,离开重庆后,我看了台湾一个老和尚的书,依他书里所说的人死后出现的情景,和你姨父生前所主张的,我都认为老武进了天堂,所以我不给他过万圣节,我现在每天都会一个人时不时地和他说说话,在他的网页里给他留言,我想他是能看到,能听到的。我知道他解除了病痛与人间的苦难,那天上午我还上展销会购物,天也没下雪,可到下午心里突然特别想哭,也就趁没人放声大哭了一回。没想到小红好象有人报信似的,立刻就从办公室来了电话,听出我声音不对,马上就说现在去接小虎一会儿就回家,她到家时告诉我外面正下鹅毛大雪呢!且又下雪又打雷,我在屋子里居然不知道。那天晚上,你表哥和表嫂也冒雪回来了,一直陪我到半夜才睡。我心里觉得自己也太差劲了,又不知不觉给那么忙的年轻人找麻烦!真的再不能这样了。那天下这么大的雪很多人都觉得不可思议,而且雪与雷一起来是很少见的事,想想也෇ 3;得那天的事奇巧,难道与我的哭有关?随便说说。真希望老武有知!”

  大姨父去世后,大姨妈和表哥表姐们在网上给他建了一个网上墓园,定期都会去给他上香,献花以寄托哀思,我经常看到大姨妈在留言簿上贴许多风景照和美丽的鲜花给大姨父,印象最深刻的是一张树的,两棵树,有点象海里的珊瑚,没有树叶,只是光秃秃的树枝,红色的,又有点象血管,咋一看还有点吓人,缠绕在一起,两两相依,孟不离焦,焦不离孟,我看到大姨妈在旁喃喃地说道:“老武,树都如此相依,又何况人呢”,让人唏嘘。

  今天路过一家音像店,正放着邓丽君的这首“月亮代表我的心”,如今伊人已逝,只剩下优美的旋律绕梁,不知这甜美的嗓音的背后掩饰了多少不为人知的心酸,是否爱的尽头真的只剩下寂寞,我们只有一次又一次地询问你爱我有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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