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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标题:一个70年代生人的听歌历程 作者:ttxf9
文章类别:闲情偶寄 发布时间:2003-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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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歌的爱好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记忆里好象是5岁。那时妈妈在供销社上班,我就会围着柜台跟着阿姨们唱泉水叮咚、爱情的角落了。

  最早听的流行歌曲应该是邓丽君。还读小学的我守着一个小录音机把一盘邓丽君听得滚瓜烂熟。好象有什么《小马车》《水仙花》之类的。现在流行的《我只在乎你》等卡拉OK必唱歌曲好象当时并未听到。而《小马车》现在我再也没听到过,可能除了真正的邓迷,好多人都没听过。因为没有歌词,就一句句地听,边听边记。可惜效果太差,不管我怎么努力听,声音开得再大,还是有很多听不清楚,歌词本上还是不时有一些空白。小学的我最喜欢的是《童年》、《小螺号》《熊猫咪咪》之类的歌,独自一人走在帮家里买盐的路上也会唱得声情并茂。

  这个小录音机是姐姐上初中了要学英语,父亲买的。英语没听,倒是用来听靡靡之音了。在它的有生之年,陪我听过了在港台音乐入侵前的许多大陆歌曲,如张蔷、87狂热等。张蔷的许多磁带都是在成绵路买的,2元一盘,那时自然也没有盗版的概念。小录音机的生命力极顽强,多次被暴戾的父亲从5楼的窗台扔下,又被我泪水涟涟地拾回,再修理拼凑。我的修理能力在强烈的渴望下充分发挥,它多次起死回生,可能因此锻炼了我的动手能力,现在家里的东西坏了,都是我自己修理。

  终于有1次,它彻底罢工了,而我也上初中了。在父亲阴影下,最善良的母亲也无法让我快乐,没有谁认真地爱我,我成了一个孤独的孩子。音乐便成了我的秘密花园。

  那一年,厂里给每位职工发了一个带收音机的小钟。父母是双职工,家里就有了一红一黑两个。每天中午放学,我从不在路上逗留,因为许多台12点有点歌;每天晚上会准时听中央广播的今晚8点半,除了音乐歌声外收获的还有乔臻、丁建华等的迷人配音,记忆中最深刻的就是《叶塞尼亚》和《简爱》了。10点入睡后,还会在被窝里继续搜索。就这样从收音机里,我还是学会了很多歌曲。虽然两个小收音机功劳不小,最终也都没逃脱从5楼高空飞翔的命运。

  89年姐姐参加工作了,1个月1百多点工资,长辈们都夸她节约朴素,她也乐得使劲攒钱。我则每日象唐僧一样,在她耳边念叨。终不堪我的撺掇怂恿,她花了450大元买了上海牌录音机。这个价格对于当时的我们姐俩无异于一笔大数目。我清楚记得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星期天,妈妈带着我们在北街转了好久,终于在老席凉粉旁的一个商店里买下了它。又转到公园口,花3元钱买了齐秦的《狼》,就是有《花季》《冬雨》的那一盘。现在,磁带还在,声音已经很差很差了;今天买磁带和明星黑白画片、不干胶的公园口已经变成重建的少年宫;而卖上海牌的商店也变成了长兴商场。

  有了上海牌,加之读技校的我每月也有20元钱,如同有了马又配了鞍,可以买自己喜欢的磁带了。可是好景不长,那价格不菲的上海牌质量太差,要么放不出,要么绞带。那时的消费者哪有现在那么NB,在奔波数次后,我只得沮丧地把它当收音机用了。

  还好姐姐交男朋友了。他唱民族歌曲很拿手,在北京还拿过奖,很多奖品都是小随身听。为讨好我这未来小姨妹,他送了一个给我。一个坏了,他又送一个,再坏,他再送。这对于我这个囊中羞涩的学生我犹如雪中送炭,他的慷慨之举使他变成姐夫也和我成了朋友。

  在那些一个个无法入眠的夜里,我常常在夜里戴着耳机站在窗台前,听他们唱、她们唱,听突如其来醉酒的男生的歌声划破寂静的夜空:没有人能挽回时间的狂流,没有人能誓言相许永不分离…。看楼下的车辆安静地从我眼下的街道疾驰而过,看热恋中的情人在树下依依不舍,或者只看落寞的街灯和影子。全世界都在熟睡,只有我在音乐里清醒着。

  几个小随身听陪我听过了谭、张、梅、童安格、黄舒峻、苏芮、潘越云、齐豫、罗大佑等早、中期港台歌手及唐朝、张楚、窦唯、中国火、田震及部分国外另类音乐。此后,摇滚、朋克便大量占据我的音乐生活直到现在。

  95年已参加工作的我已有了一些小小积蓄,不愿再用这可怜的小东西听摇滚了,终于狠心用3000多元换回了一套小巧的先锋小组合。那是我的幸福时光,体会到好硬件带来的享受。而那时搞音乐还没变成商人的前男友更拓宽了我欣赏音乐的范围,虽然对他的情感繁杂莫明,我仍无法否认在音乐上他给我的影响。

  昨天在《音像世界》上看到一篇介绍黄莺莺重出的一张80年代的老CD的文章。CD里收录了让我和作者同样心动的那首《沙漠之足》,费翔曾经也唱过:沙漠中,我走在沙漠中,寒冷的风迎面向我吹过,寒风向我吹过,我心向往的你永远吹不着……。之后,在‘爱乐人’找了几次可都没找到。

  现在逛唱片店,我都会有意识地找寻那些过去的老唱片。哪怕他、她轻佻的声音让今天的我已无法忍受,可是看到它们在我的唱片堆里躺着,我都会觉得些安慰,因为它们见证了我那段清涩的青春。

  中央3台的’同一首歌’里的部分歌曲用现在的眼光来看可以说是没什么太大价值。可是音乐,它早已超越了它本身的价值,更大程度上成为了记忆的载体。在‘那些难忘的岁月’的专集里:《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我心中的玫瑰》是我幼年听过的歌曲,而《走过咖啡屋》《恼人的秋风》让我心绪难平,好似回到了少年时。在现代科技下,李谷一脸庞依然年轻,可她拿话筒的一双手暴露了她的衰老,我不敢想象,如果不假唱,她的声音会怎样。费翔依然年轻,千百惠却已不是当年。想想在这一段听歌历程里,陈百强、罗文、黄家驹、邓丽君、张国荣、张炬等人已去,梅艳芳也得病,童安格正闹婚变,罗大佑也江郎才尽地到处围炉开演唱会,罗崎也在德国销声匿迹了,许多女歌手早已嫁做商人妇,音乐之外记忆里那几个美丽的声音:童自荣、乔臻、丁建华也打起了官司。也许真如李宗盛所唱:时光不再……

  而我在这里写着些怀旧的文字。也许,我也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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