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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标题:【叶逸】东西街寓言 作者:叶逸1
文章类别:小说地带 发布时间:2003-12-28
全文

  1

  东西街,南北走

  出门看见人咬狗

  拿起狗来打砖头

  又怕砖头咬了手

  2

  雁归港有两条街。这是一条东西方向的街,呈丁字形的还有一条南北街。街的最东头是“龙潭浴室”,因为浴室盖在一条运盐河——龙潭河的桥边而得名。

  罗屏所经营的“龙凤居大酒店”就在那里,挂着很显眼的招牌。

  天气冷了,浴室的生意好了起来。

  罗屏坐在浴池里,她的目光透过薄薄的一层雾气,捕捉到了青雅的身影。这时候人不多,青雅正在为一个女孩子擦背。那女孩子胖得骨碌碌地圆,衬得青雅越发的秀气。可能因为天天在水雾里浸着的缘故,青雅的身体越发的洁润了。

  罗屏站到花洒下,冲了一下身子,等着青雅。她喜欢让青雅搓背,喜欢跟她赤裸裸地贴近,喜欢她的手不疾不徐地在她的身体上游走。

  罗屏告诉青雅,大佐今天晚上在店里喝酒了。

  青雅听了停下来,眼底里生出一丝惧意。罗屏自顾自地抹了一些沐浴露,站到花洒下闭着眼睛说,今晚到我那去吧。

  半小时后,她们穿好了衣裳走出“龙潭浴室”,往街西的“龙凤居”大酒店去。青雅最怕大佐喝酒了,他喝酒乱性,不会饶过她。

  青雅是二十九岁那年下岗的,只有高中毕业的她有些不知所措。场里的效益不好,显然“坐吃”大佐一个人的工资是不行的。青雅就在“龙凤居”找了份服务员的工作。本来做得好好的,要不是大佐不让做了,要不是出了和罗屏的那事,她也不会来当个搓澡工。

  大佐不但人长得五大三粗的还有股大男子主义的坏习气。让自己的老婆被人家使来唤去,端盘拿碗的,他从心里不乐意。

  青雅如果忙得回来晚一些,他就会把脸拉个老长,那气就出在蛮劲上,闷不吭声地非把累了半死的青雅再折腾个半死。大佐喜欢强奸似地蹂躏女人,看女人在身下鬼哭狼嚎地才更有快感。从新婚之夜开始,她就有了上床恐惧症。他总是在她体温还正常,花园还干涩的时候要她。不象是明媒正娶倒象是偷来的抢来似的,要是喝了酒更不当她是个人了。

  青雅心里很苦,她把独居的罗屏当作知己,什么苦处都跟她说。

  罗屏未婚,风传她有狐臭。虽然她精明能干,漂亮又有钱,但是还是没有男人明目张胆地追求她。她倒不放在心上,我行我素地,三十岁了还一个人。

  罗屏从小到大都讨厌男人身上的味儿,她喜欢又香又软的女人。这种朦胧的感觉在遇上了青雅后一下子萌发生长起来。罗屏一直认为她和青雅的“结合”是日久生情的必然结果,但是青雅心里知道那是大佐把她吓到罗屏身边去的。

  两个人回到龙凤居大酒店。

  服务生告诉罗屏,超爷来了。

  超爷是雁归港有名的“海大款”,也算是罗屏的后台老板。超爷的爱人是罗屏的表姐,也是个有两把刷子的女人,是当地派出所的所长。所以在这方圆百里,超爷算是有钱有势有头有脸的人物了。镇上搞城建的时候他帮着罗屏建起了这个三层楼的大酒店,有他的照顾,生意也比别人家红火。

  罗屏跟青雅迎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了过去。超爷跟罗屏说话,又对着她身边的青雅一笑,青雅也抬眉一笑,他居然有些失神。罗屏看在眼里,对青雅说,你先去我房间里休息吧。

  青雅点了点头,走上楼梯。

  “龙凤居”的三楼都是客房,罗屏起先打算做旅馆用的。只是一个人忙不过来,暂时闲置着。只有她自己住一间,四个服务员住两间,两个小厨子住一间。

  罗屏的房间里丝毫没有女人的脂粉气,干净利落。一张双人床,铺着蓝白相间的五件套,一样蓝白相间的窗帘在灯光的照射下,泛着仅有的一丝柔和的光晕。

  忙活了一天,青雅又累又乏,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直到罗屏细长的手指弄醒她。她趴在那里,一动也不想动,虽说每一次感觉都差不多,然而最让青雅记忆犹新的还是第一次跟罗屏在一起的淫乱。

  那也是秋冬吧,屋子里开着空调,春兰般地温适。两个人起先平躺着说话,青雅给罗屏讲大佐前一天晚上强奸式的蹂躏,说到痛处,忍不住抽噎起来。罗屏听着听着就揽过了她,让她的头埋在她的胸前,她的手开始四处的滑动,温柔地爱抚着她。

  青雅显得有点迟钝,她有些明白又不太明白罗屏这是在干什么。就在半遮半掩之间,罗屏的手轻柔地卷起她早已潜伏在身心深处的激情,有一丝不愿但不禁的呻吟从喉间挤出来。

  青雅后来回想起那一夜,一直有些恍惚,她竟然跟一个女人做爱了。她在清醒过来的时候,傻乎乎地问罗屏,这就是同性恋了?!

  罗屏什么也没说,只是抱着她说,我爱你!

  青雅不住地默默地自问,我是同性恋了?难道我是同性恋了?

  时间长了,罗屏的经常留宿,令本来就勉强同意她在“龙凤居”做事的大佐更不乐意了,说什么也不再让青雅在那干活。

  青雅也觉得不能太沉迷了,应该离罗屏远一些,就辞了工作,到龙潭女浴室当起了搓澡工,这事大佐倒是挺乐意的。

  一年多来,青雅还是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她有时候也不想跟罗屏在一起,但是每一次又都是那么情不自禁,她离不开罗屏的爱抚。只是一听到罗屏说“爱”这个字就会一下子清醒过来,快感也会骤然消失。

  青雅胡思乱想着和罗屏在床上正要进入状态的时候,电话响起来。

  是大佐打来的。他吃了夜宵回到家,见青雅不在,就直接打电话到“龙凤居”找人。

  听到是罗屏接的电话,他有些醉熏熏地说,青雅呢,他妈的让她回来睡觉。

  青雅在我这里睡了,你自己睡吧。罗屏没好气地说。

  你她妈算什么东西,我自己的老婆你管我怎么睡呢。

  罗屏不想听他的粗口,就挂了电话。

  他妈的,臭女人,大佐摔了电话,骂了一句,迟早老子干了你。

  一个人倒在床上,他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妈的,自己的女人都睡不成还算男人吗?他恨恨地起来,带上门就地往“龙凤居”而去。

  罗屏虽然冒着邪火跟大佐吵了一架,但青雅还是被男人骂不停口地领了回去。

  第二天一早,青雅就住进医院了。

  罗屏来看她,见她胸前被猫抓狗咬的皮肤,骂了几句畜牲。青雅又让她看肩胛处的两条深深的伤痕,告诉她说是啤酒起子的刀锋刮开的,要是躲得慢点,命就没了。

  罗屏离开医院后,做出了一个决定,为了青雅,她可以不顾一切。

  3

  晚上,大佐一个人在家里喝着闷酒,罗屏前来找他。

  他打开门,斜了她一眼,你来干嘛?

  那天要不是让这个女人气昏了头,他也不会下手那么重。

  她有个当所长的表姐又怎么的,这是家务事,清官也难断的。

  出乎他意料的是,罗屏扬了扬手中的一瓶五粮液,说,大佐,今天我跟你好好谈谈,边喝边谈。

  大佐有些锈逗了,这女人怎么可能给他这么好的脸色瞧?

  怎么,没有杯子了吗?要不要我回店里拿一套过来啊?罗屏看着他说。

  大佐觉得自己要是再跟她过不去就真的太不识趣了。

  有,我这就拿去。

  罗屏用手摸了摸衣袋,里面硬硬地一把听两用的啤酒起子,她紧紧的握了一下。

  两个人你一杯我一杯的,酒多话少,直喝到大佐的舌头开始打麻花。

  罗屏脱了皮衣,露出紧身地咖啡色毛衣,大佐不由自主地嗅嗅鼻子,心里想都说这女人近身有股狐臭味,他怎么闻不出来呢?还有种难以言喻的闷骚味儿。

  大佐瞅着罗屏干咽了几口唾沫。

  罗屏看着他那样子,又举起杯子,眼里闪着近乎挑逗的光。

  大佐把酒一饮而尽,象是给自己壮胆似的。那边就将罗屏搂将过来亲吻。罗屏半推半就地让大佐乐晕了头,连忙抱紧了。

  他看不到女人的眼中那生生的彻冷。男人一旦发了情,那一刻就是头脑一片空白的猪,大佐目前就是,毫无预警。

  到了青雅的床上,罗屏对眼前这个男人更加的嫉恨起来。大佐似乎跟青雅所描述的不一样,他对着一具陌生的胴体,有些不知如何下手的生涩感,他在那亲着,却不知道如何下手一般。

  罗屏把手中的东西塞到手能触及的枕头下,然后抱住大佐,在他的耳边问,你跟青雅是怎么做的?

  大佐一愣,你想要那样?

  罗屏表现得很羞涩的样子,嗯了一声。

  大佐的脑袋瓜子一灵光,他以为他明白了,这个女人为什么投怀送抱,原来是喜欢被虐啊。他一下子亢奋不已了,

  他骑在罗屏的身上,这回找着感觉了。驾轻就熟的就冲女人撒起野来,衣服撕了,巴掌扇了,女人尖叫了,出血了,看到血,他似乎更兴奋了,一时间象一匹要吃人的狼,用撕碎的方式对猎物进攻。

  女人强忍着,心里想,青雅就是这样的受着非人的苦痛,青雅,青雅,罗屏闭上眼睛不看令她嫌恶的男人,心里默念着青雅的名字,因为青雅,她忍受着这非人的苦痛。

  忽然,一种穿刺般地痛感从身体的最底处漫延开来,使得她闭上的眼睛一下子睁开,发出一声惊叫,啊!痛!

  大佐浑身一颤,他妈的,这不会是真的吧,这骚娘们还没开苞哪。这一念头从心理上加深着生理上的快感,他欲罢不能了,象一头结实得无与伦比的牛,激情得红了眼。

  这时候,罗屏不配合他了。

  怎么啦?正痛快着的他有些急,伏在她身上问。

  罗屏在他的耳边说了一句话,他立刻从她身上滑了下来,躺在那里,闭上眼睛,等着更刺激的.....

  他感觉到她的手握住了自己,就像春风吹到了心坎里那样的舒服,接下来......他在那臆想着,等待着......

  女人这时候目光狰狞恐怖,后牙交错地咬紧了,缓缓地低下头,以借此伸手摸出了那把带刀的啤酒起子,看到自己腿根部的血,她忽然发狂似的啊地一声长啸,将刀深深地插进了大佐的等待里......

  随即而来的是男人声声惨不能闻的惊叫,翻滚下了床,立即晕死过去.......

  一场轩然大波象海潮一样快的在雁归港传送开来。当青雅在医院里看到罗屏和丈夫大佐的时候,她差点晕了过去。

  丈夫竟然强奸了罗屏,被罗屏伤了命根子。

  罗屏似乎吓坏了,从来没有看过她那么的恐惧的模样。

  大佐在醒来后青筋暴起地说罗屏诱惑他,谋杀他。但是无论他如何的嘶声力竭,都没有人相信他。

  罗屏是正当防卫。她满身的创伤足以说明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是如何施暴的。最有说服力的是处女膜最新破裂,再加上她平时的言行举止,一个如此正派的女人会用自己的第一次诱惑一个男人强奸?办这案子的罗屏的表姐义愤填膺,表明要将这种不把女人当人的男人严办。

  在青雅心理,罗屏是同性恋,她怎么可能去诱惑她那有性变态的丈夫呢?他显然在说慌!

  没有人相信他!大佐整个人都崩溃了,他骂青雅,骂罗屏,见人就骂,歇斯底里的疯狂。后来他不骂了,沉寂了,不言不语了,整个人又处在精神的积压之中。

  伤好后的大佐还是因为强奸罪被判了刑。青雅跟他离了婚。

  青雅一直没有问罗屏那天晚上的事,她觉得大佐是罪有应得。她觉得对罗屏有些亏欠,她是为了她才遭遇不测的。罗屏却待她如故,她说任何事情都不能消除她对她的感情。

  4

  入冬是浴室生意最好的时候,青雅却失去了搓澡工这份工作。

  “龙潭浴室”为了节省水费,暗地里从桥下的龙潭河里抽水让群众洗澡。带着咸气的水洗在身上,粘粘乎乎地不清爽。青雅有一天夜里下班后,忘了东西在浴室。回去拿时看见老板正在用水泵往水池里抽水,她感到很愤然。当有人说这水洗在身上不舒服时,她就把这事说出来了。

  人们一下子愤怒起来,差点把老板给揍了。

  于是青雅又一次的下岗了。

  罗屏再一次向她伸出了手。

  青雅觉得自己也只能握住那伸过来的确温暖的手。罗屏反握住她的,眼里闪着泪花,紧紧地拥抱着她说,青雅,我知道你终会来的,你终会来的。

  罗屏和青雅把龙凤居三楼的房间全部清理了出来,开起了旅馆。

  没了丈夫的青雅跟罗屏在一起有些自然而然了,她们在黑夜里相互慰藉着,青雅有些模糊自己的状态。虽然疑虑会向罗屏的手和嘴投降,可心里还是觉得什么不对劲,似乎缺少了什么。有时候她依然会自问,我是同性恋吗?我真是同性恋了吗?

  青雅从来闻不到罗屏的狐臭,难怪罗屏总是说,青雅你是上天专门为我捏造的。

  如果不是超爷,青雅或许会一直陷在那种变态的抚慰之中。超爷是个走四方的买卖人,又碍于老婆是管一方太平的头,他从来不在家边惹风流。

  可是当他在“龙凤居”看到柜台前的青雅,穿着一套深蓝色的制服,风韵一点儿也不输外面的那些自命清高的女人,而且还有股说不出的亲切感。

  跟着了魔似的,超爷开始流连在“龙凤居”吃喝,跟青雅也就日渐熟络起来。

  两个人的最初超常接触是在一次留宿后。

  那天罗屏进城采购物资去了,青雅一个人在店里。超爷喝了酒又耍了一会儿钱,说夜深了,就在客房里歇,不回家了。

  青雅临睡前亲自给他提了一壶水过去。超爷那会儿正在被窝里胡思乱想来着,见了她更是想入非非。说,正渴呢,你送水来了。

  青雅一直都很钦佩这个男人,长得一表人材,还有个特别灵光的会生财的脑袋,是个值得女人为之解渴的男人。

  青雅把水杯递给超爷的时候,超爷连那只手也捧住了。青雅的手一抖,身子也倾斜了一下,那弧度正好让超爷的手搂了个正着,也没有什么暗示了,两张嘴就合一块去了,超爷得寸进尺,把她放倒了就真解了渴了。

  青雅想起大佐,不由得身子硬了起来,眼里明显得流露出对男人的惧怕。超爷明白了,竟然产生一种从未有过的疼惜感,这样如水的女人,竟然没有享受过真正的性爱......

  青雅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那种硬中有柔的男人的手,那温存地男人的占有,那不再虚空的感觉,那霸道而不践踏的征服,挑起了她所有的激情和柔情,飘着荡着晕着,那是一种真正的巫山云雨,让蓓蕾逢霖重放;那是一种自然的召唤,一种正常的盛开,如二度梅开,如沐春风......他的舌头从她的背部来来回回的舔砥着,他看着那细细的汗毛一下子乍起,皮肤就红了一片,湿了一片,润了一片......

  5

  那一夜,青雅爱上了超爷。

  她知道什么叫爱了,就是想为一个男人去奉献,去承受,甚至,去死......

  超爷也似动了真感情,生了情的男人和女人的眼睛是与众不同的,再掩饰也是徒然。青雅的眼睛看到超爷就会自然焕发光彩。

  那天超爷酒醉,扶上楼去,送茶的青雅久上未下,罗屏去看看时,撞破了他们的好事。

  晚上,罗屏和青雅第一次吵架。

  超爷给罗屏所带来的压力比作为青雅丈夫的大佐来得强烈的多。

  罗屏说青雅你怎么能跟超爷呢,这种男人你驾驭不住的。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只知道我想跟他在一起。青雅承认着。

  青雅,你忘了你吃过的男人那些苦头了吗?

  罗屏,男人是不一样的,真的很不一样。

  不一样,什么不一样?还不都是骑在女人身上?糟踏着女人!伤害着女人!罗屏的声音有些激动。

  不是,真正相爱的男人和女人是可以身心交融的,这你永远可能都不会懂。青雅的话也过激了。

  相爱!青雅,你别做梦了,超爷不可能真爱你的,如果说大佐伤害的是你的身体,那超爷他会伤害你的心的。青雅,爱你的只有我,你要知道,只有我是真正爱你的!

  罗屏,我们没有爱情。这世上也许有同性的爱情,但必须是同类的人群。罗屏,我不是,我不是同性恋啊。青雅这话是喊出来的。

  青雅,你忘了?我们在一起也很快乐啊?!

  青雅走到窗前,窗棂上有很重的雾气,她的手指轻划过,出现了一些指迹。

  罗屏,我也一直为此恍惚着,直到现在遇上了超爷,我才知道,我不是同性恋。我只是遇上两个变态的人。一个有虐待倾向的男人,他让我以为男人就是痛苦;一个是你,一个同性恋的女人,你让我迷惑。

  当超爷给了我一个女人所想要的一切的时候,当我的心理和生理都不再空虚的时候,我知道了,我是个正常的女人,我不是变态的同性恋!

  青雅!

  罗屏,你放手吧!我不适合你的。自从认识了他,我甚至觉得如果一个人一辈子只属于一个人,而那个人又不是真正的懂得爱与被爱,是不人道的,即使是道德的!

  因为说的急,青雅呼出来的热气,让那划过的指迹重新雾上。

  你,你,你贱!

  啪地一声,罗屏给了青雅一个响亮的耳光。青雅愣住了,捂住脸看着她,罗屏好像气红了眼,一种绝望的眼。

  良久过后,青雅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罗屏什么也没说,只是拎了一瓶酒,坐在那里一杯接一杯的喝着。也不理会青雅,视若无睹一般,眼睛里是一种死灰一样的绝然。青雅不忍了,她不想她因为自己而出什么事情,她忽然产生出一种想法,她想帮她,帮她走出那两性的误区。

  她走过去,一声不响地收拾起酒瓶和酒杯,并把坐在那里的罗屏揽进怀里。每一次都是她在罗屏面前哭,这一次,换了一下。

  6

  青雅没有离开龙凤居。她要实现自己的想法,让罗屏改变性情。她跟罗屏说话的时候,总是有意无意地讲起男人,但罗屏似乎丝毫没有兴趣,更多的是沉默不语。

  过了些日子,罗屏不知道从哪弄来几个女孩子,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呆在饭店里,白天是服务员,晚上成了小姐。

  有臭蛋的地方当然招苍蝇,来找乐子的几乎什么人都有,就连海边的鱼贩子,盐贩子,菜贩子,晚上也经常过来宵夜,住宿的人也日渐多了起来。

  青雅眼看着有些着急。这天她来到罗屏的房间。

  罗屏,你怎么做起这种生意来了,这可是犯法的啊。

  罗屏抱着双臂,意味深长地看着她,青雅,我就是想让你看看男人的真面目,就怕有些女人也是自愿犯贱,愿意让男人压碎。

  罗屏!我知道你的意思,那些男人是不好,但是男人也有好的啊。罗屏,别玩了,听我一句话,赶紧把这些女孩子辞了吧。

  青雅,看来你还是被超爷的伪装迷住了心窍。我会让你看清他的真面目的,他不爱你的。

  青雅没有辨解,只是劝她尽快辞了那些小姐。

  罗屏很认真地握住青雅的手,青雅,离开超爷,我们会很快乐。

  不,不!青雅毫不犹豫地站起来,罗屏,我不会为你离开他的,我爱他,他也爱我。

  罗屏听了,霍地站起来,她大叫:

  青雅,你醒醒吧!知道吗,我把我自己弄成那个鬼样子,才把你从下贱的男人身下解放出来。可是你又自甘贱落,又让男人骑在了你的身上,为什么,为什么?

  罗屏......青雅有些迷糊了,罗屏象是伤透了心,冲她喊着:青雅,为了你,我引诱大佐那个变态狂,让他去坐牢,让他再也不能睡你,让我们能够在一起,都是因为我爱你,你明白吗?

  青雅呆了,她想起大佐那些语无伦次的没人相信的“疯话”,原来都是真的!原来......天哪,她差点又一次的晕厥。

  你怎么能这么残忍??

  我残忍?青雅你说什么?我残忍?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让你知道谁是最爱你的!

  不!

  两个女人都嘶声力竭喊叫起来。

  后来,青雅不知道是怎么回到自己的房间的,她觉得自己真的该走了,她医不了罗屏的。元旦节快到了,她想等元旦节过后就离开,帮她忙过这个节日。

  元旦节的那天晚上,超爷又留宿了。青雅说,超爷,我要离开“龙凤居”了。

  也好,想好到哪去了吗?你到哪我都会去找你。

  多么温热甜蜜的爱情啊!青雅醉到想哭了。

  罗屏站在门口,看着那房间里的灯光熄了,还有好几间的房间里都传来黑夜里的呻吟。她拿起了电话,神色很黯然。

  十几分钟后,三楼的房间整个地被派出所的民警围住了,超爷没有往日的威风,在自己穿着警服的老婆面前羞惭地穿着衣服。青雅下意识地往超爷的身后躲,想借他的身躯遮一些丑,但是超爷好像逃似地下了床,衣衫不整地样子狼狈不堪。

  罗屏上前把衣服披在青雅的身上,青雅看了她一眼,那眼光象是看穿了什么,她拒绝了她的衣物。

  一杆人等全部被带到了派出所,女所长的脸色黑铁得象这冬天的青瓦。超爷和青雅站在一圈子人中间。

  第一个审的就是他们。

  姓名。

  超爷看妻子一眼,不语。

  我问你姓名!女所长一拍桌子,把那记录员的笔都震得掉桌上了。

  王超。

  你跟这个女人是什么关系?

  青雅看着超爷,罗屏看着青雅,超爷看了一眼坐在前面的妻子,头一低,冒出两字,嫖娼。

  女警察的脸上一缓又一凛,多少次了?

  一次。超爷又从牙缝里崩出两字。

  他的声音虽小但听在青雅的耳朵里如雷轰顶。她看着他,她感到心痛得受不了。

  他说什么?她的心在滴血,他竟然说是在嫖娼!?

  青雅感觉到罗屏的目光了,她觉得是怜悯是嘲讽是......

  不!青雅忽然叫起来。不是这样的!

  屋子里的人都看着她,青雅却只看着超爷,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不是这样的!不是一次,是十次,是十次......

  青雅!青雅!

  超爷和罗屏一起叫起来。

  没问你们别说话,让她自己说。女警察失态地发怒了,桌子拍得咣咣响。

  于是青雅“如实”地坦白交待了。最后她对罗屏说,我是个贱女人,哈哈,罗屏,你说对了,我是个贱女人......

  罗屏冲过去抱住青雅,青雅,你不是,不是,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把那些贱女人招到店里来,青雅!

  超爷看着眼前的女人,心里直喊,这些女人疯了,她们怎么都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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