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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标题:【磊也】《网上奇遇》之二 作者:磊也
文章类别:闲情偶寄 发布时间:2003-1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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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雨下得好大,本来与人约好要出去玩的,因了这雨只好躲藏在家。上了网,心情一直处于郁闷中,索性网名也换成“烦着呢”。点了几个人,发出一串的“你好”,没有谁肯搭理我。

  最后一个叫雨凝的红色网名跳入我眼帘,她敲字非常快,不客气地说,“你心烦怎么让别人和你交谈。”我不紧不慢地送过一行字,“这时我更需要别人的理解和关心了。”

  她问我为什么不开心。我说不知道,可能是天气的原因吧。她便送过来一首歌,和我一起共享。这歌是《今天夜里准下雨》,音乐的节奏极为舒缓,带来的是宁静和安慰。我不知歌词是什么,但听着这细腻并让人心醉的乐曲,眼前顿然浮现出一幅图画:一对情侣打着一把小红伞,在夜雨中静静地走着;她们依偎在一起,披着淅淅沥沥的声响,踏着积水慢慢对话,雨在她们身后留下长长的影子。

  我把这种感觉用文字表述过去,当这段乐曲停止时,我的解说也结束了。她说好感人,听着看着都快要哭了。她问我有过这种美好的经历吗?

  我说有过,不过我们是踏着雨水闹离婚的。

  我告诉她,那天我和妻子就是在夜雨中出走的,不过没有打伞,是淋着雨水跑出去的。我们沐浴在雨中,好像处于晴朗的天空下那么逍遥自在。我们一前一后,机械地迈步,若不是听到孩子的哭喊,若不是看到不满三岁的孩子拎着我的采访包一摇一晃的送来,我们不会停下来的。孩子在雨中居然会本能地躲开那片积水,知道绕道走过来,一连地哭喊给爸爸拿兜兜。妻和我木然了,只觉得鼻子一酸,这时还是妻子先哭的,跑过去搂住孩子,我也紧跟过去。

  我讲完,雨凝好半天没往过打字。

  我问在吗?她说在。

  她说你的故事好感人,看着就禁不住的淌泪。我说还是换一支曲子听吧,就发送去一首《短发》。这支曲子非常欢快,充满了青春的活力,节奏感也很强。她说好听,谢谢了。一会儿解释说,她不是短发,不过她喜欢这支曲子。

  这次聊天,我们彼此给对方留下很深的印象。

  这是一个周末的下午,我刚进“人到中年”聊天室,就看到她发送过来一朵鲜花,她说和朋友一起喝了酒,也是才上来的,不过她那总掉线,让我注意这个并包涵着点。我笑了,说名字掉了心不掉就行。她高兴地说“理解万岁”。

  她告诉我,上午和几个网友举行了一个小型的聚会,玩得很开心,问我参加过类似活动没。我说没有,现在为止还没见过一个网友。她不信,想了想又说,没见过网友也好,始终保持一段距离也是非常美的一种享受。她说把我的故事讲给那几个网友了,大家只是遗憾故事没有结局,问我现在的婚姻是怎样的一种状况,尾声又是什么色彩的。

  我说,我们还是原配夫妻,生活如常进行。

  她问我为什么没离婚,仅仅是为了孩子吗?

  我说这已经够重要了。我也仔细想过离婚的事,是不是我们的之间的感情真的终结了,后来就想通了。婚姻是一个极其复杂的物质概念,而爱情则是一种精神状态,可以存在也可以消失。婚姻的义务和它的道德规范要求你必须完成和遵从。我认为不能因为爱就非结婚不成,也不能因为不爱就即刻离婚,有时婚姻的义务能压碎你的爱。能够承受婚姻义务的爱才是真正的爱情。爱在承受义务过程中的劳累和困惑,是通过真实的平凡的生活展示出来的,能接受了的才是及格的爱情,不及格的自然要淘汰出局。在这一过程中,轻易的放弃是一种逃避和不负责任。我不想在婚姻上示弱,只能和妻子联合起来,共同经历风雨,携手经营好这份情感的生活家园。

  她说我像一个哲学家。

  我说我是一名作家。

  她呀了一声,急切地表示要见我,说自己本身就是一部书,想让我采访她并写出来。她说,“你对婚姻和爱情有这样深刻的理解和体会,是我始料不及的。我在爱情上一直是弱智,想请你为我作指导教师。”

  我问她有男朋友吗?

  她说过去有,现在吹了也轻松了,一个人过得满快活。我劝她别把自己抬得太高,也别对男朋友过于求全。她问我在选择男友时,钱、人、家哪个最重要,首选的又应该是哪项?

  我说人最重要。人能干了没钱可以挣来钱,没房子可以买上房子。人要不行了,有钱也会花光的,房子也要卖掉的。她非常满意我的回话,很听话的一连发过来三个“嗯”字。

  这天,雨凝要和我见面了。

  第一次见网友,我似乎有些兴奋和紧张,也有点不好意思。认为自己一个中年人了,和一位涉足社会不久的小朋友见面,并在人家面前卖弄学识和阅历,脑筋是不是有点不够数。我本想推辞,她却坚持见面,并且说我没有信心。

  她说,别把她想得太完美,很一般化的,只是长相有点像《简爱》电影中的“简爱”。

  这也叫一般化呀?我真有点胆怯,但又一想,本人不与人家咋的,和她见个面算啥?

  约好见面的地方,我便匆匆去了。

  这是一家汉堡堡店,里边的陈设简单而温馨。她让我记住她身高一米六三,体重106斤,一身牛仔衣。我坐进去,要了一杯咖啡,一边喝着一边瞅着吧台,因为说好是各自买单的。

  十分钟后我身旁坐了两位漂亮的姑娘,都是身着牛仔服,也要了咖啡聊着喝着。我想这可坏了,我们本来约好接头暗号的,我先问“喜欢雨吗?”对方点头就是了。现在我不知问哪位了。我原想和雨凝通过手机联系的,但她不愿马上告诉我,说见过面后感觉到位再告诉也不晚。这下可好了,怎么办?

  在我犹豫间,一个姑娘站起身出去打电话,可能是小灵通信号不好。这给我机会了,于是上前同另一个对话,人家笑了,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

  我好尴尬,红着脸退回自己的坐处。

  这时我身后有人对了这句暗号,扭过身才看到是一个快五十岁的妇女。她的确一身的牛仔服,长脸而且也非常白,只是额头的皱文一道道地向我诉说了好多没讲完并且正在讲的故事。

  看到我如此的神态,她笑笑说,“吓傻了吧,是不是好失望的。不过,我真的是雨凝,确实没有成过家,一直是独行侠。我真想和你成为好朋友,得到你的帮助。”

  我慌忙点点头,不称职地为她做了一次长时间的心理咨询。当然有关她的故事,我以后会写的。

  这次见面给我的感受是,网中的人和现实生活中的人反差好大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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