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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标题:【村西】黑又亮(1—5) 作者:wangluotuzi
文章类别:小说地带 发布时间:2003-12-30
全文

  网络版自序

  在这部小说动笔之前的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过的是一种和绝大多数普通人一样的平淡生活。上班,下班,做饭,睡觉……感觉生活很没意思。小时候像灿烂花朵一样的梦想,在冷酷的现实面前一瓣一瓣地凋零殆尽。我在一家小型国有企业上班,从事秘书工作。公司不大事儿却不少,一会儿起草个通知,一会儿撰写个讲话稿,树立典型表扬先进,传达上级精神安排学习计划,这个总结那个汇报,材料堆积如山,没有一样不是狗屁官样文章,没有一样不是虚张声势、假大空吹牛B。在这样一个缺乏激情和成就感的工作环境中,我对波澜壮阔、紧张刺激的生活经历的渴望与日俱增,这种感觉就像笼中的小鸟渴望天空一样强烈。

  那位说:“你怎么不辞职单干?你那种生活就像瞎驴拉磨一样有什么意思?”这种冲动我也有过。但是我想,很多人都和我一样啊。我想和大家一起分享那种波澜壮阔、紧张刺激的生活。没办法,我不是国家主席,不能让每个人都成为冒险家。我只能通过幻想来解决心理需要,正像通过手淫解决生理需要一样。我借助文字这座桥梁来沟通志同道合的同志们的心,从而产生彼此分享的快感。

  对于害怕危险的人来说,危险无处不在。如果你没有过硬的心理素质,就请读到这里打住——这个故事不是为鼠胆英雄们准备的。当然,如果你仅仅是有一点点害怕,还是不要错过——通过下面的阅读你不仅会感到心惊肉跳,还会不时地开怀大笑。因为追求恐怖不是中国人的心理诉求,因为只有欢笑才会使生活更加有意思。“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希望您在阅读本书的过程中始终保持这样的心态,并希望您在生活中也是如此。

  2003年12月11日

  1

  黑呀,

  真黑呀,

  要多黑,有多黑……

  黑呀,

  太黑了,

  简直是又黑又亮……

  比黑社会还黑,

  比光明还亮。

  这样的黑又亮,

  让人无法想象;

  这样的黑又亮,

  让人心都凉了……

  ……

  这一首《黑又亮》,想当年是一个叫做“盘古”的乐队在一个昏暗的酒吧里演唱的。以这首摇滚歌曲为主打曲目的演唱会在那个酒吧里连续举行了好几个晚上,门票从10块钱一张连蹦带跳地涨到120块钱一张,趋之者若鹜。当时有一个叫卢炜的年轻人,每晚必到。他觉得这首歌实在太好了;虽然伴奏像在厨房里用铲子猛敲铁锅一样刺耳,而且主唱的嗓子还跟破锣似的,但是人家的词儿写得好啊,有水平,有深意,跟那些软绵绵、酸溜溜的歌曲不一样。

  这天晚上他下班后又去了。刚一进门,那个长得跟白菜帮子似的、浑身散发着奶油气味儿的小白脸子服务生就认出他来了。小白脸子迈着女人走路时经常采用的步姿,从人堆儿里挤过来,来到卢炜跟前,说:“今儿又来了您哪?您真是照顾我们生意。来点儿什么喝的您哪?”

  酒吧里声音嘈杂,发出一堆苍蝇在公共厕所里打转儿时的“嗡嗡”声,烟味儿酒味儿汗味儿屁味儿十足。卢炜喜欢这种喧闹的声音,也喜欢这种刺激的味道。他看了一眼小白脸儿,说:“你大点儿声,我没听清,这太吵了”。

  小白脸眨么眨么眼,凑近了使劲儿说:“您说什么来着?泰藻?我们这儿没这种酒”。

  卢炜一听差点儿没气的憋过去,心想也好,反正也没钱,正好借坡下驴。

  “啊?‘泰藻’这么有名儿的酒你们这都没预备?那还是给我来瓶娃哈哈吧。”

  小白脸儿原来脸上的假笑立马儿不见了,但他还是扭头去取水。

  卢炜趁这功夫找了个地儿坐下。不一会儿水来了。他接过来拧开盖儿就喝。这一喝不要紧,令他付出了惨重的代价。首先他发现这瓶盖根本就没有密封,其次他感到嘴里不对劲儿。吐出来一看,我靠,是他妈的一个臭虫。他顿时觉得胃里有东西开始往上涌。卢炜一咬牙、一瞪眼,使劲儿给咽了下去,算是没喷出来。他气愤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眉头拧成一团,把手心里的臭虫往前一伸:“看清楚什么了吗?看清楚了没?把你们经理叫来!”小白脸儿一听吓了一跳,伸着脖子看了看,果然有一只虫子,只好转身去找经理出面解决。

  卢炜余怒未消,心想这儿他妈的也太过分了点儿吧?每天那一瓶自来水糊弄我还嫌不够,竟然又整出一条虫子来!得亏哥们儿我小时候掏过大粪,练出来了,要不然还不被你们整得用嘴排泄啊?

  他喘着粗气,胸脯一起一伏地坐了下来。酒吧里靠里边的舞台上此时一个长发歌手抱着吉他正在狂吼。只听他唱道:“啊——乳头儿!啊——乳头儿!小猪需要一个乳头!……”这时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哗——”,夹杂着起哄声和口哨声,有的女人开始发出尖叫声,仿佛高潮到来一般。

  卢炜忽然觉得很烦躁,再也没有了前几天那种狂热的劲头儿。他扭过头去看了一眼,经理还没来。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来。他的腿开时下意识地颤抖起来。每当他烦躁不安或者冥神思考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这时又传来那个长发歌手的声音:“……追呀——吹!追呀——吹!追着追着碰见了老崔!老崔说,我也在追呀——吹!……”

  卢炜不想再听下去了,也不想再待下去了。尽管他最喜欢的那首《黑又亮》还没有开始,但他还是想离开算了。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儿?怎么忽然就没了兴致呢?

  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刚想迈腿往外走,猛然发现几个人早已把他围在了当中。他对面儿那个人往前走了一步,说:“往,往,往哪儿走?还,还,还没,没给钱呢!”

  卢炜一听,心说不好,麻烦来了。自己就像一只青蛙,落到他们手里非得给攥出尿来不可。

  又听旁边儿的一个人说:“听说你还往水里放了只臭虫。你找死啊?想败坏我们野狼吧、败坏我们洪哥的名声?谁派你来的?”

  没等卢炜来得及开口辩解,那个结巴又说:“臭虫我,我,我看看。”

  卢炜把右手摊开,只见里边躺着一只四脚朝天的黑色虫子。

  结巴把臭虫捏起来,欣赏了一番,手指一松,臭虫落地。他踏上一只脚,来回碾了碾。

  “臭虫,在,在哪?”他不怀好意的狞笑着,用脚继续做着夸张的动作,就像在用鞋底儿抹一口痰。

  旁边儿那个人又说:“原来没有臭虫啊?没有你愣说有?跟我们走一趟吧,得给你来点儿思想政治教育。走——”。

  不容分说,卢炜已经被他们推搡到一个跨间。这里比外边安静多了。只见屋子不大,摆设倒挺豪华。沙发里卧着一个黑胖子,穿着拖鞋的脚放在茶几上,左手一瓶啤酒,右手手指里夹着一支香烟,正在看电视里的足球比赛现场直播。他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仿佛一只公狗熊正在看一只母狗熊和另一只公狗熊交配一样。嘴里说到:“你倒是射呀?你倒是给我射呀!”

  “洪,洪哥。”结巴不敢大声说话,生怕败坏了老大的兴致。

  洪哥把手一挥,根本没搭理他,两眼继续盯着屏幕。

  几个人就站着,谁也不敢出声。只听电视机里著名的足球评论员花健翔正在发表评论。

  “观众朋友们,比赛已经进入补时阶段,中国队除了有1次射中门柱之外,还没有创造出什么得分机会。中国队中场断球。球迅速传到了郝海东脚下。……射门!球打在对方球员屁股上。再射!射门的竟然是李铁。李铁没有触到皮球,由于用力过猛自己摔倒在地。球进了!!韩国球员在乱军之中自摆乌龙,不过这与中国队的努力是分不开的。现在比分:1比1。守门员——不,裁判员吹响了比赛结束的哨声……”

  洪哥关掉电视机。他显得非常兴奋,喝了一大口啤酒,看着站在屋里的几个人。

  “洪哥,我……”卢炜想抢先开口辩解。

  结巴上来就是一脚,正蹬在卢炜的腰上。“这儿,该,该你说话儿吗?——洪,洪哥,这小,这小子故,故,故……”

  “故意捣乱!”旁边的人为他补充。

  “啊,对、对、对……对!”

  “往水里放了个臭虫,诬陷我们。”旁边儿的人又补充道。

  “啊”,洪哥说,他的兴奋劲儿还没过,“我们这儿呢,正在兴起‘三讲’教育活动。对待顾客呢,要真诚。不管这虫子是怎么来的,事儿过去就过去了,你交了费就走吧,欢迎常来。”

  “洪,洪哥,咱们不,不得给,给他留,留点儿印象吗?”

  洪哥一摆手,“算了”。

  第2章

  卢炜在交了200元泡过臭虫的娃哈哈矿泉水的费用之后,在“野狼”酒吧门口儿被那帮家伙狠踢了一脚后离开了。小心翼翼的穿过车流汹涌的马路,来到街对面儿高低不平的便道。他低着头,走路,但感觉不是在走路,而是在滑行。生活中的弱者终归是弱者,如论是否反抗或怎样反抗,命运还是会将你带到既定的方向。哪一个人身上没有伤疤呢?所以还是现实一些,就把这个晚上的遭遇当个屁放了吧。哦,放了,真舒服……

  华灯璀璨,夜风乍起。

  雪梅正靠在沙发上看电视,墙上的石英钟指向10点。电视里的节目是时下正在热播的连续剧《铁齿铜牙纪晓岚》。只见乾隆皇帝正裂开嘴傻笑着:“哈哈哈哈……朕恕你无罪!”广告。先是一个化妆品的,美白你的肌肤;接着是补钙的,一片顶好几片;然后一个傻了吧叽的歌星伸出了他的一个大拇指,大拇指上有一行弯弯曲曲的字母,他那双吊白三角眼跟死鱼眼差不多,很多狗屁不懂得追星族认为那就是酷。

  钥匙开门的声音。我回来了,卢炜说。换了拖鞋,走进狭小的客厅——如果这也叫客厅的话。雪梅从沙发上站起,只穿着睡衣,脸上没有化妆的痕迹,而且在卢炜的记忆中从来没有。但是卢炜长期以来坚信不疑,在奥斯卡颁奖典礼上那些艳若繁星的佳丽们,无论如何也只配得上在任何一部电影上为他的雪梅充当一个配角,顶多配得上在他们的婚礼上为雪梅提提婚纱的裙摆,虽然他们还没有举行婚礼入城式,甚至连结婚证书那张废纸都没有。在和雪梅相处的4年来,特别是他们同居以来的1年来,他唯一感到困惑不解的是,雪梅为什么会看上他?他既没有钱、又没有势,浑身上下到处是浓重的体毛,5000年以来中国男人一脉相承的各种臭脾气他应有尽有,雪梅竟然已经以身相许?奇迹,简直是奇迹,美女与野兽的现代中国版,没错儿。当然他也有欣慰的地方。虽然一无所有、不名一文,但是生殖系统还算发达,下边儿还是够厉害的,这是经过无数次实践检验得出的结论;而且还年轻,会一直厉害下去。

  “回来了你?这么晚了,又去听那个乐队的演唱会了?下了班儿也不打个电话说一声……”

  “得了得了,又没完了是不是?”

  “一晚上没人陪我说话了,人家想你了嘛。吃饭了没?”

  “吃过了。”其实没吃,光在大街上转悠了。

  雪梅说:“这段儿时间我发现你对我不像以前那样好了。你是不是腻了?我知道你是为什么。别总不开心。不喜欢那份儿工作就辞了吧,辞了再找个新的。要不就学习,考个律师什么的……反正还年轻,机会多着呢,想那么多干嘛?”

  卢炜叹了口气,这口气在他25岁的肺里似乎积攒了远远不止25年。“雪梅,有的时候我不开心,可能冷落了你。但是你千万不要胡思乱想。我是那种人吗我?嗯,工作的事儿是得好好考虑考虑了,再这样下去我就毁了。得找个刺激点儿的工作,但是……”

  “不要总说‘但是’。你这个人啊,就是考虑问题太多了。大学时代的你哪去了?我希望你能像以前那样,说干就干,做个真正的男人!”

  “我是说现在你也没有个正经的工作,工资都6个月没发了吧?那我要是辞了职,你得跟我受多大的罪?”

  雪梅一听感动了,上来抱住卢炜,抚摸着他的脸(脸上的胡子很扎人,大概一个星期没有刮了),说道:“别总是为我着想好吗?相信我,我不是贪图享受的女人,我和你一样能吃很多的苦。别在那个单位窝囊着了,那不是你待的地方,你是干大事的。”说着说着眼里就流下了泪。

  卢炜一把拥住了雪梅,双手不断地在他背上轻轻地拍打,却说不出话来。他想哭,但是他的泪腺却不知何时已经干涸了。他拼命地眨着眼睛,但却挤不出一滴水。

  雪梅挣脱了卢炜的怀抱,用手背擦了一下眼睛,妩媚地说:“该休息了……”

  卢炜捧住雪梅的脸,温柔地说:“上床,宝贝。”

  刷牙,洗脸,简单地洗了洗脚,在厕所的马桶上解决了新陈代谢。一切准备就绪。一首人类本能所演奏的原始乐章渐渐奏响。先是一声短促的、销魂蚀骨的莺啼,然后是鸬鹚戏水、梧桐唱凤;风来了,由弱到强;雨来了,由小渐大;床板先生激动地手舞足蹈……随着雄狮的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天塌了,地陷了,火山终于喷发了……最后,一切归于沉寂,只有火山喷发过后的岩浆在以水的形态静静流淌……

  月亮没有,星星能够看得见的只有几颗。有路灯,有汽车匆匆穿过昏暗的街道的车灯,有一个个蒙着严严实实的窗帘的方格窗子里透出来的那么一丁点儿亮光。

  第3章

  卢炜辞职了。除了他本人之外,所有的人都对此感到意外和吃惊,雪梅也不例外。虽然雪梅早就想到了迟早会有这么一天,但实在是没有想到会是这么快。就像每个人都清楚老天爷迟早会下雨,但是一出门儿就真的下开了。

  那是卢炜在野狼酒吧和过臭虫矿泉水之后的第2天。晚上卢炜和雪梅做完了那件事儿,雪梅趴在卢炜的胸前。卢炜点燃了一枝烟:“哎,别摸我那儿了。”

  雪梅:“偏摸。这是我的御用之物。”

  卢炜:“告诉你一件事儿,我自由了。”

  雪梅:“说什么哪?没人管着你呀?”

  卢炜:“从明天起我就不用上班了,辞了。”

  雪梅用肘臂支起身子,黑暗中捕捉着卢炜的眼神。又伸出手来摸了摸卢炜的额头。

  卢炜:“别摸,没发烧。真辞了,真的……”

  第4章

  夏天过去了。秋天来了。

  这期间,卢炜一直处于失业状态。雪梅在一所私立学校教书,半年内一共发了2个月的工资,合计846块2毛5。房租每个月是400块钱。靠着雪梅这么点儿可怜兮兮的收入和卢炜以前的一小笔积蓄,勉强算是把房租交齐了。原来两个人一天吃3顿饭。早上两个人一块儿分吃2根油条;中午卢炜是一碗拉面,雪梅是一个2毛钱的馒头和一分5毛钱的半份炒豆芽,晚上两个人喝粥就咸菜。后来钱是越来越少,一翻兜儿的时候全是钢崩儿和毛票。卢炜干脆就把中午那顿饭给省了,常常是下午饿得头昏眼花,四处奔波想找个赚钱的行当。

  卢炜有点儿后悔,后悔自己的辞职决定太匆忙,没有给自己留条后路,落的现在这个状况。看来自由是要付出代价的。雪梅倒是没有抱怨,下班后愉快地熬粥,睡觉的时候总是让卢炜享受得神魂颠倒,似乎对这样的生活拥有与生俱来的承受力。雪梅生日的时候,卢炜用省下来的5块钱午餐费在地摊上给雪梅买了一枚金光灿灿的假戒指,上边还镶着一颗玻璃做的绿莹莹的假宝石。雪梅高兴地把它套在手指上,扭着手腕欣赏着,欣喜地说:“真漂亮!我终于有了有生以来第一件首饰。”卢炜却背过身去偷偷擦了擦眼泪。

  第5章

  秋天过去了。冬天来了。

  工作的事儿还是没有着落,卢炜开始烦躁不安。

  这个时候,雪梅的学校里,因为工资拖欠的太久、太多,教师们开始罢工。上课铃声响了,所有的教师都坐在办公室里。教务处长来了,问是怎么回事。问了几遍没有人答理他,全都低头看书。教务处长请来了院长,院长低三下气地求大家,“求求你们了,不要闹了,学生们都等着上课呢。看在孩子们的面子上,我求求你们了……”没人理他。他又说:“咱们学校的董事长现在正在和香港的投资方谈判,1000万的资金2个星期内就会到帐,到时候先把大家的工资全部补发。”

  一个高个子、头发乱蓬蓬的男教师放下书本,扶了扶眼睛,说道:“院长,我问你,为什么你们学校领导的工资奖金每个月一分不少,而我们却一个子儿也见不到?为什么董事长大人他出门进门都是奔驰,您出门进门都是红旗,而我们早晚坐的班车连车门儿车窗户都没有?当初说得多好听啊,下个月全部补发,这句话你们都说了快半年了吧?现在还是这一套,骗人也得策划个新的阴谋呀。实话跟你说了吧,我们都商量好了,工资不发齐了,我们谁也不会上课。”

  “张文海!”院长大声说,“你是老教师了,怎么一点儿表率作用都不讲?你听听你说的都是什么话?带头闹事儿!自私自利!三个代表怎么学的?你就是刁民!有什么事儿可以通过正常渠道解决嘛,怎么能这样不择手段?”

  张文海,就是刚才说话的那位戴眼镜的教师。此时他站了起来,脸憋得通红,一把把眼睛摘了下来仍在了桌上,怒发冲冠地说道:“余大马屁!我告诉你,你们这是残酷的剥削!比黑社会还要黑不知多少倍!我来这个学校3年了,哪一年你们没有拖欠过工资?哪一年不是我们费心吧力、求爷爷告奶奶才把我们应得的钱要回来一部分?我们都还年轻,要结婚,要买房子,要养活小孩儿;吃饭要掏钱,住房要掏钱,打电话要掏钱,没钱能干什么?你们让我们过不下去,我们就让你们瘫痪!不要跟我讲什么大道理。你们连小道理都不懂,还配谈什么大道理?”

  院长余大马屁因为听到张文海在众人面前叫他的外号“余大马屁”,非常愤怒。他走到张文海面前,唾沫星子喷溅到了坐在张文海对面的雪梅的脸上:“姓张的,不要给脸不要脸!别忘了,你是应聘来的,我们可以用你,也可以不用你。我宣布,你已经不是这个学校的老师了,马上收拾铺盖卷给我走人!滚!”

  张文海说道:“好!走就走!这个憋曲的地方老子早就不想待了。但是有个条件,你们必须把工资全部结清!工资没有结清,劳动关系就不算终止,我待一天你还得给我一天薪水。”

  余大马屁指着张文海的鼻子:“你就认得钱是吧?钱是你爹,是你祖宗!今天我明告诉你,你带头儿罢工,罢工就是闹事儿,故意破坏学校的正常教学秩序,给学校带来了不可估量的损失,害间接侵犯了学生们的受教育权,学校不仅不会给你补发那几千块钱的工资,还要让你赔偿!你等着吧!有你哭的时候。”

  张文海骂道:“你放屁!你们这群贪赃枉法得狗屁官僚才是真正的见钱眼开!不错,今儿的事儿是我起的头儿,怎么的?这叫官逼民反!我们是捍卫自己的正当权益!耽误了学生上课,那归根到底是你们的责任。你们办学校压根儿就没想到要干事业,你们想的就是捞钱!捞钱!你的内幕多了去了,今天爷爷就给你们全抖了出来!……”

  “啪!”余大马屁上去就给了张文海一个嘴巴。张文海的脸上立马而出现了五个鲜红的手指头印儿。

  “我让你满嘴喷粪!”余大马屁狠狠地说。

  “妈的,你敢打人?老子今儿也撒撒气儿!”

  张文海抬起脚来,蹬在余大马屁的啤酒肚上。余大马屁一贯养尊处优,哪经得住这一脚?仰面翻到在地,碰翻了一张办公桌。

  张文海的同事们都来拉架,七嘴八舌纷纷劝阻着张文海。

  余大马屁站起身来,捂着肚子痛苦地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好,好,好,我打不过你……你这是故意伤害,我要告你,你的罪过儿又加一等……”转过身儿一瘸一拐地走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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