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成吉思汗靠在行囊边正翘着腿冷飕飕地做着美梦时，格罗夫震耳欲聋地喊道：“都统统爬起来，把箱子、包裹，你的锅碗瓢盆和马饲料全部装上去。马上！不、是装到马上去，你这蠢货。”

　　成吉思汗慌的不知所措，生怕格罗夫再骂他，把东西一古脑地揎到了地下。

　　格罗夫感叹的摇摇头，自言自语说：“唉！果然是地主家的孩子，没干过活，苯手苯脚的。”

　　格罗夫走后 。成吉思汗碰见了赤老温，这人眼泡子瘀着。成吉思汗问：“老温，你怎么了？”赤老温说：“夜里没睡美。”“咋了？”赤老温说：“找了十三个地铺，都让人给轰出来了。”成吉思汗说：“你看这日子混的，还是个大将呢！说出来让人给笑话死了。”赤老温挠挠后脑勺，不悦地说：“可不，八锅联军现在是扒锅联军。属下的威猛和超世的刚强都给没了。”成吉思汗笑道：“去你 的吧，自信心都消失到这个地步。你瞧我，以前是多么的富有，现在十足的穷光蛋，我嘛事都没。”赤老温撅着嘴，不信地说：“不会吧？丢了那么多东西都没一点心痛。开什么玩笑 ？你别装腔做势了，谁不知道你心里难过的就想上吊，幸亏这大漠光秃秃的没有树丫子让你挂。”

　　成吉思汗“哎吆”了两声，说：“你再揭我的短，小心我扁你。你信不信？”赤老温说：“谁谁了？你再唬我，小心我也扁你。”成吉思汗“吆吆吆吆吆”地连吐了几个惊讶，说：“小温同志呀，你什么时候学会顶抗上司的？谁教你的，是不是哲别那小子。你这个思想苗头可不对，可要及早熄灭 。免的将来犯错误。你听明白没，傻逼。”赤老温不屈不挠地说：“我没，我坚决的没。”成吉思汗说：“行啊，老温，这出了蒙古你硬朗多了。”他扑拉扑拉他的头，赤老温一摆脖子，说：“你管的着吗？”成吉思汗拽着赤老温的长头发，说：“我就管的着，你把我怎么着？”赤老温也抓着成吉思汗的头发，两个人就扭在一起。

　　安德烈大伯骑着大马，呵斥道：“喂！混小子们。是什么时候了？还再耽搁。凡打架斗殴者，三天不准吃饭，另，人人在路上捡马粪一百公斤，需精心拾掇、晾干且自己想法收藏，一备急用。都听到没？”他严厉地用俄国人的眼睛瞪他们。

　　两个人抱在一起，仰望他说：“是是。”

　　安德烈又大声说：“还不快滚！快拆开！想等我走吗？都动作快点，上路了。”

　　哲别牵着一头骆驼，还背个大行囊。他一路手里都拿着一支箭，走到哪瞄到那，他担心当马夫时间长了，他的神箭特技给荒废了。这惹得格罗夫十分烦恼，他喊到：“嗨！你干吗呀？别拿个树枝在那比了。想学箭是吧？你瞧你那眼神呀，八成练上十年还不如给我们做饭那厨子呢。”

　　哲别撇撇嘴，心想，好坏我也是二十万大军中第一神箭手，还不如你老外一伙夫 ，开玩笑吧。就说：“格罗夫，你别小瞧我们蒙古人，谁不是打小就耍这玩意。把那阿诺索科死鸡叫来，我跟他比一比。”

　　格罗夫来劲了，说：“那个纸鳖，你要是输了，我这包袱你给我背个十天。”

　　哲别不服气地说：“我要赢了，我这身上的大包你也给背个十天。”

　　格罗夫必胜地点点头，吹了口哨，打个手势。那个阿诺索科斯基便跑来了，说：“格罗夫，准备开饭是吧？”

　　格罗夫甩了一下手，说：“你就知道做饭，会射箭不？”

　　阿诺索科斯基 脸涨的赤红，眼神不敢碰任何人的，唯唯诺诺的说：“头儿，你不是在笑话我吧？我一个整日围着火锅、面汤、盛饭勺的人，怎么会懂得那玩艺？”

　　格罗夫提高嗓门，说：“你不是跟我学过两天？”

　　阿诺索科斯基心虚，怯生生地说：“那是才入队的时候玩过两天，后来我改行当厨子，都十几年了。”

　　格罗夫高兴地说：“行，就那就可以了。”

　　哲别伸着脖子，诧异的俩嘴片子没放一块。后来，心花儿怒放，说：“格罗夫哇，可怜呀，你怎么跟我纸鳖，不不不，哲别大人打赌呢？知道我是谁吗？我有草原第一神箭手之称，这个你不防吧？”

　　格罗夫丝毫不在意，说：“得了，得了，比完了再说。阿诺索科，你找到弓了吗？”

　　阿诺索科斯基拿着一把弓，左瞅瞅右看看 。 格罗夫问：“怎么了？” 阿诺索科斯基说：“这把弓一直在支锅腿用，不知道好使不好使？我还差点拿它点火用。”

　　格罗夫说：“行啊，行啊。”

　　哲别拿起自己的弓箭，说：““阿诺索科死鸡，现在重要的不是你的武器，而是你有没有心理准备。”

　　阿诺索科斯基说：“啥鸟子准备？”

　　哲别望着可怜巴巴的阿诺索科斯基，说：“唉！你都不知道你跟谁比箭，要是知道了，你早心理崩溃了。”

　　阿诺索科斯基懵懵懂懂，说：“没啥了不起的，我不过是个烧火做饭 的。”

　　哲别禁不住对天长叹，说：“唉！想我号称天下第一，今天却落到这般地步，跟一个完全不懂箭术的烧饭厨子一比胜负。唉！正是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断肠人，在大漠。”

　　格罗夫说：“行了，行了。怎么比呢？”

　　哲别说：“弱者先挑吧。”

　　格罗夫就说：“这么办吧，天上的野雁子，你给射下来一只。”

　　哲别谦虚地说：“让阿诺索科先练一会儿吧，免的他射了七、八次了，还说自己不会。我这赢的也太不精彩了。”

　　格罗夫说：“老阿诺呀，你要不要先垫垫底？”

　　阿诺索科斯基说：“没事，好坏也玩过几天。射个野鸟什么的，不碍一点事。”

　　哲别说：“别太轻敌了啊，那野家伙也不是说打下来就打下来的，没个十年八年的功夫，你射不中它。”

　　阿诺索科斯基说：“得了。除了射不中蚊子和蝇子，凡带翅膀的我都不在话下。”

　　哲别张大嘴：“---------”说不出来话。

　　阿诺索科斯基说：“快，有群大雁飞过来了。”

　　哲别望了一眼，说：“你先请吧，那么高，我这劲头不足，怕箭飞上去然后再掉下来，砸着谁的头流毛毛血事大了。”

　　阿诺索科斯基拉开了弓，说：“好吧，我射下来。”那只箭“噔”的蹿出去，一溜烟溶入到雁影里，有只雁子残叫了一声，扑腾着翅膀落了下来。

　　哲别目瞪口呆的，半晌表达不出来啥， 阿诺索科斯基说：“纸鳖哇，这不算特技，对我来说是家常事。你瞧这队伍中的人，哪个不能射它个鸟了、雕了之类的。我呀，纯碎一个底子，射中那个雁子，我都不好意思去捡，生怕人家笑话。”

　　哲别脸憋的杠红，说：“我不玩了。原来你们都是高手中的高手，这强中自有强中手。”

　　格罗夫哈哈大笑，说：“他？老阿诺索科斯基是高手中的高手？你别逗了，他射下来个野鸟算什么 。 告诉你，我们的本领早过了这一段。我们发箭，那鸟掉不下来，都变成哑巴飞走了——正好那箭在它叫唤时把舌头给挑破了。”

　　哲别无怨无悔地在他的大包裹里又加上了格罗夫的大包袱。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