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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标题:我是一个水性杨花的男人(1-5) 作者:九重阳0609
文章类别:小说地带 发布时间:2004-01-02
全文

  第一章:立春

  --2002年2月4日辛巳年十二月二十三小年

  立春三日,百草发芽。--《农谚》

  0

  故事的背景还是校园。

  我之所以将故事的背景设定在校园里,就是因为学生时代的爱情不是金钱万岁,好像一旦爱情和金钱连在一起,爱情就不再纯洁了。

  也许?

  校园的名称依然是我在《圆上行走》中虚拟的校园:圆华大学。

  大学在我心里依然鲜亮,只是《我是一个水性杨花的男人》的书名值得考究。我希望我的故事能吻合这个书名,当然还有我这个人。

  我选择故事的叙事方式时,考虑了各种方式,最终决定用这种模式,也许我希望给读者一个冥思苦想的标题和一种不合逻辑的叙事方式,而忽略这个故事原本的意义。

  故事是在一片烟雾缭绕中开始的,故事开始的时候,我还不知道我是一个怎样的人,当然更加不知道我是一个水性杨花的男人。

  在这样的环境中,我开始铺设一条走向堕落的“水性杨花”般的人生里程。

  1

  我就是徐迟,琴诩说我是个“水性杨花”的男人,又说“水性杨花”这个词不再是女人的专用词了,而我就是始作俑者。

  这个季节,连老鼠都在怀春,母猫早已学会了发情,何况是人?!我和琴诩合租了一套二室一厅的房子,背北朝南,宛如皇帝放欲纵情的后宫。我们二人同住一室,说是为了省电,其实是为了晚上临睡之时,一起谈论女人的风骚与纯情。另一室空着,贴满了五颜六色的图案,当然少不了玛丽莲·梦露的性感艳照和酒井法子的纯情裸照,最醒目的却是我在情欲高昂之时为天下第一名妓陈圆圆画的欲火焚身时的抽象画,琴诩看了,说我的画技不下于梵高神志不清时的水平,吴三桂看了定会流鼻血致死;我为它取名花室,花室当中放着一张床,满室生香,床下面藏着三个月前用剩的安全套,相依为命地等待时机,东山再起。我非常喜欢颜色,特别是色浅柔和的那种,因为它们流露出的柔滑让我时常想起女人肌肤的质感,所以琴诩说我好色,可我总是觉得有点冤枉。

  我们住在四楼,门上贴着大写的“F”,我们误以为是“Flower”的缩写,便兴致勃勃地买来几盆花,以此立照。其中一盆四瓣的君子兰刚买来时亭亭玉立,宛如涉世之初的纯情少女,只可惜几天后发现我们并非是君子,觉得受了奇耻大骗,便自萎缩了一瓣,为此我们闭门思过了二十三分钟,只总结了一句:立春时节易怀春,不易怒放。

  我们用以自慰的东西,就是那两台型号只能算是改革开放初期性感女郎标准的电脑。我用的是台式电脑,主机早已奔小康了,显示器却还处于贫下中农,看美女裸照时总是走色,而学AutoCAD时却是耳聪目明。琴诩用的是一台手提电脑,只可惜是二手货,他一买回来便带着皮手套彻底擦了一遍,说是怕它带有艾滋病毒;他一天只做三件事,上半天到一家报社兼职,下半天到学校与同学会晤、与老师过招,晚上写小说、看书--他什么书都看,连《如何为孕妇接生》也读得津津有味,说过年回家时可以帮助他老子为家里的几头母猪接生--只可惜,2002年的春节我们没有回家。

  2

  琴诩说我“水性杨花”,可真是有点冤枉,二十二年来,我生命中的女人到目前为止还只有一个,她就是苗菁。我和她做爱时都喊她“妙人”,谈起感受时说是“妙境”,聊天时却喊她“妙语”,再加两个字“连篇”,她总是幸福的微笑。她的皮肤说“胜雪”是有点夸张,却可算得上是“堪雪弄玉”了,亲吻的时候,她的皮肤就像唇膏一般的香甜润滑;她的身材和玛丽莲·梦露是有点差距,却也是前凸后翘、白雪皑皑、云蒸霞蔚;她唯一的缺点就是不会调情,在床上就像一块木头似的,任我摆布,这让我丧失了好多激情,可也正因如此,让我知道了男人是强大的。

  我们分手了!

  临分手的那天晚上,我买了一盒安全套,我们无言做爱,谁也没有说话。天亮的时候,她收拾好东西就走了,直到现在我也不知她究竟去了哪里?安全套还剩下三个,我把它放在一个盒子里,上面写着“水晶之恋”四个字,这是我和苗菁花了一个下午共同写成的。记得她走的那天,正是柳絮飞舞的时节。在一片飞絮中,渐渐逝去了她的身影,直到意识混沌。

  和她分手,是为了另一个女人!

  一个既懂得勾引人、又懂得做爱的水性杨花的女人!

  一个在我想像中本来她还是可现在应当不是处女的女人!

  老人说,小年这天有仙女下凡。

  我希望下凡的仙女能投入我的怀抱。

  真是惭愧!看来琴诩所说不假,我的确是个“水性杨花”的男人!

  3

  琴诩问我什么颜色看起来令人悲哀与忧郁,我说肯定不是温庭筠的“恨紫愁红”。琴诩说这种颜色应当是绿色,这有楚辞为证:春草绿了,而王孙未归。历代文士常以此为眼睛看春天的草、夏天的树,仿佛西班牙的牛看红布,激动得难以自持。

  “我在写一部小说。”琴诩小心翼翼地给我说,一脸的绿;然后抬头看窗外:郑州的冬天宁谧萧条,路上稍有积雪,覆盖在常青树的枝叶上,摇摇欲坠;一丝风也没有,怡人理发店已在夜色的前方显露,理发店的门窗都紧关着,背后是红里透黑的夕阳,前面是若隐若现的花园;这时,花园中昏暗的一角出现了一个孤独的男子,长衣萧条,景色顿时为之黯然;他身后一地的夕阳,将他的影子推进了理发店里;继这黄昏之后的黑夜,美丽的白昼便如大难临头,顿然消殒。

  “是怀念、追忆,还是感伤?”

  “我爱上了一个女人。”

  “爱情?”

  “或许--”

  我也看向窗外,天际尚留一线落日的残照。

  第二章:雨水

  --2002年2月19日壬午年正月初八

    雨水前后,植树插柳。--《农谚》

  4

  春节时,收到一片祝福,但我没有感动,因为我觉得一个人过年没有象征性的意义,不是我在过年,而是年在过我,就像易逝的青春。春节晚会没有看,这里没有电视,但我可以看见万家灯火中许多人在看晚会。郑州的冬天干燥寒冷,常有风沙裹着病痛般的残吼,剥离树上残存的还算硬朗的枝叶;可是我并不觉得冷,就像对孤独习以为常的心。雪才下了一场,这几天一脉相承,没有间断过,路上的积雪已经可以埋藏一颗邪恶丑陋的心,将之净化,使之焕然一新。天气预报说,春节过后,还有冰雹,但没有灵验,自进入初一,我和琴诩便拒绝出门,目的是为了不至于错过聆听冰雹袭击楼顶的声音,可气象局欺骗了我们。清晨,大街上寂静无声,像阴森的城堡里隐晦处的幽道;中午,偶有几家犬吠,才有了人间烟火的气象;当夜悄然袭来的时候,人们开始了露水情欢。

  5

  搬到新房子里已有半个月了,我们二人相映成趣,说不出的快活。除夕的激情持续到情人节那天,我们在屋里搞了个烛光晚餐,琴诩破例让我看了陆婉清(琴诩之前任情人)的写真集,都是些性感照片。这些照片是陆婉清的前夫为她所摄,一些造型还是她前夫想出来的。琴诩收到照片,一脸的色样,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第二天天明第一件事便是洗内裤,之后便一头钻进花室,出来时一脸的平和。其余的时间,琴诩打字,他打字像为少妇按摩,动作不疾不徐,半个月来进展不大,可兴趣高昂,连半夜梦游时,还跑到厨房,用勺子敲击饭锅,叮当有声。

  我呢?没有什么事可做,整日在网上寻找猎物,白天还算充实,可一到晚上,便觉得说不出的饥渴,一大部分是因为性。这时觉得就是找妓女也无所谓,只是我的脸皮还没有达到与妓女做爱而脸不红的地步。这时候只有幻想,我的记忆里只有苗菁的身体,可苗菁走了,无计可施,只有意淫。据说男人十之八九有过意淫的经历,而台湾警方也提倡青少年意淫,说可以减少青少年的强奸率。意淫时,苗菁的身体说不出的诱人,脖子雪白,像一尘不染的雪花酪;乳房坚挺,像含苞未放的花朵;乳沟深陷下去,像欲望的陷阱;不盈一握的细腰,扭动起来像水蛇;屁股丰满得只有肉,用力可挤出浑身的性欲来;双腿则像汉白玉雕成的招魂的幡。

  有人说无聊的人会莫名其妙地变得忧郁?这天我不知为何竟然想起“水性杨花”这个词来。有人说女人是水做的,那水泡的女人呢?女人将自己浸在柔柔暖暖的温水里,无数圆润的水珠拥着她,香熏炉的一缕细烟和着无形无色的音乐,一起在浴室里轻轻袅袅地散步,清纯色淡的杨花在水波上漾动,这样让人微醺、柔和的女人,除非你嫉妒她,否则无论如何也是不能用“水性杨花”这个词来形容她的。

  可是我却毫不客气地用了这个词!

  那个女孩--不!--女人叫薛佳!

  6

  我第一次正儿八经地陪薛佳买的东西是一种名为“净之水”的杀菌液,是女性专用的护理液。薛佳用后给我打了个电话,说“净之水”并没有背叛水的本质,林妹妹是水做的,却缺乏一种健康的韧度来支撑,她的才华横溢、她的冰雪聪明,败在红颜薄命的悲剧里;而她薛佳,则妩媚芬芳,则青春洋溢,则柔情似水。

  记得那时大二上半学期的事。

  秋天的不愠不火,有如三十岁的女人,成熟而优雅;秋天是激情沉淀的季节,而女人则是灵性雕凿的尤物。色彩斑斓的街头,女人像飞舞的蝴蝶抑或美丽的莺雀,在衣服中穿梭。风起的时候,路过一个美丽的橱窗,一个女孩子正在试一套简约无华的秋装。我不知道是她的柔柔长发使我伫足,还是她的简简单单吸引了我,我是在看到她的第三秒钟决定留下来看她试完装的。我走进去的时候,她羞赧地向我微笑,秋装在她身上不经意的一旋,我看见她的腿是雪白的那种。我是第一次在这么近的距离看女孩子的,她的微笑让我觉得心里发痒,说实在的,当时我就想轻轻地走过去,捧起她的脸,给她浓重而又细细的吻,当然我没有这样做。我身体上的某个部位立刻起了反应,嘿嘿,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不是那种一见到女人的肉体就想占有的男人--那个部位只不过是我的心脏!

  她穿这样的秋装确实柔媚可爱,只是好像少了一种我自以为我了解其实我比谁都不明白的女人的味道!她雪白的双肩露了出来,有点削瘦,不过胸部倒是挺丰满的,从侧面看,早已发育成熟了;腰很细,六十厘米左右,正是细腰肥臀的那种;腿不粗不细,浑圆柔润--这样的搭配,的确可以算得上是一个成熟的女人了。她给我这样的感觉,只能说明她不会穿衣服。

  末了,她在雪白的脖子上系了条彩色的纱巾,顿时颈上添花,风情立现!

  我的心脏在四分之一秒钟停止了跳动,在四分之二秒钟决定追这个女孩子,在四分之三秒钟恢复正常跳动,一秒钟后我走到她的身前,仔细地端详,说:“林黛玉不及你!”

  她风情万种的微笑:“这件衣服不错,我是非常非常喜欢的。”

  “那就买下来好了,我是第一次见到有女孩子可以将这套衣服穿起来有这么好看的!真的,那条纱巾一在你脖子上飞舞,我的眼球立刻就见异思迁了,就好像见到一个隔世多年的绝妙珍宝在魔术师手中立现!”

  “你是不是经常在这里看女孩子试衣服的?”

  “瞧你说的,好像我是个色鬼似的!”

  “你也可别说,我总觉得你有点像色鬼,却又感觉你这个色鬼好像还可以让人放心。”

  “实话跟你说,我这是第一次看女孩子试衣服!”

  她刚准备对我微笑,确切地说,害羞刚在脸上形成,笑意正要撕破脸皮挤出来的时候,服装店的女主人却提前笑了出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像你们这样有风趣的情侣呢!”

  我当时的感觉真是无法描述,恨不得想抱着女主人的脸亲吻。她真是一个好人!当然,女主人是个很有魅力的女人,温润丰盈,艳治恣意,我不能不发出这样的感慨:她的服装店绝对是因人而胜!

  --她居然没有反驳,红着脸微笑。她的微笑俘虏了我,就在这微笑刚达到鼎盛的时候,我迅速地从口袋里掏出钱包。然后,我吩咐漂亮的女主人将她原来的衣服包好。之后,她就穿着这套衣服,风情万种的随我而去。大约三十分钟后,我们就在一家洁净的饭馆里坐下了。

  我请女孩子喝的东西都是雪碧,我喜欢这个名字,好像是在看了一副对联后才有这种冲动的,那副对联就是:洞房花烛夜,碧血洗银枪。

  她的手在雪碧的海青色的映衬下,显得如宝石一般的洁净,十指细如尖葱,指甲微长,修整成弧形,涂上了一层玫瑰色的指甲油,放在桌上,好像灵蛇一样;她的嘴唇点缀些淡淡的口红,微撅的时候,好像在调情;鼻子不算坚挺,小家碧玉的那种,看起来像南海的温玉;眼睛绝对是她的灵魂,粗看起来,好像是一汪清潭,清纯而又简单,可细看起来,觉得她眼睛里好像藏着很多东西似的,深邃而忧郁,好像还有点放荡。

  她告诉我她叫薛佳。我当时正在吸烟,听得她的名字后,脸皮笑得几乎抽了筋,烟灰弹落在桌子上,被笑出来的风吹得满桌都是,因为我立刻想到了雪茄,当然还有另一种东西。

  我真想不到这样一个纯情的女孩子竟然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而我呢?则是一个“水性杨花”的男人,看来我们真是天生的一对。

  7

  这些日子,雨水特别多,影响上网的速度。我的网友都是女性,她们都是不愠不火的那种,这使我也变得有点女性化了,想起自己的名字叫徐迟--不疾不徐,姗姗来迟--不由佩服这名字取得好。我喜欢和女人聊天,特别是性,我上的是成人网站。美女总是吸引人的,这一点男人们都深信不疑,当然她们吸引人的地方绝对不止是她们的身体,我喜欢她们说话的语气,柔弱得如葱叶,坦白的如葱白。

  昨天晚上,“长河落日”上网给我说她要和她丈夫离婚,我和她聊天时用的网名是“大漠孤烟”,我是一个多情的男人,这就很难使我只对某一个女人钟情,所以我和不同的女人聊天时用的网名都不一样。譬如说与“大漠孤烟”,就是取自“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这句诗有隐讳意。“大漠孤烟直”之“直”,是男人的生殖器“直”,“长河落日圆”之“圆”,是女人生殖器“圆”。当然我这样告诉你时,惭愧得很。

  她给我说她丈夫是性无能,对此我只能表示遗憾,总不能让我代替她丈夫履行做丈夫的义务。当然,如果她愿意,我是很乐意效劳的。

  三十岁的女人,我不是很了解她们对性的渴求,从书上知道这个年龄的女人如狼似虎,可是我没有尝试过。有时候想一个成熟女人的韵味、举止、体态、容貌,大概也只能到三十才能而立,这使我对“而立之年”有了另一层的理解。

  我安慰她说只要她们真心相爱,比什么都好,可我忘了我才二十三岁,很难体会到她的痛苦。她说没有和谐的性生活,就没有完美的爱情。她也忘了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完美的爱情。她又说三十岁的女人对性的需要不再是年轻女孩子对性的神秘和好奇,而是已成为她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这使我对三十岁的男人很是向往。

  当然我也和年轻的女孩子聊天的,对她们我是避而不谈性的,刚才就和“月夜绚舞”聊了对“家”的感觉,她是个十六岁的少女,风华正茂,记得我和她第一次聊天时说的就是这四个字,她说:“你怎么知道?”

  “见其言便知其人吗!”

  “你有这么厉害?”

  我正准备大放厥词,以色言相诱,月夜绚舞却说:“大哥哥,你好风趣哦!”

  我汗颜!

  我第一次正儿八经地和一个女孩子聊天没有动一丝邪念!

  二月的雨水,真的很难说清楚它下的是不是时候!

  第三章:惊蛰

  --2002年3月6日壬午年正月二十三

  惊蛰有雷鸣,虫蛇多成群。--《农谚》

  8

  这时的天有些寒碜,冷空气丧失了激情,淡漠了它几乎变态的烧杀掠夺,渐渐露出它的温情来;蛰伏了半年的热空气还不敢崭露头角,偶尔挤弄几丝风情,也消融在冷空气的温情里。街上已显得混乱,学生们已经陆续赶回学校,久违的校园得以继续发挥它的“交际花”的作用;酒瓶子、烟蒂畏畏缩缩地堆积在走廊的拐角里,存放了一个寒假的垃圾,散发出一种苹果的香味。管理员戴着口罩一边嘟囔着“这帮可恶的家伙”,一边清扫垃圾;宿舍变成了赌场,杀声震天,烟雾缭绕中可见一张张贴满了红布条的面目狰狞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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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是一个空间,住进去了人,便有了灵性,这种灵性一旦和周围的灵气融为一体,你就能成大气。琴诩说这《藏书》里有记载:“气乘风则散,界水则止,古人聚之使不散,行之使有之,故谓之风水。”

  我是很相信风水的。世界上能出思想家的地方,一个是中国,一个是地中海。被地中海的水滋养的有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等,罗马古国的威名,我不说你也早已雷鸣贯耳,它正好被地中海包围,可以想像得出,它若非沾了地中海的灵气,恐怕也和我三年前穿的内裤一样,早已不知扔到那里去了。

  自从住进了新地方,我的改变很大,顾冰清在的时候,我对女人的兴趣很是一般,现在好像我的生活圈子里再也离不开女人了,我说这是房子的风水使然。琴诩只是冷笑。琴诩这些日子在研究《长生学》,发誓要在有生之年找到他的最爱。这让我倍加怀念苗菁。

  苗菁走一个多月了,这其间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打给我,我想我真是伤了她的心。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从未有这样费劲心神地去想她。我现在很怕一个人独处,因为这个时候我一定会想起苗菁的,当一个人真正静下来的时候,心灵也是纯洁的。

  我无法忘记一些东西,就像心里面长了一块肉瘤,想剔去它,免不了要连心带肺地痛。

  而我心里面却有两块肉瘤!

  10

  大二暑假,顾冰清幸福沉溺,琴诩失恋消沉,我则隔岸观火--我们之间好像怪怪的,就连学校的空气里好像都有一股子媚味。我的心情渐渐转好,是因为我认识了苗菁,我们是一见钟情的。我无法不对她产生好感,因为她是一个漂亮而且能让人安静下来的好女孩,而那时我的心正好很乱。我和苗菁的感情在这期间有日近千里的变化,算一算也有一年多了,虽然只是在网上,可听人说爱情是不分国界的,更不说网界了!那时的我纯情得可爱,虽然这期间和薛佳闹得满城风雨,可我从未有过现在的想法,就连琴诩出主意要我在饮料里下迷药强奸薛佳我都没有干,在我的意念中,薛佳是我的公主,岂能用那下三滥的手段?当然,我知道琴诩是对我好。

  我们在网上聊得甚是投机,苗菁单纯得让我不忍心欺骗她,有一次我说我是个空手道高手,她竟天真地相信了,可真实的我连八百斤的杠铃都举不起来--你也许已经想像出了苗菁是多么可爱的一个女人了。

  那天我到火车站接她,她穿了一件天蓝色的连衣裙,当时的天空也是蔚蓝色的,她仿佛融进了天空里,衣角随风颤动,好像浮云在她脚下跳舞。苗菁的脸色很健康,不是那种消瘦的脸,有点像《麻辣教师》中的冬月老师--是那个叫什么松岛菜菜子的日本女影星饰演的--我看《麻辣教师》不到一集就喜欢上了冬月老师,见到苗菁我却不到一分钟就喜欢上了她--并不是说她比松岛菜菜子漂亮,而是真人比镜像中的人有种更为迷人的诱惑。

  我从她手中接过行李,顺势握住她的手,说:“欢迎你来郑州,真想像不到你这么漂亮!”

  苗菁笑道:“是吗?来的时候我还怕你不喜欢我呢?”

  “瞧你说的,你这么可爱、漂亮、清纯……”

  “甭加那么多的修饰语了!”

  “我真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去赞美你,真的是情不自禁。本来我就想,你肯定是一个很不错的女孩子,可一见到你的真人竟比想像中的还要好,就忍不住地脱口而出了!”

  “可……可你却令我大失所望,空手道高手?”苗菁笑的时候,我的脸皮好像就不是我的了,竟然受到她脸皮的蛊惑,不由自主地随着它笑。

  苗菁苦笑着,撇了撇嘴,说:“我的手快被你握麻了?”

  我这才发现我还握着她的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比我稍矮一些,我想无论在谁的眼里,我们都像一对情侣,而且是很甜蜜的那种。苗菁的笑真是很诱人,让我不止一次地想到松岛菜菜子的笑。坐车的时候,她好像很累,靠在我的肩上半睡半醒,她的长发顺势在我的肌肤上不安分地骚扰,我闻到一种奇怪的香味,当时我想这就是所谓的少女体香吧。我不敢放肆地去闻,只好让嗅觉顺着她的长发延伸到她的脖子、胸部……你有过这样的经历吗?若是有,我想你能体会到我的情不自禁;若是没有,我只能劝你赶快找机会体验体验吧,我保证,这种感觉让你终身难忘!

  苗菁好像察觉到我的不轨行为,向我微微一笑,那笑容里有害羞、无奈、欢喜、责备,复杂得很,好像对我的行为无可奈何。我呢?傻笑。我只有傻笑,她的表情好像是一块纱布,可以将所有的人、所有的事在一瞬间抹掉,譬如薛佳。

  那时我还在学校里住,我将苗菁带到宿舍,顾冰清的神态好像也有点色,只不过我绝对不给他机会,在他刚有一些的想法的时候,我立刻用眼神警告他,苗菁是我的,谁也不能抢,幸好顾冰清心里还想着云雪。提起云雪,在顾冰清参军走后,我倒是见过她几次,到现在她还是孤身一人。我问她是不是为了顾冰清,云雪羞赧地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顾冰清走后,她心里面就不踏实了,好像是她害顾冰清参军的。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说顾冰清参军是因为苏翙,她听了更是苦恼,我这才感觉到女人吃醋是无终极的,好在我还留有一手,说他根本不爱苏翙,他心里只有你。云雪听了,脸上有了一些血色,说:“我怎么不知道冰清爱我呢?只是当时接受不了冰清和姐姐上床的事实。其实,那也不能怪冰清的,谁要我姐姐非要报复我姐夫呢?冰清也是一个受害者。”

  我问她:“你现在还爱冰清吗?”

  云雪掠了掠长发,发鬓下面一片雪白,她真是一个美女,可惜顾冰清无福消受。她笑着说:“我会等他回来的,不知那时他还要不要我。”

  我笑着说:“冰清要是不要你,我要你。”

  云雪笑着刮了刮脸:“不害臊,亏你还是冰清的朋友呢!”

  我将这件事写信告诉了冰清,冰清回信说,若我再有这样的想法,就杀了我,用枪!

  至于苏翙,我们倒是成了好朋友,苏翙的脾气还是很倔,到现在还不肯原谅冰清去参军,说冰清根本不爱她。她真是有点冤枉冰清了,我和琴诩是受了冰清的所托,才照顾苏翙的。苏翙的确是一个好姑娘,而且很漂亮,我们的房子没有沦落到猪窝的地步,还真是拜她所赐。真是羡慕冰清,虽然他没有机会上完大学,可是他艳福不浅。

  我再聊冰清身边的女人,真是忍不住要骂他了,虽然他是我的朋友,可谁让我……唉,不说了,还是继续说苗菁吧!

  苗菁性格很温和,这也是我迅速爱上她的原因。学校里放假,我就安排她住进了女生宿舍。同学告诉我她的亲和力惊人,每一个人都喜欢她,喜欢和她聊天,喜欢听她说话,我心里比她还要高兴。她的声音好听极了,我真是忍不住要夸她,现在回忆起来,还觉她的声音在耳边挥之不去。说真的,我真是不愿意这种声音忽然就消失了,在许多无眠的夜晚,我就是靠咂摸这种声音入睡的。

  第二天,我见她的眼睛红红的,心里格外的痛。她从我的表情里看出了关怀,笑着说:“不碍事,晚上临睡时,竟然想起了你,不知为什么竟睡不着觉了。”

  我说:“真是的,害得你受了这么多的苦,真是罪过,要不我陪你去动物园逛逛,算是赔罪。”我心里真是说不出的快活,我看得出,苗菁也是很快乐的;爱情可以推翻一切近似哲理的道理,譬如:一个人的快乐是建立在另外一个人的痛苦之上的,这句话本是对的,可用在我们身上就要失效了。

  我不晓得动物园什么时候成了谈恋爱的场所了,难道动物的兽性可以激发一个人的勇气?你也可别说,从动物园里出来的人的眼里好像都是野心勃勃的。这时我就想,也许动物园是个天然课堂,看呢!它们在天然草场理无所忌惮地做爱,可不管你在不在旁边,爱情嘛?本就要你赤裸裸地表达出来的。我们进去的时候,一只猴子正在对另一只猴子进行性骚扰,苗菁很是好奇,跑过去看。那猴子被人打扰,呲牙咧嘴地笑,吓得苗菁只往我怀里钻。我趁机摸了摸苗菁的胸部,她的胸很小巧,隔着衣服虽缺少那种感觉,可这是我第一次摸她的胸,心里仍是颤抖得厉害。

  苗菁问我:“你害怕猴子吗?你的心为什么跳得那么厉害?”

  “我……我怎会害怕猴子?我只是……我只是……我一看你心里就发慌!”

  “你怕我吗?你试着想我就是你的亲人,你的女……女友,你就不会这么害怕了?”

  “你……你愿做我的女友吗?”

  “我的胸都被你摸了,还……还不是你的女友吗?”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脸红得就像猴子的屁股;我的脸却像猴子得意忘形时的脸。

  “我……我可以再……再……”

  “你……你怎么这么色!呵呵,我就是喜欢你的坦诚,我既然做了你的女友,整个身体还不都是你的,只是……只是这里人多,你不害臊,我还害臊呢?”

  我们找了一片红花绿草的地方,本以为这里人少,那知一到了那里,却见三四对情侣正依偎着,红着脸瞧我们这两个不速之客。这才明白为什么古人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了!

  怎么办呢?想摸苗菁胸的欲望就像压缩饼干见了热水,越胀越大。这时我瞧见了缆车,抓着苗菁的手便跑,上了缆车,扭头看见一头狮子正在强奸另一头狮子,很粗暴的。原始的欲望最终将我的矜持残踏在狮子蹄下那蓬乱糟糟的荒草下。我迫不及待地将手伸进苗菁的衣服里!终于摸着她的胸了!那种感觉真是难描难述,好像一切都不太现实,她的胸光滑细腻,像刚剥开的微热鸡蛋,我的身子不由自主地一颤,下身迅速起了反应。

  苗菁咯咯笑道:“你好坏!”她温柔地将我的手从她衣服里拖出,眼睛撇了撇高耸的地方,笑道:“看你,好像没有见过女孩子的胸一样,真是丢死人了!快缩回去!”

  我真想听她的命令,可那玩意连我的命令都不听,又怎能听她的?

  苗菁笑道:“你们男人都是一样的好色!”

  “我可是地地道道的男孩子,是处男呢!”

  “你还是处男?”她笑的时候,我心里一阵难过,她让我想到她好像已经和某个男人上过床似的,心如刀绞一般的难受。她的脸色微红,竟突然害羞起来:“我也是处女呢!”

  “是……是吗?”

  “你高兴了是不是?你们男人……不!男孩子都是这个德行!哼,处女情结!”

  我没有说话,眼里只有苗菁的轻舞飞扬,还有远方一碧如洗的湖水映衬着蔚蓝色的天空迤逦出的蓝色的幻影。

  11

  风能激起人去回忆的欲望。

  特别是柔风。

  这天的风柔得使人心碎。

  风使我想起那天的天空说不出的蓝,使我觉得这一切都像发生在梦里,一个蓝色的梦,一个忧郁的梦。

  在梦境深处,我经常问自己:这一切不是在做梦吧?我是这么幸运的人吗?是的!我是很幸运的,只是我没有将这种幸运看成幸运,又轻而易举地将幸运给了另外一个幸运的男人了!

  今天是二十四节气中的惊蛰,沉睡了一冬的动物已从土地中苏醒,开始寻找爱侣,交配、产卵。这时候的男人也和往常一样,晚上还是或粗暴或温柔地撕去自己或他人的女人的衣服,有意或无意地做爱、沉醉、堕落、毁灭!

  第四章:春分

  --2002年3月21日壬午年二月初八

  春分麦起身,一刻值千金。--《农谚》

  12

  我跟自己说,不要小觑了这个人!他的脸皮久历风尘、面目全非,脸上的皱纹宛如金镂石刻,但他随和的笑衬着沧桑的皱纹,可以见证他昔日有过荣辱,每一个皱纹都像女人带过的胸罩,带着女人所特有的韵味。

  他将一团泥巴在手中随意的一捏,一个栩栩如生的小人顿现手中,这时他眼里就会放出柔柔的光来,好像这泥人是他的最爱。我也不晓得他为什么会跟我说起他的事的,好像是因为苗菁。他常年待在一个摊位,靠捏泥娃娃为生,说来奇怪,无论你要什么样的泥娃娃,出自他手的泥娃娃的眼神和双手都是极其相似。他跟我说那是他妻子的眼神、情人的双手。他没有告诉我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我看得见他目光中有柔情和执著。

  他又跟我说起他妻子的善良、情人的温存,又问我:“那个小姑娘呢?头发长长的,爱笑,她笑起来可像我的妻子呢!怎么这么长时间没有见到她了,你们不在一块了吗,分手了吗?”他摇着头,叹了一口气,一转眼,捏了一个泥娃娃出来,我一瞧那泥娃娃的眼神,真的特像苗菁的眼神,心里忍不住的一酸。他又说:“可惜了!这么一个好女孩,你竟……当年我跟你一样,唉!”

  他将泥娃娃递给我,说免费送给我,又说:“三年前,我可是有万贯家产呢!你看过《一声叹息》吗?我跟他的遭遇也差不多。我将家产给了情人,独个儿来这里等我的妻子,她就在这不远工作,可她还是不肯原谅我,我就在这里一直等。当年我就是靠捏泥娃娃发家的,妻子是我的好帮手,她是个温柔、善良的女人。后来我有钱了,跟其他的男人一样,一有钱就变坏,在外边有了另外的女人,她和妻子不一样,是一个充满激情、狂热的女人,她的狂热真的可以融化掉我所有的矜持。你知道吗?今年我刚四十!”

  我拉着他去了对面的饭馆,我们喝了酒。据说酒这东西可以催情,这一点都不假,他告诉我他和情人的第一次竟然是在他家里。

  他笑了笑,眼里闪着光,说:“怎么说呢?对情人,我可是又爱又恨呢,那年我刚过三十,正是而立之年!情人是个美术教师,专画裸体画的。我和她相识,很简单,那年我竟鬼迷心窍地对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兴趣,非常想为自己画一张裸体画,所以就到大学里找画画的。我第一眼看见她时,就瞧见她的胸特别的大,隔着一层淡黄的丝衫,若隐若现的;她的胸罩是粉红色的,正是我喜欢的那种;屁股浑圆,很有肉感,特别是她的发型,高高的挽起,特高贵,一缕长发垂在她性感的艳唇上,对她,我真的无法不产生邪念。当时我就决定了,画画就找她了。她也很乐意,酬劳不菲吗!那时妻子回了老家,我就领她回家为我画裸体画。画了两天才完成,最后一天,画完的时候,她勾引了我,原则上说,是我强奸了她。之后,她就成了我的女人。她丈夫也是美术教师,一门心思地想出国,我就甩给了他一捆子钱,那家伙就乐得屁颠屁颠地出国了,从此她就成了我一个人的女人了。唉!说实在的,她也是个很好的女人!”

  他将酒一饮而尽,笑道:“我给你说,他妈的,男人他妈的只要有钱,就有女人!”说到这里,神色忽然黯淡了好多,“可就是他妈的没有好老婆!”他从兜里掏出一叠钱,说:“我捏泥娃娃,只是为了怀念以往的日子,我呢,不愁吃不愁穿,就是愁我的妻子为什么不原谅我?我就是这个脾气!”他付了钱,独个儿走了。

  这时节,天还有一些微冷。

  我哭了,我哭并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他我想起了苗菁!

  13

  从动物园回来,我和苗菁的感情自是日以千里的增进,三天后,苗菁说她决定留在郑州。我乐得心花怒放,陪她在一家健身俱乐部找了一份工作,她学的是电脑,就负责登记。老板是个端庄的女人,性格温柔,真想不到这样的女人能经营这样的公司。后来听苗菁说,真正的老板是她的丈夫,她喜欢健身,她丈夫想干脆你就以此为家吧,就将大权交给了她,他丈夫呢,乐得在家里清闲。苗菁有一种说不出的气质,她老板一见到她连问她的学历都没有问,就要求她留下来,这让我更加爱她。

  就在那天,我们同居了,房子很小,只有一间。苗菁布置了一个下午,我在花卉市场买了两盆花,放在阳台上,两个人笑呵呵地看了半天。她做饭也是一流,想不到她小小的年纪竟能烧出这么好吃的饭菜,我买了一瓶红酒,顺便捎带了十八支蜡烛,因为那天正好是她的生日。

  也许是因为喝了点酒,苗菁的脸红扑扑的,甚是惹人爱怜,她的肌肤在烛光的照耀下说不出的柔滑。我很想抚摩她的身体,可又不敢接触她。她宛如一个女神,在柔柔的烛光下,脸上的笑意好像化成了温泉,将我的灵魂、欲望、卑劣、世俗,统统地融化在她的透明中。我之前不止一次的幻想和她做爱的镜头,这时想来,恨不得想揭了自己的脸皮。

  苗菁的眼中分明流露出爱的渴求,她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女,清澈得将年华的自信变成了神圣的好奇,对性,她只是好奇罢了。而我呢?就不一样了,身体的需要、莫名的悸动、对女性身体的好奇,都使我变得卑俗。

  我只能摆弄酒杯,苗菁温柔地说:“今天是我最开心的一天了,你呢?”

  我呢?我当然也是了,这时忽然想起了薛佳,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不也是很开心吗?!瞧见苗菁温柔的脸,惭愧得不得了。我不能掩遮自己的想法,对于薛佳,我说不上是什么感觉,爱她吧--是爱她,如果坐在身边的是薛佳,我可能早就蹿起来剥光她的衣服。然后呢?然后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只是一门心思的想剥光她的衣服,至于做爱,我还没有卑鄙到想强奸她的地步!恨她吧--是恨她,一年来,她给我的好像只是爱恨交加,只有对灵魂的扭曲、尊严的践踏。她美丽的外表下面是怎样的一颗丑陋的心?她让我看她的胸,她的胸的确很好看,可她只让我看她的胸。

  我看着苗菁企盼的脸,她的柔情似水使我不得不暂时抛弃薛佳,只想她一人,我说:“我也是!”

  “你的同学有在外边住的吗?”

  “有,杨斌就在外边住,他和他的女友就在这不远住,都一年了。”

  “那他们晚上都做什么呢?”说这句话时,她的脸红得可爱,我忍不住的有了冲动,想拥抱她,可我不能就这样冒冒失失的冲上去,我得调情。

  我说:“做爱呀!”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心怦怦地乱跳。苗菁脸红的程度比先前更甚。我可以猜想得到她心里在想什么。

  “今天是我的生日,你送我的生日礼物呢?”

  我将礼物递给她,是一个鹅黄色的胸罩,紫色镶边,内扣型。这是我在金博大商场买的,当时另一个女孩子也看上了这一个胸罩,只是她没有我眼疾手快,在她考虑是否要买时,我卑鄙无耻地从她的手下五厘米处抢了过来,气得她骂我变态。

  苗菁害羞地接了过去,看了看,坐到床上,羞赧一笑:“来,帮我戴上。”

  我走过去的时候,只能躬着身子,我怕她瞧出我的丑态。我坐在床沿上,她示意我怎样戴胸罩。她穿的是一件拉链型的白色T恤,我的手在颤抖,不敢拉开的她的衣服。她就温柔的笑,用笑容鼓励我。我从烛光中可以看到她的胸罩是粉红色的,与白色搭配,衣简若云,相得益彰,说不出的诱人。我闭上眼睛,幻想那胸罩下面的神秘。我稳了稳情绪,双手不怎么抖了,可心却莫名其妙的乱跳。睁看了眼,见苗菁醉眼朦胧,似笑非笑,这笑决不是那种放荡的笑,可与那种笑起到了同样的效果。

  我将手放在她的胸部,隔着衣服,她感到痒,笑着用手呵我的腰。我躲闪,趁机将她搂在怀里,就在那一瞬间,我忍不住的全身一颤!她的肉体忽然全掌握在我的手中,还散发着少女特有的幽香,这种幽香和肉感迷惑了我的意识,致使我的肌肉几乎痉挛。

  苗菁盯着我的眼睛看,她的嘴唇很性感,厚厚的那种。我忍不住将自己的嘴唇凑向她的嘴唇,终于接触了,她的嘴唇温暖而甜蜜,可继之而来的是一股凉意,我知道这是她的初吻。我的嘴没有敢放肆,而是细细地吻她,她的身子在颤抖着,我将舍尖小心翼翼地送进她的嘴中,她的舌尖像蛇的蕊子,忽然缠住我的舌尖,我们就这样亲吻着,陶醉在彼此的温暖中。

  过了一会,苗菁满足地将舍尖轻巧地从我的嘴中滑出,捧着我的脸微笑。

  我拉开她的衣服,她的肌肤光滑得就像用缎子做的,又像纯净水。细细的腰。她的身体向后微倾着,乳房显得很挺拔。月光照在她的肌肤上,发出幽幽的光。就在那一瞬间,她的乳房就像小兔子一般的跳进我的视野中,我只有醉倒在眼前的奇景中了!我那里如此零距离地看过女人的身体?我的手懦弱地瘫痪了下去。我轻轻地将她放在床上。我清楚地感到,就连我的嘴唇也在发抖着,我将脸埋在她的胸前,去吮吸她的体香。

  苗菁喘着气,眼睛中全是幸福。

  我的嘴唇鬼神差使地跑到她的乳房上,就在那一瞬间,我感觉到苗菁的身子微微一抖,她的手趁机环住了我的身子。

  一切在夜中发生又在夜中结束。

  那次做爱可真是艰险重重,毫无技巧可言,可我觉得那是我这生来最有韵味、最有意义的一次做爱了,因为我们是完全的沉浸在其中,全身心地投入,那一夜我们没有睡觉,乐不思蜀地疯狂了一夜。我有时想,为什么做爱只有在双方愉悦的前提下,才能达到完美的结合?大概就是因为那时的人完全没有了功利心,只想完全沉醉在彼此的肉体中吧!

  天明第一件事,便是帮她戴胸罩。她将长发高高的挽起,绝对不像十八岁的少女,倒像一个高贵的夫人。我们全裸着身子,站在窗下,第一缕阳光射进来的时候,我刚将胸罩给她戴上,她的嘴唇微微翘起,要我吻她。

  我自是舍命陪美人了!

  14

  阳光能刺激人的视觉。

  阳光很浅的时候,宛如女人的肌肤晶莹出来的光,眩人眼目;阳光很浓的时候,就像女人目光中的柔情,撩人肌肤。

  春分这一天,阳光适宜,眼中见到的既有女人的目光,也有女人的肌肤。

  这时,北半球的大部分地区越冬作物开始返青。

  第五章:清明

  --2002年4月5日壬午年二月二十三日

  清明断雪。--《农谚》

  15

  人自恋的时候,总是有理由的,就像“凡是存在的,就是合理的”一样。记得和琴诩在一起调侃时,琴诩说:假如自傲的人可以得80分,那自负的人就可以得到90分。我问:那得100分的呢?琴诩牙关紧闭,半天迸出两个字:自杀。并说自杀是一种境界。接着反问我一句:那得120分的呢?我摇头不知。琴诩略带些鄙夷:自恋,自恋岂非也是一种境界?

  接着又侃侃而谈,说:能够自恋而又感觉不到在自恋的人的境界,是一流的。至少他每天都能够拥有快乐,他认为他是天下第一,是连老天爷的屁股都敢摸的孙猴子,他能不恣意妄为吗?这样也好,他高兴了,他身边的朋友也高兴--他看见一幅美女出浴图里的美女的笑,还以为是专门为他笑的呢,非要请客吃饭,这时自恋就有益于加深感情。自恋就怕你知道你在自恋。自尊和自卑是双胞胎,自恋和恋不得或不能恋也是孪生兄弟,这种境界最可怕。一流的自恋敢脱掉裤子放屁,二流的自恋只能穿着裤子放屁,三流的自恋也就是最可怕的自恋只能是不敢放屁了,你说,你说,自恋难道不是一种境界?

  我问:二流的自恋呢?

  琴诩拂袖而去:哼,你还是搞文学的呢?连这也不懂,我这种境界就是二流的境界。

  16

  今天刚一睁眼,琴诩就在我床前说了两句让我吃惊的话。

  第一句是:“如果世界只剩三十分钟,我会和你疯狂地做爱;如果世界只剩三分钟,我会吻你;如果世界只剩一分钟,我会说六十次我爱你。”

  第二句是:“佛说: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日的擦肩而过。如果真的是,我愿用一万次去换与你的相遇,并告诉你:好想好想与你做爱。”

  他的表情极其严肃,让我无法不怀疑他是爱上我了。我说:“我跟你买一头母驴怎样?”

  琴诩嗤了一声鼻,说:“傻伯夷,你真是一个水性杨花的男人,连母驴你也想搞。”

  我反驳:“你呢,连男人也想,我孬好还是与母的,不像你,早晚也得患上艾滋。”

  琴诩笑道:“今天可是清明节呢,大清早的说些污言秽语,臊也不臊!”

  我皱了皱眉:“今天是清明节吗?冰清说让我今天去找一下云雪呢?”

  “找她干什么?”

  “我哪里知道?”

  “那你准备说些什么?”

  “冰清只是想让我去看看她,说实在的,我也有点喜欢云雪。”

  “反正冰清也不在,你就去安慰安慰她。”

  “你什么意思?我可不是‘慰安夫’!”

  “恐怕你是真的想做!”

  “胡说!”

  “云雪是太瘦了点,不过倒有一种别的女孩子所没有的韵味。如果你不去,让给我得了。”

  “你不怕冰清回来杀了你?”

  “所以我说冰清这家伙不是个东西,人都走了,不拉屎还占着茅子!”

  “你还是多想想你的吴眉吧?哦,对了,刚才那两句话是对吴眉念的吧?”

  “清明节一过,柳絮就该轻舞飞扬了。”琴诩幽幽地说。

  “你又想陆婉清了?”

  “我不是在想她,我是在想另外一个女人。”

  “吴眉?”

  “她真的很妩媚。”

  “她还有一打情人吗?”

  “不知道。”琴诩心思恍惚,“我不知道她在那里。她前几天说,她厌烦了那种生活,但她又找不到适合她的生活。”

  “她是想让你给她一种新的生活。哦,对了,她前几天给你的艳照呢?连让我看一次都不让,怕我吃了她?”

  “这倒不是,只是她的艳照太露,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寄这样的照片给我。”

  “还不是想让你看看她的身体,更加爱她?要不然就是你想和她时时刻刻做爱,但她又不能整日陪着你,就照些裸体照片,让你自慰着。”

  “你小子真色!”

  “你还不是一样!昨天我给‘风中的精灵’说,我想和她做爱,你猜她怎么着?她说我也是,要不哪一天你从网上过来,让我强奸你。吓得我忙说,你真是风中的精灵,我这句话可千真万确的没有坏意。你猜她怎么回答?她说,我就是风中飘舞的精子有了灵性。”

  “你们真是一对低级趣味的狗男女!”

  “这句话可是错了,他妈的他根本不是什么女的,他是个男的,大色鬼!”

  “哈哈,我们的网上高手终于被人耍了。”

  “所以今天我要出去调节调节,可不能去找云雪。否则,要是我失口,可就是玷污她了。还是你去找云雪吧,就说冰清想她了。”

  “那苏翙呢?”

  “苏翙今天来吃饭,冰清让我替他买一件礼物送给她。”

  “你买了吗?”

  “昨天晚上就买好了,还给冰清写了信,让他这钱一定要给我寄过来。”

  “你这不是痴人说梦话吗?冰清可能给你寄钱过来吗?”

  “他一定会寄过来的!”

  “你那么肯定!你买的是不是那个?”

  “安全套!呵呵!就是安全套!我就不相信冰清不给我寄钱过来,呵呵!”

  17

  琴诩走后,我到班里去了一趟。我并不能算是一个不学无术的人,因为无论如何我还没有忘了我还是个学生。我今年上大三,还有一年就要离校了,面对前途一片茫然,感情纠葛使我忘却了学习。这些日子搞课程设计,我对机械系的东西不感兴趣,它仿佛是一个年老色衰的妓女,见了都恶心,别说对它青睐有加了。我好不容易找到我的图纸,它脏得已像我穿了一周的袜子,上面还被大母脚指拱了一个洞。我一阵恶心,将它掷了出去,再也没心情画图了。我也不会!见其他同学在图前指手画脚的指点江山,只得惭愧地逃离。

  这个时候可以穿单薄一点的衣服了,怡园里的花三分之一像少女的胸,刚刚成型,让人不忍摧残;三分之一像少妇的胸,丰满诱人,说不出的轻薄放荡;三分之一像半老徐娘的胸,风味犹存,却有点不合时宜。我想不到薛佳会在那里赏花,她和先前一样,清纯可人中带点风骚,与一株牡丹相映成趣。我走到她身边,没敢打扰她赏花。她似乎早就发现了我,也不扭头,对我说:“我现在一个人,你呢?”

  “我也是一个人!”

  “一个人感觉挺好。”

  “是的。”

  “咱们快又一年没有联系过了吧?”

  “是的。”

  “你现在说话那么简洁?你对我没有兴趣了吗?”她说话的口吻好像是我应该这一辈子都要爱她似的。我最喜欢她那在嘴唇飘着的几缕长发了,她的嘴唇有点淡薄,我吻过她的唇,亲过她的长发,她说我变态,喜欢女人的长发。我对短发女孩不感兴趣,唯一特别的是初三时的几何老师、代数老师的妻子,她好像是短发,我不知为何竟恋师一年,也许是我见到过她的乳房,她喂小孩奶的时候,我在不经意间看到了,从此我便对女人的乳房产生了兴趣。薛佳的乳房不是很大,可白得像玉雕成的一样,甚是惹人喜爱。

  “我怎能对你不感兴趣呢?你别忘了,我追你快一年了,只吻过你。”

  “你还想怎样?想让我陪你上床吗?”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全身的不屑。

  “瞧你说的,好像我是个色鬼似的!”

  “你也可别说,我总觉得你有点像色鬼!你还记得吗?当初我们认识时,你说的就是这句话。”

  “这一辈子我也忘不了。”

  “可结果呢,第二次见面时,你就做了色鬼!”

  18

  前尘往事像梦一样地拉回到记忆中。

  我们认识的第三天,薛佳打电话给我,要我买三朵玫瑰,在怡园门口等她。当时我正在看卫慧的《上海宝贝》,正是全身如火燎,听了她的话,立刻滚下床去,买了三朵玫瑰,跑到怡园门口翘首以待。

  薛佳姗姗来迟,她的笑容将秋的韵味全融在她的发鬓里,走到我的身边,伸出手,她的手也是雪白,手指上的旋涡隐藏着挑逗,笑道:“花呢?”

  我看着她的手,说:“你的手指好美?”

  她嫣然一笑:“这还用你说!”

  我将花递给她,她开心地笑,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个小小的酒窝,酒窝里是粉红色的淡粉,说:“这是我第一次收到男孩子的花呢?”

  “是吗?”

  “嗯。”

  “早知道那天我就送给你花了!”

  “你喜欢我吗?”

  “这还用你说!”我用她说话的口吻;她开心地笑,低头吮吸着花香。我从来没有想到女人的温柔有这么大的杀伤力,见着她的笑,我觉得我的骨头都软了,是心醉的那一种。我觉得这五个字不足以表达我对她喜欢的程度,接着说:“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般的娇羞--”

  “你用徐志摩的诗赞美我呢!我真是受宠若惊?呵呵,你的嘴可是真甜,会哄女孩子开心。”

  “我并不是哄你,那是由衷的赞美。”

  “人家都说,你这样的男生最坏!”

  “天地良心,我说的可都是真心话!”

  “呵呵,看你激动的,我只是逗你玩的。”

  你想我当时是什么感觉?欲怒不能,欲爱不行啊!她的笑容将我彻底地俘虏了。我见她的长发在风中荡起,四周只有少女的灵性;她的笑容里本就有一股子妩媚,这时落叶纷飞,秋风飒然,将她深蓝色的低袖口牛仔裙微微撩起,雪白的腿、羞红的脸、酒红的发将少女的纯情与妩媚在秋风中飘逸而起。

  我只有醉倒在秋风中!

  我忘记了我是怎样诱拐她去公园的?只觉得恍惚间我们就驻足在公园里了。秋日的公园没有少女的风情,却有少妇的韵味,公园里很静谧,好像有点柔情似水的味道。我小心翼翼地去捉她的手,她半推半就地送过来,我机不可失地握住,她的手恰当的形容就是用温玉雕成,修长而温暖。我携着她的手在一个石凳上坐下,石凳微凉,使人头脑为之清澈。薛佳一直笑,我渐渐觉得她的笑好像并不是那种心情愉悦的微笑,笑容里好像含有累的成分。

  她似乎觉察到我在注意她的笑容了,浅眉舒展,微微一笑,说:“不瞒你说,这两天不知为何感到特别累?”

  “你笑的时候太多了,好像是在取悦于人。像你这样的女孩子,火辣辣的青春美少女,应该彻底放松自己才对。”

  “你说得轻巧,做一个女人难呢!就像我,在我们系,我是学习标兵,又是党员,其他学生都在看着我呢?能放松自己吗?唉,做一个女人真累,做一个好女人更累,做一个优秀的女人呢?恐怕就不是一个‘累’字所能形容出来的!”

  “你就是太优秀了!”

  “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怎样,可一到大学里,好像该放纵的学生都放纵了,不放纵的学生便是好学生了。其实呢?那些放纵的学生活得才有自我。”

  “你也可以的,要不你做我的女友吧?我不希望你的生活是这个样子的!”

  我想笑,可又笑不出来,这求爱的理由也太牵强了吧?薛佳呢,却格格的笑了出来,说:“我可不能做你的女友,我要以身作则呢!你看,大学生都成什么样子了?大一的学生竟然已经在外同居了,世风日下呀!”

  “你可不能这么想!你这样,那我怎么办呢?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喜欢上一个女生的,这是我的初恋呢!像你这样可爱的女生,真的能忍心看着我这么快就失恋了吗?拜托了,做我的女友吧?”

  “你的脸皮可真厚呢!我们才见过两次面,你就这样要求了,要是我答应你,下次你不就会得寸进尺,要我陪你……陪你……陪你上床!”她说这话的时候,脸红得就像身边的海棠。我握住的那只手是湿漉漉的,这是二十岁美女的手,她的手轻轻地微动,像是在挑逗我的手去做蠢蠢欲动的事;另一只手在玩弄她自己的长发,将柔顺的长发揉得弯弯曲曲,撩着湿漉漉的唇。

  我的头脑一阵眩晕,情不自禁地将她的手往怀里一拉,她顺势倒在我的怀里,我的唇正好碰在了她的唇上。我的理智已克制不住激情,放开她的手,紧紧地搂住她的腰,她的身体好像立刻就痉挛在我的臂弯中,我趁势用力吻住她的唇。我的手好像中了魔咒,在她的长发上不安分地跳动着,当我的舍尖与她的舍尖相互纠缠在一起的时候,我们清楚地看到身边有人经过,可两唇的黏性好像比路人目光里的醋意更有力量,脖子向后的拉力更是不足一提了。

  要不是落叶飘进我们的两唇间,天想到两唇什么时候才能分开。

  薛佳一把抓住落叶,笑道:“这树叶真好。”脸色一沉,嗔怒道:“你这人可是真坏!趁人之危,人家累得头脑昏花,你却……你真是个色鬼!”

  我得意地笑。

  她恼羞成怒地掐我的手。

  我笑道:“那你还不做我的女友?!”

  “你这人真是坏到家了!哼,懒得理你!”

  “你大可放心,我不会让你陪我……陪我上床?”

  “这样吧,看你一片真心,我就做你情人……成吗?”

  我一愣,不晓得她脑袋里到底藏着什么玄机,问她:“你知道什么是情人吗?”

  “不知道,就因为不知道,才好玩吗?你就陪我玩玩好吗?”她轻轻地摇着我的胳膊,小嘴撅得好像要我去吻她。我没有吻她,却答应了她。其实,我也不知道究竟什么是情人,想情人总比什么人都不是好。

  从公园里回来,她将买衣服的钱给我,我推辞不要。她佯装生气。我就用这部分钱,硬拉着她去大吃了一顿。

  19

  想起往事,心里只觉得造物弄人。再瞧薛佳的脸,已显得有些憔悴,也许这场爱情--不!这两场爱情--已弄得她心神憔悴。

  我说:“当初要知道你已有了男朋友,就不会追你了,也不至于把你弄得这个样子。”其实,我并没有后悔追她,我和苗菁的分手,确切地说,也正是因为她,可看到她憔悴的脸,真的不忍心再去伤害她了。当然,她若给我机会,我想我不会轻易放过的,无论她受不受到伤害。爱情--毕竟是自私的!

  她惨淡一笑,说:“我有我的苦衷,你又怎么知道我的苦衷呢?”

  我目视远方,远处的天深邃得不见边际,说:“你有苦衷,还不是因为他家里有钱!就凭他的长相,怎能配得上你!我就不信,我不能帮助你完成学业。”

  她叹息一声:“有些事不是你想像的那么简单,你知道,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她笑了笑,凄惨而妩媚,“当初你劝我放松自己,我能吗?”

  “不是你不能,而是你选择了你不能!”

  “我不想再谈这件事了,知道你没有忘了我,我就很开心了。听说你现在住在外面,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我没有回答,而是说:“我现在还是独身。”

  她笑了笑:“有机会我到你那里玩玩,欢迎吗?”

  “你说呢?你明明知道,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拒绝你的。”

  “你还是老样子?呵呵,我就是喜欢看你这个模样。我还有事,改天再谈吧,好吗?”

  “你知道的,我不会拒绝你的,你这不是白说吗!”

  我知道我现在不能回去了,是的,我现在很怀念苗菁,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就强迫自己不要想苗菁,要不然这个晚上我就会半夜睡不着觉。我好像是一个没有心肝的人,到现在为止,晚上还没有整夜失眠过。可无论我是多么的怀念苗菁,只要是一见到薛佳,我心里就立刻全是她的影子了。有时我就骂自己是个狼心狗肺的人,苗菁的温柔和善良怎么就打不动我的铁石心肠?而薛佳的虚与委蛇,却让我欲罢不能?爱情他妈的究竟是怎么个回事!

  我没有回去,到了校门口,见到一群小朋友吆喝着去折柳条,辟邪驱鬼,我想我心里也有鬼,就和他们一起去折柳条,疯了一整天。至于学习,我好像已无能为力了!

  我很讨厌现在的自己,可不能因为讨厌就放弃--去自杀吧?这日子还得一天一天的过,我相信明天的我绝对不会再是这个样子,至少我不会再去折柳条!

  就像这时节,天气已经转暖,草木开始萌芽生叶。生命已经复苏。人生已经开始。一切欣欣向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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