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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标题:【澄水迈山】说过秋天就回来 作者:澄水迈山
文章类别:闲情偶寄 发布时间:2004-0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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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仔脱下厨褂已是晚上10点了。在无夜的椰城,他还可以打的到滨海公园领略椰风海韵,或者到广场逛逛夜市感受热闹。当然东湖、西湖也是极好的去处,不过独自一人走在骊影双双的街道,却是另一番滋味了。他是在寻找,那曾经的爱,他是在寻觅,曾经失去的。

  在人生地疏的城市,他总想找个老乡聊聊天。有一回,同乡阿姑到他的快餐店吃饭,他既惊且喜。他想问阿姑是否知道家乡事,可是店里的工又忙不过来,和阿姑三言两语之后,便相约当夜一起去唱卡拉OK。

  德仔和阿姑双双走进了一间大众化的歌舞厅,他们要了二瓶金盘矿泉水又点了一首《憨哥哥的爱》。歌唱罢之后,终于打开了话匣子。阿姑问德仔在海口生活的感受,德仔说只不过是多了一份思乡情。阿姑又问是否找到了小兰,德仔可伤心了。

  他和小兰自小青梅竹马,孩童时,一起在山坡放牛,有一回,小兰的牛丢失了,他翻山越岭帮小兰找,脚被山棘剌破了,小兰摘飞机草为他止血。待日落西山,夕阳把牛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他们终于把牛找到,才相伴回家。当他们长到可以谈婚论嫁了,村里来了一个卖假化肥的人,小兰爸见城里人会赚钱,就硬说软磨要小兰嫁给他。想不到,小兰竟然跟着卖假化肥的人上城了。谁知道,那人已妻儿满室了。小兰一人住在一间出租屋里。

  可是小兰一直都不肯跟德仔见面。她已经不敢面对德仔,她想让德仔死了那份心。

  也许小兰的错已经无法挽回。阿姑说,德哥,你是个老实人,可这年头,老实值多少钱?不只是小兰爸,就是小兰也是图个清闲,谁不想手洁腿白?村里人都这么说,男人怕选错行,女人怕嫁错郎。你不要伤心了,很多女人愿意在城里当二奶也不想嫁给乡下的老实人。村里的爱香就决心一定要做个城里人。

  说起爱香,着实可笑,她上城不到一个月,就东施效颦,淡妆浓抹,模仿城里人打扮,该长的不长该短的不短。令人啼笑皆非的是,有一次,她回家,她爸刚耕地回来,手脚还未洗干净,一块泥巴粘在腿上。她惊奇地问:“爸,你的腿怎么了,贴那么大块的膏药?”她爸大骂她一顿,说一进城就不认得泥巴了,叫她最好不要吃米饭。

  德仔感叹:“可怜啊,可怜!”

  “谁可怜,这个城市的逃兵才是最可怜的。”

  “也许,我只是这个城市的过客,背井离乡不是我的选择。”

  “那带着你纯朴的心,与秋天一起返乡吧!”

  德仔觉得和阿姑已没什么好谈了。他以明天还要早起为借口,离开了歌舞厅。一路上,德仔思索着,也许城市是一首流行歌曲,人人懂唱,人人爱唱。他无心留意七彩的霓虹;无心欣赏望楼莫及的椰树。在他的脑海是家乡青青的山坡,开满山稔花的山野。家乡啊,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上,唯有你才是我真正的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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