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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标题:【1976060345】饺子边 作者:1976060345
文章类别:小说地带 发布时间:2004-0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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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已是第四次来到这里,先生的门依然紧锁。一枝淡粉色的爬山虎小心的探出篱笆墙;晌午的太阳让天空变的有些焦躁。只有几只蟋蟀仍然兴致不减的浅吟低唱。他在门前的大柳树下坐下,他想,这次一定要等,等到先生回来,否则,前功尽弃。

  他背倚柳树,迷朦中感觉有人推他。睁开眼,一个年轻的后生满脸惊异的看着他,道:“老人家因何深夜在此,小心着了风寒。”他抬头望了望天,朗月疏星,银辉匝地,他心中一阵窃喜,道:敢问您可是陈俊儒先生。年轻人道:“正是小生。”“老朽有事烦劳先生,四次登门相烦,皆未相遇;今深夜在此等候,可否让老朽进屋细细说与先生听。”后生道:当然、当然。

  “老朽乃临县周济生,中年得子,今已年满十二岁;但此子生性顽劣,不知礼法,不学诗文数术,已经气走了四位先生。想老朽已年过花甲,此子如再不长进,将来如何应付生计;老朽虽然有些房屋地产,可照这样下去,老朽一旦离他而去,他岂不会坐吃山空,流落街头。所以,老朽遍求明师,经朋友指点,得知先生,万望先生成全。

  陈俊儒一惊,他就是名震一方的周大善人。“可怜天下父母心呢”,陈俊儒心中涌起一股崇敬之情。“已经气走了四位先生”又激起了他的好胜之心。俊儒道:“老员外莫急,顽劣之童未必愚钝,乖巧之子未必聪颖,因材施教,我想也未必不可教吗!“您这是答应了,”老员外喜出望外。俊儒点点头:“让小生试一试如何?”老员外分外意外,准备好的相求之词只用上一句:先生有什么要求,老朽一定照办。俊儒笑了笑道:“同其他的先生一样就好”。

  俊儒进周家月余,未见有任何举措,只是每日同员外之子继业同吃同住,嬉戏玩耍。忽一日,俊儒问继业:“你为何每日吃饺子时,只吃其肚,而遗弃边角”。继业道:“肚内有馅,味美香甜;边角乃死面,不香不脆,怎能下咽。”俊儒道:“你倒是伶俐,可你又因何不懂呢?”小继业已不甚惧俊儒,道:“先生何意?”俊儒道:“想要不被丢弃,就要做有馅的饺子肚。”说完,对窗沉思;小继业望望这与平日判若两人的先生,似有所悟。就这样,俊儒朝带小继业看日出雾水,暮带小继业玩泥牛木马,遇繁难之处,小继业必问究竟,兴味盎然。闲时,老员外与俊儒饮酒谈论,小继业自侍立一旁,听的入迷,便忘记顽皮。寒来暑往,小继业渐入其道,俊儒教以诗文、数术,读孔孟之书,师徒之间也已无话不谈。

  不觉间过了三年,继业诗文礼法已有所成;这日,俊儒来与老员外告辞,道:“小生教习公子三年,现公子虽然诗文数术初有所成,但眼界所限仅一县而已,今小生逢友相邀,将要出游,,想带继业一同上路,多则一年,少则三月,定当回还,不知老员外意下如何?”老员外沉思良久,道:“难得先生如此为犬子着想,老朽还有何话说,只是不知先生何时上路哇?”俊儒道:“明天”。随手取出一袋,交与老员外,此袋待公子待回归之日开启,切记。

  三个月很快过去了,没有消息;半年过去了,音信杳无;周员外思子心切与日俱增。十个月过去了,还是不见半点师徒的消息,周员外每日到门口张望;眼看到年关了,老员外更是望眼欲穿;这一日,老员外同往天一样推开那扇厚重的朱漆大门,却见一乞丐卧于台阶之下,老员外乃慈善之人,欲回身取些钱物与他,那乞丐却拉住员外的脚,喊了一声“爹爹”,老员外一惊,捧起那乞丐的脸,果然是自己的继业,父子两人抱头痛哭。

  悲喜之余,老员外道:“儿啊,陈先生去了哪里。继业道:“回返时,刚出码头,便与先生走散,幸亏临行时,先生将一张反程地图放在我的行囊中;孩儿就是靠了这张地图,一路做工、行乞、问路,才回得家来。老员外老泪纵横:”真是难为我的儿了;提到先生,老员外突然想起先生临行之时所赠之物,遂命人取来,打开,内有一便笺,展开看时竟怔住了;回过神,回头道:“儿呀,你一路行乞,想是还没吃饭吧”。这么一说,继业顿感饥饿难挡;老员外命家人把袋子取走,耳语了几句。不一会,一盆热气腾腾的面端了上来,那面片之上晃着油珠,闪着亮光。继业早已按奈不住,狼吞虎咽起来。老员外看着,笑了。吃完,继业道“爹爹,是什么东西如此味美香纯,在家时怎么从来未吃过”;员外笑了:“这正是你三年来所食饺子的边角啊,被你先生收起,留与你今日”。

  继业一听,顿时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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