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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标题:【残月】爱,不再脆弱 作者:gudaoshouma
文章类别:小说地带 发布时间:2004-0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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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我看见曾晓从一个男人婆变成了一个柔情似水的女人,我感到大吃一惊。于是把这个天大的秘密告诉了远在菲律宾的黄雷,黄雷却不相信,他笑说如果曾晓能变得柔情似水的话,那公鸡就能下蛋了。

  “要不然……就是后院失火?!”

  “你瞎说什么?怎么会呢?!”我安慰黄雷,心中竟有一丝凉意。

  曾晓是黄雷的老婆,他们的婚姻属于一见钟情的那种,那个时候的黄雷是温尔文雅的,曾晓却有着男人般的豪爽、健谈,也有男人的嗜好,比如说抽烟,再比如说喝酒,特别是我们到访她家的时候,曾晓就成了我们的陪客,豪爽的抽烟喝酒,豪爽的搓着麻将。

  我经常看见黄雷在厨房里忙碌,有人说黄雷你小子“妻管炎”,黄雷就很温和的笑笑。曾晓说我家黄雷他不是“妻管炎”,他这是疼我。

  话一出口总会惹得我们一阵大笑。

  大家经常会在这种哄堂大笑中一欢而散,我曾私下里问过黄雷你娶老婆是照顾你还是折磨你?黄雷说不知道,反正我就喜欢她这种豪爽,我就笑说,那你找个男人得了。

  黄雷说,那可不一样。我说有什么不一样,他说你还真八卦!你问这么多干什么?我看你是眼红了,赶明儿找个老婆你就知道了!

  从那以后,我就开始留意经过我身边的女人,我总梦想着有一天我也能找到一见钟情的爱情。

  于是我开始找一些关于爱情的书来读,也常常请教我身边已有家室的朋友,我总是旁敲侧击的问一些关于他们的婚姻问题,朋友都诡异的笑说你小子终于动情了。

  曾晓说:“动情有什么不好,是该找个人管管了,找个象我这样的怎么样?”

  “算了吧,我才不喜欢你这么大气的女人?!”

  黄雷因为工作原因要到菲律宾,临行前请大家聚了聚,还将曾晓托付给我们,曾晓说我不需要人照顾,黄雷说女人终究是女人,总归得找个人来疼?

  曾晓感动不已,她泪光闪闪的说黄雷你得好好照顾自己,黄雷说你不用担心,你在家照顾好自己就行了,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黄雷走了,曾晓就开始了一个人的生活,我们也会偶尔去探望她,但碍于别人的闲言碎语,我们多半不会在她家久留。

  黄雷走后不久,曾晓就喜欢坐在城市广场的那条长凳上,一边看身旁走过的人群一边很悠然的吸着烟,每当她看见有女人跟丈夫亲热的时候,她心中就有一种莫名的伤痛,这种伤痛就象一根尖尖的针,深深的刺痛着她内心深处的某个神经。

  黄雷会打电话给我,问一些关于曾晓的情况,我总是很小心的将我的所见所闻告诉他,还会安慰他说,曾晓挺好的,你不用担心,我们会照应她的。

  我觉得有些奇怪,我当时不了解黄雷的做法,我还很天真的说黄雷你怎么那么无耻竟然盯你老婆的哨?

  黄雷那时只是笑而不答。

  很长一段时间,黄雷的儿子小伟会打电话来问我:“叔叔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怎么老不来看我?”

  那时我才发觉我已经有很长时间没去看他们了,我由于忙着恋爱和工作,竟忘了黄雷的嘱托。

  一个阳光灿烂的星期天,我买了一大包零食,急匆匆的向黄雷家赶去。

  到了黄雷家门口,摁了很久门铃也不见有人来开,看看手腕上的表,时钟是早上8点,于是我大声的喊:曾晓!曾晓你在吗?

  里面终于有了一丝动静,然后有拖鞋走动的声音,门轻轻动了一下。

  “曾晓,你怎么搞的?怎么才开门!”我一边说一边在门口脱鞋。

  “叔叔,我妈到哪儿去了?怎么到现在还不回来?”说话的是小伟。

  “小伟,你说什么?”我觉得奇怪:“你妈昨晚没回来?”

  “是呀!妈妈说帮我去买流氓兔。”小伟说:“可是到现在还没回来,妈妈是不是不要我了,爸爸为什么还不回来?”

  “怎么会呢,小伟这么乖,妈妈是舍不得扔下你的。”我安慰小伟:“爸爸很快就回来了。”

  “是真的吗?”小伟无助的望着我,我发现他眼眶里有莹莹的泪光在闪动,那一刻我的心隐隐作痛。

  其实,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曾晓可以扔下小伟一个人出门。我宁愿相信曾晓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而不是真的有什么事情发生。

  我将小伟带到外面的肯德基店里吃了一顿丰盛的早餐,看见小伟一脸高兴的样子,我的心情便释放了很多。

  “叔叔,真的很好吃!”小伟说:“我很久都没来了!?”

  “那你就多吃点吧。”我说:“叔叔以后经常带你来,好吗?”

  “可是,我很想爸爸。”小伟说:“爸爸是不是很快就会回来了?”

  我一阵哑然。

  小伟执意要回家等妈妈,我决定将今天交给小伟,一来是我不要忘记我和黄雷是朋友,二来是我不想看见小伟一人孤零零的在家渡周末。

  小伟推开了家门,我发现一个十足的女人,穿着一袭长裙,整个一淑女,正在阳台上很优雅的看着书。我以为走错了门,放眼望去客厅里有我送给他们的一幅字画,我悬着的心终于落定了。

  小伟吃惊的望着那个淑女妈妈,也有些诧异,他紧拽着我的衣角,一声不吭,两眼定定的望着我。

  我断定那个女人应该是曾晓,只是我不知道曾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说实在话我从来都是把曾晓当作“哥们”,我想她是不是太想黄雷了,想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曾晓,你干什么呢?”我大声叫着。

  曾晓的身体哆嗦了一下,然后放下手中的书,很轻盈的迈步进来,将我带到客厅。

  我憋不住了,以前的曾晓不是这样的,她是个豪爽的“男人”,于是我很大声说:“曾晓,你怎么啦,为什么不说话。”

  曾晓轻轻的笑笑,然后随手喝了一口水,然后她的嗓音变得圆润娇媚多了,她亲启朱唇:“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呀?!”

  我无所顾忌的笑了出来,我发现曾晓化了很漂亮的妆,我觉得奇怪,我接着问:“曾晓,你怎么变成了女人呢?”

  “你说什么呀,我原本就是女人嘛!”曾晓发嗲说着。

  “你这样,我有些不习惯。”我一边说一边看着紧拽我衣角的小伟:“我想,小伟他也不习惯你这样!”

  “我为什么要你们习惯!”曾晓说:“只要我自己喜欢。”

  我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我预感发生了什么。我穷尽记忆,回忆和我热恋的女友,我觉得曾晓的转变一定是因为爱情,可这种转变却和黄雷无关。

  我用近似责问的口吻说:“你昨晚彻夜未归,你扔下小伟……”

  “很奇怪吗?”曾晓不屑的说:“我已经扔下他好几次了!”

  “你疯了吗?”我愤怒的说:“他可是你儿子,你怎么可以扔下小伟不管,要知道你是他妈妈。”

  “那他爸爸呢?不是扔下我们走了吗?”曾晓说。

  “黄雷他是去菲律宾工作,不是扔下你们不管?”我大声吼着:“他不是为了让你们生活得更好吗?”

  “我才不信呢?”曾晓狠狠的说:“挣回美圆又能怎样?……”

  我无法相信曾晓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可以这样说黄雷,这样对待小伟。

  于是我怅然的说:“曾晓,你太可怕了。”

  我摔门出来,我听见小伟凄厉的哭喊,我原本想将小伟带到我的住处,但这种念头只是在脑海里一闪而过,我希望用小伟能平静曾晓那颗已经驿动的心。

  我总是找机会去看小伟,我发现小伟的家中时常会出现一个陌生男人,我问小伟那男人是谁,小伟说妈妈说那是舅舅,我总能看见曾晓小鸟依人的和那个陌生舅舅一起逛街、看电影。

  我终于明白了黄雷说的后院失火意味着什么,我甚至有些佩服黄雷对婚姻的敏感,对曾晓的没有把握。

  我开始为黄雷打抱不平,在他认为美满的婚姻里他扮演的却是一个失意的角色,我开始对“美满婚姻”这种说法有些怀疑,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敢和女友谈论婚姻这个敏感话题,我害怕过早的涉足婚姻这个可怕的“陷阱”。

  曾晓仍旧隔三岔五的将小伟丢在家里,我就成了小伟的临时“爸爸”,我发现小伟变得沉默多了,我想尽了一切可以让小伟快乐起来的方法,结果却很糟糕。

  我不知该不该将这种岌岌可危的情形告诉远在菲律宾的黄雷,我怕我不小心的陈述黄雷会承受不起。我也曾经想过找黄雷的朋友来参与研究此事,但我却害怕黄雷回来后会无颜以对。

  就象我开头安慰黄雷时我心中有阵阵凉意一样,我现在的心情却是无比的沉重了,小伟说她想妈妈,想爸爸,我却无能为力。

  我决定找个机会和曾晓谈谈,我希望我能说服她回到从前,不仅是为了尽到一个朋友的责任,更多的是为了不要伤害小伟。

  我和曾晓在一家很幽静的咖啡厅里见面了,我觉得在幽静的咖啡厅里谈这种严肃的话题很合适,因为这样彼此都能平静得下来。

  曾晓如约而来,我发觉她变得愈发女人了,俨然没有了以前的男人婆模样。我惊讶于她的转变,我想大势已去我是无法改变这一切了,我想到了逃离,却恐于找不到逃离的理由。

  曾晓见我不说话,于是她开口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知道你和黄雷深厚的友情,我也知道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是不会给人难堪的,对吧?”

  “你说什么?你以为我会把你怎么样?”我轻声说:“我想我是白费心机了,你真的决定要离开?”

  “是的,决定了!”曾晓温柔的说。

  “一点也不留恋?”

  “一点也不?!”

  “就为了那一夜情,那个你说的小伟的舅舅?”我不解。

  “那不是一夜情,那是我生命中的春天!”曾晓陶醉的说:“原来爱情真的是如此妙不可言!”

  “你和黄雷不是很幸福吗?”我说:“何况还有小伟?”

  “你不明白?!”曾晓喝了一口咖啡接着说:“你真的不明白,我到现在才体验到什么才是真正的女人?”

  “女人,你不是一直说自己就是女人吗?”我小声说。

  “那只是躯体上的,内心却不是,你知道我有些时候就希望黄雷象个男人,可事实呢?”曾晓她鄙夷的说:“你以为我愿意做男人婆吗?可是象黄雷这样窝囊的男人,我不做男人婆行吗?他怎么就配做男人呢?”

  “那你当初为什么会和他结婚,还要和他生孩子!”我开始激动起来。

  “我很累了,我不想说这些。”曾晓疲惫的说:“我决定要走了,离开这儿,在黄雷回来之前,走得远远的。”

  “那小伟怎么办?你不带他走吗?”我试探性的问。

  “不了,他还是留在这儿吧!”曾晓说:“小伟应该属于黄雷,带走他的话对黄雷太不公平。”

  “你还深爱着黄雷,那你为什么要离开!?”

  “这跟爱没什么关系?……”

  我决定将曾晓的想法告诉黄雷,我想没有必要再隐瞒他了。我尊重曾晓的决定,我觉得每个人都应该找到属于自己的爱情,如其让两人痛苦欺骗一生,还不如趁早来个了断。

  “真的是后院起火了,真的是……”隔着长长的电话线,黄雷哭了,哭得很伤心。

  我火了,对着话筒大声吼道:“是男人,就不要哭!你不是想知道曾晓为什么要走?为什么变成了温柔的女人吗?我告诉你,那是她找到了真正的男人,一个可以让她依靠的男人,不止是物质上的,更多的是精神上的……”

  “那就让她走吧!小伟就交给你了!”黄雷平静的说:“我会很快回来的!”

  我突然发现我的眼眶不知什么时候也湿润了,还有泪水慢慢淌下,我擦干眼泪,向黄雷的家飞奔而去。

  一切都结束了,曾晓跟随她的爱情去了辽阔的草原,我想那儿一定有她心中梦寐以求的天堂,我祝福她的时候,她流了很多很多女人泪。

  小伟暂时留在了我的身边,工作和恋爱仍占据了我的整个生活,只是我不再惧怕婚姻,因为我知道该怎样让婚姻和爱情同时成大。

  黄雷从菲律宾回来的时候变成了一个十足的强悍男人,豪爽得连小伟都快认不出来了,我看见黄雷抱起小伟眼眶里不再有湿润时,我就知道黄雷已不再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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