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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恒视线:小儿麻痹症疫苗的非常传奇

http://cul.sina.com.cn 2005/06/08 15:23   看世界

  4月12日是治疗骨髓灰质炎的沙尔克疫苗面世50周年。沙尔克疫苗是20世纪最伟大的医学成就,这一疫苗的发现者沙尔克被认为开创了一个人类战胜病毒的新时代。但事实上,沙尔克这个被《时代周刊》选入百年最具影响力的人物,不仅没有获得过诺贝尔奖,甚至连个美国国家级的院士都没混上。

  作者:黄恒

  小儿麻痹症,或者叫骨髓灰质炎,在很多人眼里已经是过气的传染病了——如果的确还有那么多人知道这种病的话。但是在50年前,这种传染病的恐怖程度并不亚于现时的艾滋病或者SARS,幸亏一个叫乔纳斯·沙尔克的美国生物学家找到了对付它的疫苗。

  你还记得这种可怕的“骨髓灰质炎”吗?它曾经是“儿童健康的最大杀手”

  丹·威尔逊清楚地记得1955年夏天,那年他5岁。他的家在威斯康星州中部,一天下午,他躺在客厅的长沙发上接受了一系列检查,然后就听到家里的大人们在议论着什么,他不明白,但是感到害怕。

  “其中一项检查是看你能不能从床上把头抬起来。”威尔逊回忆说,“我记得我当时做不到,我惴惴不安,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现在已经成为历史学家的威尔逊后来知道,那意味着一种恐怖的疾病——骨髓灰质炎。他是美国最后一批遭到这一传染病侵袭的孩子,因为1955年4月12日,沙尔克疫苗就面世了,然后是全国孩子排队打疫苗的场面。

  尽管没能成为幸运者,但威尔逊依旧感到高兴,因为数百万人不用再遭受和自己一样的痛苦——几周之内,一个欢蹦乱跳的孩子变成一个瘸子,然后是漫长一生——有时候感觉比死还难受。他在4月出版了一部新书,记述了当年骨髓灰质炎所造成的恐惧,也毫不吝啬地赞美沙尔克疫苗是20世纪最伟大的医学成就。

  追本溯源,骨髓灰质炎的历史其实相当悠久。在一块公元前1500年到公元前1300年之间的埃及浮雕上,刻有一个一条腿萎缩的年轻祭祀。这一特征与骨髓灰质炎发病产生的后遗症非常相像,因此被认为是关于这一传染病的最早记录。

  然而,直到18世纪,人们才意识到作为一种特定疾病存在的脊髓灰质炎。1789年,英国的医生迈克尔·伍德胡德作出了世界上第一例脊髓灰质炎的临床描述。1840年,德国的医生雅库布·范·海涅系统地研究了脊髓灰质炎,认为它很可能牵扯到脊髓。但是,由于当时条件的限制,海涅无法进一步了解这种传染病的本质是什么。而且在 20世纪和以前的人类疾病史中,人类被迫关注的是动辄造成整个大陆人口骤然减少的疾病,比如天花、黑死病、流感、梅毒等等。骨髓灰质炎及其后遗症虽然会带给患者一辈子的不便及心头遗憾,但至少它不太危及生命。

  进入20世纪后,骨髓灰质炎的规模却逐渐扩大。1916年,单是纽约市一地,就有9000个病例,造成2300多人死亡。之后,美国经常出现无法预知的骨髓灰质炎大爆发,1952年是发病高峰,全美有5.8万人患病,造成3000人死亡,2.1万人留下后遗症。由于儿童发病率极高,每年夏天过后,都会留下一批拄着拐杖行走或依靠铁肺维持呼吸的孩子,当时医学界将其称为“儿童健康的最大杀手”。

  更为恐怖的是,那时虽然已知这是一种病毒传染疾病,但医学界并不清楚其传染方式,一度曾以为是苍蝇传染,可全面扑杀后并未见成效,其他隔离和检疫措施也是如此。因此,在疫情爆发流行时,整个社会都陷入恐慌,学校、游泳池、游乐场等公共设施全部关闭,父母们不敢让孩子迈出家门一步,人们相互指责——富人和穷人之间、新老移民之间、城里人和乡下人之间。

  后来证明,骨髓灰质炎在20世纪上半叶的流行,并不是公共卫生做得不好,反而与环境卫生改善有关,生活在清洁的高级住宅区的孩子们从小缺少接触类似非麻痹型病毒的机会,体内少了抵抗力,所以感染率急剧上升。但在那个年代,许多旧日肆虐的传染病都随着城市卫生条件改善而逐渐消失了,让人们相信上述理论会被视作对文明的反动。

  考虑到这一背景,威尔逊认为,沙尔克疫苗超越医学成就本身的成就之一就是解决了一个巨大的社会问题。这种社会问题在未来人们与传染病病毒斗争的历程中,有可能成为最主要的难点,毕竟“最令人恐慌的就是恐慌本身”。

  世界上最著名的骨髓灰质炎患者罗斯福总统发起的“零钱行军”成就了沙尔克的疫苗

  如果没记错的话,说这话的是美国总统罗斯福——世界上最著名的骨髓灰质炎患者。他的历史功绩之一就是领导了对骨髓灰质炎的征服。

  1937年,罗斯福发起成立了“小儿麻痹国家基金会”,其宗旨号称将“领导、指导和统一对这种疾病的作战”。电台明星埃迪·康特随即以该基金会为中心,发起了“零钱行军”运动,号召人们“直接把你们的零钱寄给白宫的总统,我们可以叫它零钱行军”。

  结果,数百万美国人作出响应,全美学童都寄上他们的零花钱,使得白宫每日收到的信件从平常的5000封增加到15万封之多。第一批180万美元捐款里,有26.8万元都是1美分1美分的零钱。

  沙尔克的疫苗研究工作就是该基金会资助的成果,同时得到资助的还有另一名科学家阿尔伯特·沙宾,他后来发现了对付骨髓灰质炎的沙宾疫苗。至今,骨髓灰质炎的疫苗还有两种,完全不相同,各自以其发现者名字命名。这在人类医学史上绝无仅有。

  沙尔克疫苗和沙宾疫苗从接种方法看,一是注射,一是口服。沙尔克疫苗医学上叫“灭活疫苗”,其原理是让身体先行接触已被杀死的病原菌并产生抗体,之后便可以对付真正病原菌的入侵。而沙宾疫苗在医学上称为“减毒疫苗”,即使用减弱的病原菌让身体产生轻微的感染反应,也就是小病一场,从而使身体产生抵抗力。从效果上看,“减毒疫苗”虽然有效,但有潜在的危险,碰到特别敏感的个体或疫苗出了问题,接种者仍有可能产生致命的感染。而“灭活疫苗”相比之下安全得多,但产生抗体的能力可能较差,需要多次追加注射。

  沙宾与沙尔克两人都是东欧的犹太移民之后,纽约大学医学院毕业生,沙宾比沙尔克大8岁,还算是同门师兄弟。由于出道早,沙宾在学术上成就当时也胜过沙尔克,他曾发展出登革热及日本脑炎的疫苗。沙尔克毕业后一开始为军队服务,专攻流感疫苗,但他机遇更好,先是遇到了密西根大学公共卫生学院院长托马斯·弗朗西斯,后来遇到了罗斯福的好友巴塞尔·奥康纳。前者是美国病毒学泰斗,后者是“小儿麻痹国家基金会”主管。

  奥康纳本人是律师,并非医生或科学家,他只想尽快提供美国大众解决小儿麻痹的方法。1951年,他和沙尔克一齐参加了在哥本哈根举行的国际小儿麻痹会议,并搭同一艘客轮从欧洲返美。通过在船上的几天相处,奥康纳和沙尔克相熟起来,也认同后者的工作理念。因此当1953年初,沙尔克提出初步的试验结果,显示其发展的疫苗能有效增加接种者体内的抗体,且无显著副作用时,奥康纳变成了人体接种试验最积极的推动者。后世的历史学家认为,奥康纳当时可能更把这一疫苗视为“政府工程”——他认为国家基金会成立15年之后,终于有了可用的疫苗,可以向殷切期待的社会大众有所交代了。

  骨髓灰质炎的人体试验曾在20世纪30年代的美国进行过两次,结果都以失败告终,前一次疫苗完全无效,后一次甚至将一些健康的试验者感染。因此,一些科学家呼吁应慎重从事,其中就包括沙宾。现在无法判断他的反对是出于科学严谨还是因为另一个原因:由于思路不同,沙尔克的灭活疫苗培养进度比沙宾的减弱疫苗快。

  弗朗西斯的表态此时起了关键作用。他提出,只要“小儿麻痹国家基金会”不介入试验本身,而且进行完全双盲试验,他就举手赞成。结果,1954年4月26日,美国历史上最大规模的双盲人体疫苗接种试验开始了,来自弗吉尼亚州的6岁男孩兰迪·科尔成了第一个接受试验的人。

  在试验中,全美44个州里65万孩童接受了疫苗注射,其中21万人接受的只是安慰剂,其余接受的是沙尔克疫苗。另外,研究人员还收集了110.8万个完全没有接种疫苗的孩子的健康资料,作为不同的对照组。所有加密数据最终都送到密西根大学公共卫生学院作最后分析。

  1955年4月12日,试验结果对外公布。这天,正好是罗斯福总统逝世10周年。

  沙尔克取得了成功,却在学术界输掉了声誉,他连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士也没当上

  上午10时20分,当弗朗西斯走上密西根大学拉塔姆体育馆的讲台时,台下已经聚集了大批迫不及待的听众,他们中包括500名学界专家,还包括大批的媒体,电视台、电台、报纸、图片社,所有人都在等待这一刻。

  弗朗西斯的讲话长达100分钟,但最初的两个简单句就已经奠定了人们的狂喜。他说:“疫苗有效。它是安全的、高效的、有功效的。”随后,他详细说明了,沙尔克疫苗对骨髓灰质炎Ⅰ型病毒有70%的有效率,对Ⅱ型和Ⅲ型病毒有效率达到90%。

  这一好消息让在场各位震惊,但却让沙尔克本人感到不快。密西根大学医学史中心教授霍华德·马凯今年4月7日在《新英格兰医学周刊》上撰文,回忆了那一刻的场景。他写道:身材矮小的沙尔克在弗朗西斯之后走上讲台,人群对他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但这种将他视为科学先驱的崇敬对他来说还不够。他不能忍受弗朗西斯的结论,他认为那说明自己没有发展出完美的疫苗。

  盛怒之下,沙尔克甚至没有来得及对一同工作的同事致以感谢,就对统计结果进行了攻击。他指出,之所以只有70%到90%的有效率,那并不是疫苗的问题,而是因为应美国生化控制研究所的要求,在一批疫苗中加入了以汞为主的防腐剂,这降低了疫苗的疗效。他坚定地宣称,自己的新疫苗(不含防腐剂)有效率为100%。

  沙尔克的评论引发了争议,生气的弗朗西斯在后台对沙尔克暴跳如雷。他对自己的学生高声叫道:“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你有什么资格说有效率为100%?你到底出了什么毛病?”

  惹恼了导师和疏忽了同事,这让沙尔克在学术界遭到了强烈批判,许多人都对他的人品提出质疑,认为他过于追求个人成就,而忘记了巨人的肩膀。新闻界对沙尔克一个人的炒作则加剧了这种鄙视,或者说嫉妒。虽然在1955年4月12日的《纽约时报》上,沙尔克疫苗被誉为“医学经典”,但是沙尔克不仅没能获得诺贝尔医学奖,就连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士也没当上。

  掌管荣誉的评委们一般的说辞是:沙尔克做的只是技术性应用工作,并没有真正的发现。这么说当然没错,如果不是此前哈佛大学病毒学家恩德斯、韦勒和罗宾斯发现骨髓灰质炎病毒可以在灵长类动物的非神经组织培养,解决了疫苗量产问题,沙尔克的确无法发现有效疫苗。

  但是,哪些科学发现不是建立在前人基础上呢?

  沙尔克疫苗临床试验成功的结果发布后几个小时,疫苗就由美国卫生部、教育部及福利部部长签署了授权书,批准正式使用。当天晚上,一箱箱标明“紧急”字样的骨髓灰质炎疫苗由仓库送往机场及货运站,分送全美各地。当年在各大媒体上,无一不对沙尔克极尽赞美之辞,从美国到欧洲,孩子和家长们都视他为“科学救星”。

  沙尔克疫苗与沙宾疫苗的战争

  虽然沙尔克疫苗获得空前成功,但沙宾并不服气。他相信“减毒疫苗”才能提供持久免疫性,因此继续发展他的疫苗。1956年,第一批沙宾疫苗进行了初步人体试验,也获得成功。由于美国本土的孩子大多已接种了沙尔克疫苗,因此沙宾疫苗的大规模临床试验是在非洲及苏联进行的。据称到1960年7月前,超过1500万的苏联人服用了沙宾疫苗。

  此后,美国学界纷纷推崇起沙宾疫苗来,宣称沙宾疫苗的口服方式不但方便,而且引起的免疫反应也较强,此外,从粪便排出的病毒还可能经由下水道传播给没有接受疫苗接种的人。1960年8月,美国卫生署署长建议批准沙宾疫苗的使用。到了1968年,口服沙宾疫苗已完全取代了沙尔克疫苗。没有人明确说明这其中是否有个人恩怨或者一个集体对某个人的排斥。

  但是,到了20世纪90年代,沙宾疫苗潜在的危险性逐渐暴露出来。在埃及、尼日利亚及中国大陆等地陆续发现使用口服疫苗造成的小儿麻痹病例。1969年到1983年间,美国也出现了210个小儿麻痹病例,其中有99个可能是由疫苗所造成。结果美国在全面使用沙宾疫苗近35年后,从2000年起,新生儿接种又恢复使用改良型的沙尔克疫苗,或是先行接种沙尔克疫苗,有抵抗力之后,再服用沙宾疫苗。

  沙尔克与沙宾在小儿麻痹疫苗上的研究最后变成了竞争。沙尔克在媒体那里赢得了声誉,却在学术界输掉了声誉。虽然最后证明沙尔克是对的,但他没有看到结局。沙尔克1995年逝世。在与学术界权威们发生不愉快之后,他离开学术中心东海岸,移居洛杉矶,创建了沙尔克医学研究中心,并在晚年致力于抗艾滋病疫苗的研究。

  未来的疫苗之路该怎么走?

  在资助疫苗研发过程中,一种新的研究方式和网络建立起来,这一网络促进了其他方面的医学进步。医学遗传学家维克多·麦库西克说:“作为疫苗开发过程中病毒学研究的一部分,大部分分子生物学的初始研究都是由‘小儿麻痹国家基金会’资助的。”

  在脊髓灰质炎时代,由该基金会出资的研究直接导致了很多获得诺贝尔奖的突破性成就。比如:莱纳斯·卡尔·鲍林首次确定了由特殊分子缺陷引起的人类疾病——镰状细胞贫血;詹姆斯·沃森发现DNA双螺旋;德尔布吕克发现了基因的调控机制。还有,全国募捐抗击脊髓灰质炎的动员行动,首次把慈善事业和志愿行动引入到普通人的日常生活,加护病房和康复医学也由此建立起来。

  但是,这种成功的模式是否能在未来的疫苗之路上延续下去是个令人怀疑的问题。事实上,不论沙尔克还是沙宾,他们都是那种有着骑士精神的医生,他们争的只不过是知识分子看重的名声,对于其他商业利益却并不在意。

  在沙尔克研究疫苗之初,显微镜技术不够发达,他还不能分解骨髓灰质炎病毒,经历了200多次失败。在疫苗培养出来之后,由于了解存在失败可能,所以他把第一批疫苗接种在了自己和妻子身上,在确信其有效之后,才敢对外发布。

  但是现在,在竞争压力和商业利益趋势之下,有些人会不会把并不成熟的疫苗率先推入市场?在网络上作简单搜索就会发现,到底有多少人在不遗余力地宣传自己正在研制的疫苗,而且往往附以两三年内面世即可根除某种疾病的“雄心”,而事实上根本就是八字还没有一撇的炒作。要知道,预计到2006年,世界疫苗市场的交易总额将达到100亿美元。但另一方面,抗病毒疫苗回收事件已经不止一次地发生过——去年4月,美国一家制药公司就曾回收过在28个国家和地区使用的狂犬病疫苗。

  更重要的是价值观。

  在宣布疫苗试验获得成功后,曾有记者问沙尔克,是否准备为这种疫苗申请专利。他只回答了一句话:“你听说过为太阳申请专利的吗?”仅此一句,在为医学专利打破头的今天就足够让人肃然起敬了。

  的确,随着科学的发展,人们已经拥有更多对付病毒的方法,包括艾滋病在西方国家的死亡率也在下降。但是,由世界最大的几家制药公司所把持的药品研发工作和随之产生的专利,却可能让大多数人根本无法享受这些预防和治疗措施。

  1988年,世界卫生组织曾决定在2000年之前,让这种疾病如同先前的天花一样,在世上绝迹。但由于缺乏资金,这一目标的实现期限延后至2005年。

  2003年6月,在法国埃维昂举行西方八国集团峰会上,加拿大、英国等国许诺为未来两年消灭脊髓灰质炎的行动提供经费,然而世界卫生组织的发言人梅丽萨·科库姆说:“根除脊髓灰质炎面临的最大危险之一就是资金缺口。2003年到2005年总的财政预算是9.75亿美元,其中7.6亿美元已经许诺或者拨出,但还有多达2.1亿美元的资金缺口。”

  在一种50年前已被证明有效的疫苗尚不能惠及全球的时候,更多还只在研究阶段的疫苗能在多大程度上改变世界?人们稍显悲观的看法也许是可以理解的。

  (本文摘自《看世界》2005年第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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