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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萨斯:最地道的欧洲

http://cul.sina.com.cn 2005/11/05 00:23   世界博览

  李 莉 编译

  阿尔萨斯——阻隔两大帝国的磐石、鲜花盛开的花园和新的联合大陆的心脏。

  陌生的环境总是令视觉格外敏锐。重要的是,在客气的主人过来打招呼之前,有上几分钟的一人独处。你得边嗅边看,像儿时那样去看招牌和路标……斯特拉斯堡的河岸也建
造得颇为个性化:石堤不是直接没入莱茵河的支流伊勒河,而是修成一条散落着长椅的近水小径,供人漫步。华灯初上时分,一个金发男子抱着蓝色吉他坐在一条长椅上,久久地弹着陌生的、似乎是无调性的曲子,两个姑娘表情丰富地紧紧依偎在吉他手身旁。沿街阳台上木桶里的红色石竹喷泻而下,间或还看得见戴包发帽的头和拿着喷壶的手在那儿晃动。

  这时,主人出现在旅馆的院子里。他自我介绍后称自己是啤酒爱好者,还指点斯特拉斯堡哪儿有好啤酒,并饶有兴致地问,游客本国的首都哪儿有好啤酒,说不定他什么时候就会去呢。而我的问题是,我来到的是哪个国家?以“神”和“形”而论,算不算是德国?

  不久前,距小城塞莱斯塔不远孚日峰上那座经典的封建主城堡柯尼希斯堡全面修复并对公众开放。一位年届40的法国女士操着没有小舌颤音的母语,以训练有素的速度带着来访者浏览德国天才们的一个又一个见证:从施瓦本人尖拱形射孔到霍亨斯陶芬家族的仆人用来吓唬当地居民的弓弩,从法兰西式炉子到壁画《圣古贝尔,祈祷化干戈的能者》。城堡的墙上钉着奖章、族徽,刻着纪念威廉二世大帝的赞美铭文——在阿尔萨斯成为德国省份的普法战争到一战之间,是他开始重建城堡的。

  很难说当地居民是“德国人”还是“法国人”,他们是阿尔萨斯人,目前大约有150万,在孚日山坡上牧牛。他们通常有两个分别为夏天和冬天准备的山顶和山谷牧场。与布列塔尼语和奥克西塔语一样,大学里也教授阿尔萨斯语,而且所有的人实际上都会讲日尔曼的这种语言。中老年人在家说阿尔萨斯语,常设的社会学调查表明,高达80%的阿尔萨斯人的主要日常生活用语也是阿尔萨斯语,但它显然只是“内部用语”。据一个导游说,她丈夫说法语,而他住在圣伊波利特镇的父母,想要对下一代隐瞒什么的时候,就会换对白,改说阿尔萨斯语。一个来自俄罗斯的米卢斯饭店女招待,就肯定地说,她的阿尔萨斯男友一兴奋就说他祖辈的方言……

  希拉克下榻过的“小法兰西”饭店,无可挑剔的地方,只是不晓得他在斯特拉斯堡的水闸之上睡得塌实与否?水闸有节奏的轰鸣不断传人脑际,强迫人忍受它的兴致。那天将近凌晨4点,笔者好不容易才入睡,可4点半又醒转来,因为音乐会上又添了新乐器——清脆的窸窣声从敞开的窗户传进来:窗下,哥特式街道窄窄的鹅卵石路上,一个动感十足、生着一张娃娃脸的女孩,正独自与一辆大红色的德国欧宝牌轿车较劲,发动机熄火了,女孩的目的是将它推进夏尔·弗雷职业学校的自动关闭大门。这令人想起汉尼拔翻越阿尔卑斯山,当然,即便是汉尼拔也无法同时既将汽车滚着推上小山,又把方向盘往右打45度。无望之举。她显然已经错过了宿舍关门的时间,而又不想吵醒大家,况且也不能将车停在路中间。四周一片震耳欲聋的寂静,阿尔萨斯在沉睡。

  我抽了几口烟,终于朝窗外发话:“要帮忙吗?” 欧宝往这边滚,女孩往那边推,钥匙从她的牛仔裤里哗啦啦地掉在鹅卵石路面上,她嘴里却叫嚷:“住嘴,白痴!”(还有更难听的)。很正常,我想,并抬手做了个不打扰的动作。又过了十分钟,欧宝最后倒了一下轮子,在饭店和学校中间僵住了。女学生坐到发动机盖上,抽起烟来。她往上看看窗内的我,几乎是嚷道:“那就帮帮忙吧。”我走下空无一人的楼梯,“您把住方向盘,我来推。”真是不容易,可我俩毕竟搞定了,还把车弄到了停车标志的白线里。我们坐到发动机盖上,抽起烟来。简单聊了两句,女孩谢过我,我们像法国人见面时那样交叉着吻了吻脸,分手了。谢天谢地,总算明白了,我这是在法国。

  意识到自己民族归属的“模糊不清”,阿尔萨斯竭力要比法国还法国。不管需不需要,到处都是法国三色国旗。在斯特拉斯堡老城区修建的“示范区”就叫做“小法兰西”,竖立在那里的指示柱上的箭头分别是:吉耶讷、普罗旺斯、诺曼底……你只要朝每个方向望上一眼,就会发现随便哪座房屋,都具有它所在法国省份的特色。没有经验的观光客通常较难注意到它们的区别,对他们而言,那只是“地方性”纪念品店铺。摆在最醒目位置上的,自然是阿尔萨斯的印花纺织品——手工极精细、花纹从不重复的布料。阿尔萨斯的店铺里还出售做成各式各样的鹳鸟:有绒布玩具,有水晶高脚杯、小瓷摆设等等。鹳是民族的象征物,当地人对它的珍视,与埃及人对神虫图像的态度相仿。梦一般的葡萄酒酿造小镇卢法赫,向所有到那里的人展示着自己的奇迹:一个打破万有引力定律的鹳巢。它筑在废弃的17世纪古塔顶,方圆约4米,为什么掉不下来,不清楚,然而雏鹳的唧唧喳喳声清脆可闻。

  斯特拉斯堡,这个法国最大的河港,已经有两千多年的历史,如画般的城市风景相当迷人。莱茵河畔港口及周边为繁忙的工业区,但其北区聚集了欧洲许多重要的组织,使它看起来更像是欧洲的首府,而不只是斯特拉斯堡的古老首府。这里与德国咫尺相依,乘车跨过莱茵河就到了另一个国家。

  生活在边境总归不易。记得喜剧《规则就是规则》里,在法国军队服役的主人公费迪南德,来自阿尔卑斯一个一半属于法国、一半属于

意大利的小地方,他意外地得知自己出生在位于意大利那一半的房间里,所以他无权在法国宪兵里服役。不过那只是个喜剧,而科尔马旅游管理局的一位女士却讲述了一个阿尔萨斯家庭令人痛心的遭遇。这家的孩子分别出生于1934、1939和1946年。老大在家里和幼儿园说法语,老二说德语(当时出于恐惧和装样子许多人都改而奉行德国家庭的交际方式),老三又是说法语,结果是曾几何时,谁都没离开过家的兄弟们彼此听不懂对方的话。这还不算有多少阿尔萨斯乡亲在各个时期和各方阵营打仗和战死呢。就在距今天的欧洲委员会不远处,矗立着阿尔萨斯母亲纪念碑——一位表情忧伤的老年妇女,她的膝盖上躺着两个死去的年轻人。奇怪的是(尽管是理所当然),这块更像是一个大花园,而不是一个拥有一些小型公立学校和负有少许对外事务区域的土地,竟然将自己整个变成一个大堑壕,让它的孩子们在里面尽显身手,以改变偌大的祖国。

  罗列阿尔萨斯密集的葡萄园和村镇,比统计它们容易;而把每个小地方都弄清楚,仔细考察其生活习俗及文化的趋向,则比分辨它们要难得多。在科尔马和盖布维勒两地中间有三个村镇保留着15世纪的节日——小毛驴节。不是耶稣骑着去耶路撒冷的那头小毛驴,而是将他从希律王的暴怒下拯救出来的那一头。人们给感人的小毛驴披上干净的罩单,牵到教堂广场上,让它拉着孩子们转圈。大家全都去过节,假如你碰巧在村子里,就会被安排坐在露天的桌子边,人们会高兴地给陌生人重新讲起那五个世纪以来众所周知的故事……

  阿尔萨斯很容易让外人觉得是自己人,因为所有的人都期望如此。倘若你无意中说起当天是你的生日,旅行日程上便有可能出现“某某饭店庆祝晚餐”的字样。(阿尔萨斯有28家二星级饭店,三星级3家)。这类饭店里照例都有一位年长而优雅的女主人,她总是跟邻桌的老熟人聊天,给所有需要的人提供建议,她会为你安排过生日,送上一个写着“生日快乐”字样的小

蛋糕

  惹人喜爱的阿尔萨斯,在这里,差不多人人都无俗事缠身。不妨一试。这里不但招待周全,还有非同寻常可以共享的财富——阿尔萨斯,从政治方面看它属于欧盟,但就情感而言它则属于我们大家。譬如前面提到的那个有阿尔萨斯男友的俄国女招待,她生在阿塞拜疆的巴库,长在俄国的叶卡捷琳堡,到过西班牙,再从那里来到斯特拉斯堡。阿尔萨斯属于那些成百上千的造访者,他们遵循不知由何人设立的传统,在斯特拉斯堡教堂顶层钟楼题上自己的留言:“布莱斯、弗朗索瓦和皮埃尔,1773年”,“拉脱维亚的里加来的韦格尔,犹太人”,“沙尔+沙尔洛塔=爱”,“切利谢夫,全俄罗斯皇帝陛下的近卫军上校,1808年”,“列奥,我也爱你,1958年”……阿尔萨斯也属于笔者,因为我也在塔上留言了。

  (责任编辑 王 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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