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云波三论大陆新武侠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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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cul.sina.com.cn 2005/04/05 17:04 今古传奇 | |
韩云波三论大陆新武侠 韩云波 韩云波(1966-),男,山东济南人,西南师范大学学报编辑部,编审,文学博士后,主要研究中国小说与中国文化。 个人著作:1、《刘知几〈史通〉与“小说”观念的系统化――兼论唐传奇发生过程中小说与历史的关系》,《西南师范大学学报》2001年2期,人大复印资料《中国古代、近代文学研究》2001年8期全文转载; 2、《唐代小说观念与小说兴起研究》(22万字),四川民族出版社,2002年; 3、《论青末民初的武侠小说》,《四川大学学报》1994年4期;等。 “大陆新武侠”与武侠小说的文体创新 摘要:大陆新武侠继承20世纪武侠小说文体创新的优良传统,形成了回归古典、靠近玄幻、电玩动漫、灵智写作等不同路向的文体探索,取得了一定的成绩,但大陆新武侠在文学制度、层次定位以及作家的当下探新等方面,也还有许多值得进一步完善深化之处。 关键词:大陆新武侠;文体创新;文化提升 对于武侠小说来说,2004年也许将是具有纪念意义的:“首届大学生武侠文学奖”开评,“21世纪中国侠文化”栏目开办,“大陆新武侠”概念由此全面形成。但是,大陆新武侠文学体制框架、理论概念的热闹,是否就代表了这一文学现象及及其作为物质实体的文学类型的成熟呢?答案自然是二者并不具有全面对应的关系。大陆新武侠的进一步提升和成熟,还有赖于大陆新武侠文体的创新。 任何一种小说的文体创新,都总是伴随着文体的过滤、净化与文体的交杂、扩张而并行前进的。文体的创新促进了文学类型的发展,但也同时会带来文学类型的混淆,前者使勇于创新的作家充满活力,而后者则使尝试创新的作家充满困惑。而在中国小说自远古以来的历史传统中,“小说”观念的淆乱[1],更带来了创作的“混类”而出现了异常复杂的局面,而文体创新就在这中间得到发展。 从理论上说,文体创新应该提供前所未有的文体质素,包括从体裁、题材到结构、语体各方面的文体要素。但在事实上,这又是和文体稳定相冲突的。接下来就必然涉及到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文体的包容性。那么,文体创新的结局,究竟是形成了文体的“时文代变”呢?还是形成了文体的“转益多师”呢?文体的包容性固然重要,文体的纯净度还有没有价值?如果放到某个具体作家的创作语境中,创新是一条必由之路;但如果放到类型文学的历史语境中,类型稳定与创新代变之间的张力,其间当有更加复杂的因素。 中国现当代武侠小说从一开始就有着两种不同的努力,一条是维护武侠自唐人传奇以来的既有传统的努力,一条是面向现代与吸收西方营养的创新的努力。如平江不肖生1923年同时连载的《江湖奇侠传》和《近代侠义英雄传》,就分别代表了“赏玩”与“改良”的不同路向,二者之间所构成的张力范围,形成了武侠小说文体创新的两种动力[2],一是包含了社会文体和文学审美二者在内的共时生态动力,一是在文体内部进行的自我否定的主体更新动力,共时生态动力是在稳定中拓展文体的表现力,主体更新动力是在“反武侠”的变异中拓展文体的探索力,二者共同奠定了中国现当代武侠小说文体创新的基础。 循着上述思维路线,中国武侠小说的文体创新主要出现了两大转折点。第一个转折点是由白羽、王度庐共同形成的。他们在原有的武侠小说文体之外,引入了西方社会小说和中国传统言情小说的文体内涵,以反英雄化为核心,形成了白羽的“凡人隐喻”与王度庐的“心灵悲剧”,使武侠小说在男性中心阳刚想象的“揄扬勇侠,赞美粗豪”之上,增添了现实的和细腻的表现力量。虽然他们的创作是在30和40年代,而到了80年代以后,人们仍然能够从其中重新发掘出《玉娇龙》和《卧虎藏龙》的深刻魅力。第二个转折点是由金庸形成的。我曾认为:“金庸将武侠小说从‘古典中国’推向‘现代中国’,以‘反武侠’为核心,是对传统文化中武侠原则、民国以来武侠小说创作规范、以及他自己武侠小说创作史的三重逻辑否定,也宣告了他自己武侠创作的终结,一个大武侠时代的终结。金庸之前的规范,大部分被他的‘反武侠’反掉了;金庸之后的规范,则有待于新的武侠观念与‘总体的人’文化观念的突破而建立。”[3]金庸反掉了传统武侠文体的“武侠本位”,并进一步反掉了传统武侠伦理的“正义本位”,使武侠小说成为广义人性和历史本质的隐喻。经历了20世纪武侠小说文体创新的这两大转折点,武侠小说就正如金庸所言,武侠文体的合理性,其实就已经包含着“不太像武侠小说”[4]的命题,也是金庸认为“也可以把”《哈利•波特》和《魔戒》“当成武侠小说来看”[2]的文体观念基础。经历了百年武侠小说持续的文体创新,武侠小说因此成为中国“传统文学”中最具有包容力、也是最具有创新潜质的文学类型。 21世纪兴起的大陆新武侠在前人文体创新体验的基础上,处于十分微妙的历史坐标系之中,一方面是前人已经为武侠小说树立了卓越的文体典范而使后人难于创新,另一方面是当下文化的进一步发展(包括文化时代内涵与技术手段的双重跃进)为武侠小说文体创新提供了良好的契机。纵观近四年来出现了《今古传奇武侠版》等武侠专业期刊和各大网站上的大陆新武侠小说,可以分明地感受到年轻一代作家们在文体探索上的努力,我认为其中最重要的有四种文体探索路径:其一是回归古典,在古龙、温瑞安、黄易将武侠小说变得“现代”、“后现代”乃至“超现代”之后,尝试追求一种甚至比梁羽生更灵动、比金庸更韵雅的武侠风格,虽然也还显得稚嫩,却已经开始展现自己的风格,小椴、时未寒的作品就有这样的韵味。其二是靠近玄幻,尤其是近年西方幻想小说在中国大行其道,一些武侠作家试图创造中国的玄幻,同时重点在其中张扬了人性的因素,这使他们区别于张扬神性的还珠楼主式民国奇幻仙侠小说,大陆新武侠的这类作品,往往显得清新灵动,有很强的幻想性和审美性,沈璎璎、杨叛的作品就是如此。其三是电玩动漫,从20世纪现代传媒出现开始,一直就有读图与读字的阅读娱乐方式的竞争,那么到了数字化传媒时代,以电玩动漫为代表的读图已经成为新生代人类阅读娱乐的重要方式,其间的强烈节奏感和主体代入感令人心醉,武侠写作也出现了动漫电玩化的创新尝试,沧月就自称她一直致力于这种尝试。其四是灵智写作,中国传统小说中本就有崇尚智慧的思维路向,但却如鲁迅先生所说“状诸葛之多智而近妖”,或者竟是“以小说见才学者”,新的灵智写作,是将作家对人性灵智的洞察结合起来,“它更是一个人发展着的心智历程,一种也受到外界的激荡,然而却总是以一个人在他的内在的孤独引导下,独立发展起来的主人公的智慧”[5],张闻笙的写作就是这样,当然这也包括以作家自身的智慧构建复杂的迷离之局的努力,如步非烟的写作。 近几年来,大陆新武侠文体创新的努力可以说取得了不俗的成就,但也仍然存在着许多问题。其中最核心的问题,当然是我们努力期待的扛鼎之作并未出现。金庸从1955年开始在《新晚报》连载《书剑恩仇录》,到1958年即《射雕英雄传》在《香港商报》连载的次年,他的大师地位就奠定了。大陆新武侠从2001年算起,也已经有了和金庸当初成长过程相同的4个年头,我们却还在期盼中等待新一代武侠巨匠的出现。从武侠小说之文体创新的角度,我想到了如下几个问题: 第一,大陆新武侠的当下文学制度是否有利于文体创新? 目前大陆新武侠的主要传播途径主要是两个,一是网络,二是期刊,较大地限制了大陆新武侠的读者群。网络读者主要是年青一代的知识者,期刊则受到发行范围的限制。当下的中国大陆,和香港当年的情形不同,香港人口集中,识字比例较大,报刊连载容易获得即时的轰动效应。台湾60年代武侠小说的繁兴,就与香港不同,其最重要的传播渠道是所谓“八大书系”,形成了一个出版社-租书店-读者的传播网络。大陆则与港、台都有所差异。从80年代以来港台新武侠在大陆传播的情况看,期刊首先介入,图书异军突起,形成了双峰并峙,但随着大陆原创武侠的缺乏,几年之后,期刊武侠这块阵地就失去了。21世纪大陆新武侠重新找回期刊武侠阵地,但却没有调动图书武侠的积极作用。这是大陆新武侠文学体制的一个重要缺失。 我认为,大陆新武侠必须重视图书武侠市场。在90年代,曾有一批大陆武侠作者借港台新武侠之势出版过一些单行本,如金庸新、龙骧子、令狐庸、飞熊等,但总体上缺乏文化提升的精品意识,主要成了沿着港台新武侠的路子讲故事,作品的实际影响也非常有限。21世纪大陆新武侠从主体性上改变了这种情况,大多数作家具有精品意识,但由于期刊传媒的篇幅容量限制和网络传媒的阅读条件限制(包括至今许多读者仍不习惯在网上阅读长篇作品),就使作家在作品多重文化指涉的宏大建构上受到了限制,而精品巨著的出现,正是需要这样一些复杂的以长篇容量为基础的文化建构。公认金庸最优秀的几部作品,就几乎全部是100万字以上的巨著,期刊连载便很难大量满足这样的条件。也许期刊会担心图书抢了他们的市场份额,实际上,市场是可以培育的,图书的轰动效应和期刊的持续效应,更多地是相互补充而不是冲突,二者齐头并进带来的是市场和效益的双赢。 第二,大陆新武侠的当下层次定位是否有利于文体创新? 金庸成功的一个重要因素,可以说是因为他获得了广泛的跨层次认同。严家炎认为金庸使“长期困扰着人们的雅俗对峙问题,从实践上和认识上得到了较好的解决”[6]。金庸的成功,在于他跨越了中国现代文学时期对雅、俗文学的先在层次定位,而达到了雅俗共赏的层次。而在大陆新武侠的层次定位中,除了雅俗共赏外,还要解决年龄层次定位。以《今古传奇武侠版》为例,从其读者来信和主题留言来看,中学生占了大多数,排除成人不太热衷于这种形式之外,依然说明其层次主要定位于青少年。那么,金庸的老少咸宜的传统,在这里可以说是被打了折扣。作为大陆新武侠的倡导者,《今古传奇武侠版》在具有导向性质的“首届今古传奇武侠文学奖”落幕之际宣称:“我们要求,入选的武侠作品应不断创新,兼具通俗性、故事性和文学艺术性,富有想象力与进步的思想性,包容时代精神,更合乎读者的趣味——这些,也正是以‘今古传奇体’为指导的大陆新武侠与以往武侠创作的不同之处。”[7]一年多以前,《今古传奇单月号》曾以“稿约”形式提出过“今古传奇体”的总要求,包括题材独特、故事精彩、结构明晰、人物传奇、手法独特、语言雅洁六个方面[8],我觉得可以用“雅洁的文学传奇故事”来进行概括。从《今古传奇武侠版》的创作实践来看,上述六条基本上都能够做到。但问题是,要真正写出独具面目的武侠小说,就必须独具手眼,进一步在深刻和宏大上下功夫。 在中国现代文学的建立过程中,“新文学”曾以话语霸权的形式对通俗小说进行排斥,并形成了传统白话与欧式白话的严重对立。那么,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通俗小说地位提升的任务,实际上是在致力于如何与“新文学”的思想立场进行沟通,最后找到了启蒙与人性的切入点。而在通俗文化一变而为大众文化之后,作者和读者的文化鉴赏水平都有了很大的提高,武侠小说的当务之急,就显然并不是启蒙、人性这些为许多中国现代通俗小说家所困惑的东西(这些东西早已得到了解决),而是将现有世界文化前沿理论和民族文化精深遗产如何结合起来,如何以大众可以兴味盎然和易于理解的方式表现出来的问题。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在受到西方现代、后现代文化浪潮影响的世纪之交,武侠小说事实上已经处于世界前沿文化的激流之中。我在前面谈到的四类文体创新,后三类都是当下文化激流的产物。以美国1970年以后的通俗小说为例,作家们对文化前沿的关注,我认为有两条成功的经验,足以为当下的中国大陆新武侠提供良好的借鉴。其一是通俗的然而严肃的。如硬派女性私人侦探小说对女性主义的表现,警察程序小说对人类行为的自然秩序与因果关系的思考,科学小说对后现代文明系统中自由与束缚的探索,等等。其二是专业的敬业精神。如警察程序小说对刑事技术程序的表现,社会暴露小说对不同行业内幕的精细展现,社会恐怖小说对人类心理学的精深造诣,等等。正是由于这些因素,造成了美国通俗小说的高度繁荣。我在与大陆新武侠编辑们对话时发现,他们往往深恐作品文化内涵层次的深化会影响到读者的理解力,进一步影响到刊物的市场。我以为这种担心是多余的,尤其是在全民文化素质普遍得到较大提高之后的21世纪。而且,市场是可以培育的,编辑们的思想有时也会成为读者理解力的一个关键影响因素。因此,大陆新武侠的宏大与深刻,就还大有文章可做,而且这也是超越港台新武侠的必由之路。 第三,大陆新武侠作家们的当下探索是否有利于文体创新? 要说明这个问题,就要先弄清对当下大陆新武侠作家们的四类文体探索如何评价。从回归古典、靠近玄幻、电玩动漫、灵智写作四类文体探索来看,回归古典最做得最好的,小椴将汉语言的雅洁趣味发挥到了很高的水平,他的作品,从《乱世英雄传》到《长安古意》系列到《洛阳女儿行》,都有一种汉语言特有的诗的韵味,加上他本人对古典诗词和民族音乐的造诣,他很容易时常让人感觉到一种琴箫合鸣的、高山流水的、在水一方的、余音绕梁的意境。李古和李亮的作品也不错,《临邑之殇》和《傀儡戏》还具有古典语境中“道”的哲学与现代文明中关于科学与人本的思考在内。在靠近玄幻的探索中,沈璎璎是颇有敬业精神的一位,她将生命科学幻想与心理科学幻想结合起来,将人物安排到一个“不知今夕何夕”的没有明确年代甚至没有明确地域的悠远环境中,写出一个个玄之亦妙、幻而又真的故事。《逝雪》还运用了人称交替的现代叙事手法,在血的恐怖中加上灵性的审美,吸血鬼期盼着的却是摆脱吸血的宿命,哪怕是以生命为代价,因为爱,因为自由,“同死”甚至是比“共生”更伟大的选择,所以,我以为,这是一种战胜了非人性的伟大的力量。武侠小说向着数字化的动漫电玩靠近,较早始于黄易,他主要是将电玩的角色代入感加进了武侠小说。而在大陆新武侠中,沧月最近发表于《今古传奇武侠版》2004年18期的《曼珠沙华》,该文的题记是“谨以此文,纪念我喜爱的《生化危机》”,对电玩动漫的吸取,显然就比黄易更多,她将电玩的一种解秘的对战感和恐怖感带进了武侠小说。灵智写作是融合灵性写作与智性写作于一体的一种新的武侠文体,沈璎璎的灵性与步非烟的智性都将武侠小说装点得绚丽多彩、风姿绰约,而张闻笙则试图将这二者结合起来,从中国传统文化、边疆民族风情以及美丽的传说结合起来,构造他想象中的“水-火”二元世界结构。在大陆新武侠兴起的短短四年中,新一代的武侠作家们以新一代的知识结构和对传统的新生代的理解,确实试图探索武侠小说文体创新的路径,并涌现出了一批具有文体家意识的作者。 但是,大陆新武侠的文体探索仍然存在着不少问题,而正是这些问题,阻碍了大陆新武侠具有飞跃意义的文体创新。 首先是关于宏大世界图景的构建。在我们的生活里,始终存在着两种图景,一种是世界图景,一种是人之图景,表现在武侠小说中,我以为,“世界图景就是传统文化,人之图景就是江湖心态”[9]。传统文化是抽象的,武侠小说所依赖的冷兵器场景却是具象的,换句话说,武侠世界图景就是文史哲共融的一种中国古典场景,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一种总体图景,其任何一种亚文化形态都是在这个大框架内运行的。在大陆新武侠中,也许由于篇幅的限制,较少看到宏大的世界图景的构建,其中较具特色的仅有小椴的《乱世英雄传》和张闻笙的《风雪载英雄》,前者试图构建一个南北对峙时代的历史动态平衡格局,后者试图构建一个文化融合进程的哲学动态平衡格局。曾为《今古传奇武侠版》编者高度推崇的时未寒《偷天换日》系列,故事极精彩,文字亦雅洁,但作者却缺乏整体的世界图景建构意识,我们不断地看到金、古前辈的种种印痕,作品犹如一件百衲衣,斑驳的色彩掩盖了文化的整一性,其统一的世界图景自然便难于得到真正的建构。占据数量上主体地位的大量中篇武侠小说,作者们则往往忘情于故事、人物、场景的精彩,而忘却整体文化的提升。结果是,长篇缺乏《魔戒》那样的独特世界图景结构的自足,中篇缺乏《老人与海》那样的独特人之图景的隽永,这不能不说是大陆新武侠必须着重努力的方向。 其次是关于独特文化形态的深入。雷蒙•威廉斯提出了文化的三种定义:理想的文化定义,表现了“人类完善的一种状态或过程”;文献式文化定义,“以不同的方式详细地记录了人类的思想和经验”;社会的文化定义,“阐明一种特殊生活方式、一种特殊文化隐含或外显的意义和价值”。由此,文化批评特别应该强调“感觉的结构”,即“对特殊地点和特殊时代生活性质的感知:把特殊活动结合成一种思考和生活方式的感知”[10]。武侠小说的文化本质,就正是这样一种“特殊文化”的文学显现,其独特魅力在于探寻侠文化丛深入到中国传统文化之中的“感觉的结构”。大陆新武侠创造了新的江湖文化,是一个重要的历史进步。但就目前大陆新武侠对于文化的理解而言,总的来说还觉得肤浅。在近百年的武侠小说发展史中,人们确立了武侠武林江湖的文化场景与正义自由的文化伦理,武侠小说于是成为对这种文化场景与文化伦理的一种切入方式,但当其发展到某种高度之后,武侠小说文体自身也就被范铸其中而画地为牢了,难怪当年人们会普遍惊呼《鹿鼎记》“不太像武侠小说”。那么,武侠小说文体的当下创新,就是要在文化上突破原有框架,追求更广远更阔大的文化的“感觉的结构”。武侠只是一种形式,只要是好的小说就是好小说,武侠只是一个切入点,就是沈璎璎说的“心里没有想过武侠应该怎么写”,武侠的终极追求和一切好小说都具有同一性。不要“为了武侠而武侠”[11],武侠小说的“叙事语法”虽然具有类型小说的稳定性,但同样可以在突破中形成创新,现在谁能说《鹿鼎记》不是武侠小说呢? 大陆新武侠具有良好的创作基础和文化基础,我相信,通过创作界、传播界、理论界的共同努力,大陆新武侠是可以获得超越港台新武侠的文体创新与文化提升的。 参考文献: [1]韩云波.唐代小说观念与小说兴起研究.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2002. [2]韩云波.中国现当代武侠小说文类发展动力系统研究.武汉大学博士后研究工作报告,2003. [3]韩云波.“反武侠”与百年武侠小说的文学史思考.山西大学学报,2004,(1). [4]金庸.后记[A].鹿鼎记.北京:三联书店,1994:1989. [5]韩云波.张闻笙:新武侠的“灵性写作”.新武侠,2004,(8). [6]严家炎.文学的雅俗对峙与金庸的历史地位.西南师范大学学报,2004,(5). [7]大陆新武侠总动员.今古传奇武侠版,2004,(6). [8]杨如风.中国通俗文学第一刊《今古传奇》稿约.如风网文学站:www.red-east.net/wenzhang,2003-8-22. [9]韩云波VS张闻笙:后现代文化语境中的现代回归.新武侠,2004,(9). [10]雷蒙•威廉斯.文化分析.罗钢,刘象愚.文化研究读本[C].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1:125-137. [11]舌战九阳话武侠.今古传奇武侠版,2002,(12上). 责任编辑:木云 “The New Chivalry Novel in Mainland China” and Its Genre Creation HAN Yun\|bo (Editorial Department of Journal of Southwest China Normal University, Chongqing 400715, China) Abstract: Carrying forward the good tradition of the creation of 20th chilvalry novel, the new chivalry novel in mainland consists of four different types of genre researches and has gained some achievement. However, it still needs further improvement in its literary system, level location and the temperary probe into writers. Key words: the new chivalry novel in Mainland China; genre creation; rise in cultur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