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大佑与崔健:两个声音、长相都很个性化的男人(2)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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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cul.sina.com.cn 2005/04/27 14:11 世界博览 | |
关于词曲创作── 罗大佑:旋律对我来讲是最重要、最不能放弃的。 崔健:写音乐不应该太理性,应该感性一点。 许多人都曾经有过这样的感受:在半恍忽之中听到一曲乐音,也许这首曲子并没有歌词,也许有歌词、但在尚不懂歌者所吟唱的内容之时,却会没来由地觉得震撼、激动,甚至热泪盈眶。 许多人也有过这样的感受:明明不曾特意去注意一首歌曲,但闲暇之际,甚或在别人轻唱之时,却会不由自主地哼起一段音节。 而一则如诗般的歌词、一段令人心有戚戚焉的文字,总让人爱不释手。中国古代留存至今的词、曲,现今许多都只存其词、难见其曲,但却依然可让人反复咀嚼、回味无穷。 由此可见,一首歌,有时引人注意的是它的词,有时则是它的曲,而一首曲词兼备的歌曲,无疑更能触动人心。 在罗大佑与崔健谈及个人创作之时,无独有偶地,对曲词的创作均有着相同的论点,也就是两人的创作顺序都是先有曲、再有词。 罗大佑是有意识地注重旋律,因为他认为旋律对他来说是最重的、最不能放弃的。而对于旋律究竟该从何处汲取养份的问题,他更提出了一套独特的“回归”理论,让“中国式的曲风”成了他创作的新方向。 之所以“回归”,是由于罗大佑意识到一个民族必须有它的声音,必须要有自己的音乐,不能老唱人家的。想想,中国有五十五个少数民族,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的语言,并且每个语言的每个语音都有它独特的音调,将如此庞大的音乐遗产视而不见,反而一直被老外的Blues、Jazz拖着走,自然是绝对的本末倒置、资源浪费。 相较于罗大佑的理性,崔健就显得感性一些,因为他之所以先创作曲子,完全是由于作曲时那种不受控制地即兴创作的感觉,让人感到特别舒服。而相较于作曲,填词对他来说就是一件比较吃力的事,因为得一个字一个字地找、一个字一个字地往里填,是属于一种相对理性的创作过程,而在他的观念里,做音乐其实不该太理性,应该感性一些。 虽然崔、罗二人的填词顺序均排列靠后,但这并不表示他们不重视填词这项工作,否则中国乐坛便不可能出现那么多脍炙人口的经典歌曲。以前,崔健曾不承认某些作品是他的创作,理由是那些歌曲是别人作的词、他作的曲。对于一个不完全属于自己的歌曲,他宁可选择放弃承认,由此不难看出创作人对“完全创作”的执拗。 罗大佑在作词时,执着于把歌词变成像说话一样可以说出来的东西,也就是强调所谓的“白话”,就像是“池塘边的秋千上,知了在声声叫着夏天……”(《童年》),或者是“台北不是我的家,我的家乡没有霓虹灯……”(《鹿港小镇》)。 当许多作词者汲汲在追求歌词的精致、凝炼、甚至另类之时,罗大佑依然执着于歌词该如口语般的本色与质朴,因为他一直认为:中文歌词要唱出来就让人知道在唱些什么。在他的心中,歌本就是语言的花朵,人们口中讲什么样的话,自然就该唱出什么样的歌。而只有当这样的歌词与优美的旋律两相配合之时,音乐创作才能显现出力量、体现出价值。 相较于罗大佑对“口语化”的执着,崔健虽然认为填词是一件伤神的事,但他并不因此而忽略它,反而让他笔下的文字流露出一种如诗般的意识流颓废美感。然而有趣的是,若曾听过崔健演唱,会发现他似乎总不想让人听懂歌词,有时甚至是尽力地将歌词唱得含混不清,彷佛希望所有人将注意力全放在乐音之上,而非他那其实精心填入的歌词…… 个性化的展现── 罗大佑:全球化是个阴谋! 崔健:摇滚只是一种现象,而不是一种文化。 既然罗大佑与崔健都是相当有个性的音乐人,因此他们在表达自己的意见之时,自然少不了对外在事物的独特看法与视角,就像当记者问及罗大佑对年轻的音乐创作者有什么建议之时,他那炮声隆隆的回答: “也许你会说我倚老卖老,但我反对全球化,我觉得音乐还是要回到自己的根身上。全球化是个阴谋,具有强大的国力的人才会提倡这些东西。” 而与此同时,这位当初以吟唱“时代恋曲”情歌而闻名的先驱者,对当今流行乐坛情歌表达出的内涵也很也有自己的意见,他认为在他的那个年代,失恋是一件很惨烈、很轰轰烈烈的事,而现今,失恋似乎成为人们要去恋爱的一个目的…… 谈了情歌,自然不能不提提罗大佑那些以“批判”为主的创作歌曲:由最早吶喊出“台北不是我的家”的《鹿港小镇》,到2001年讽刺李登辉提出“两国论”的《阿辉饲了一只狗》,以及最近、2004年批判陈水扁枪击事件的《绿色恐怖分子》……等,都是直指时事、文字辛辣的创作歌曲,可说是十年如一日的将“愤青”进行到底。 对于自己的“愤青”本色,罗大佑也自有一套言之成理的“释放说”理论:当人们心中因种种不满或挫败感而对社会产生敌意时,若得不到排解,有时不免会产生一些过激的暴力行为。而此时,若能借着歌曲将心中的愤怒渲泄唱出来,压抑的情绪就可以得到抒发,如此一来,对社会的仇恨便会减少。 因此,罗大佑认为自己是有意识地在写这些愤怒或批判性的歌曲,出发点是善意的,所以他的歌曲对社会不会造成实质的伤害。并且,他还据此延伸出卡拉OK对整个华语世界的“功不可没”: “中国人一向比较害羞,所以最早卡拉OK出来的时候,要你唱歌会不好意思,到后来都抢卖克风。在音乐上开始善于表达以后,在意见上才敢表达。从音乐的意见,变成想法上的意见,再到社会上的意见,我觉得这对我们的民族性还是满有帮助的。” 在个性化的展现方面,崔健也是不惶多让的。因为素有“中国摇滚教父”之称的他,便堂堂喊出了:“摇滚只是一种现象,而不是一种文化”的观点。 为何崔健认为摇滚在中国不是一种文化?那是因为他清楚地看到了现实:摇滚没有商业基础、没有俱乐部,因此中国人一年根本看不到几场摇滚演出,而且愿意买票看演出的人也不多,所以在他的观念里,摇滚不是一种文化,甚至不是一种行业。 并且,他更认为中国的摇滚乐也没有像媒体炒作的那样蓬勃,因为虽然媒体一直没有停止对摇滚的关注,但也仅止于“关注”,仅止于因为它是外来的东西、可让大家感兴趣而去报导它,并没有真正引导大众进入摇滚音乐的文化。所以他才会直言不讳地说出:“实际上亚洲根本没有摇滚乐这种东西,只是一种时髦而已”的话来。 崔健厌恶将摇滚乐使命化,摇滚乐若想存在,就应该让它自由地发展,并且对现在的他来说,重要的已不再是“摇滚”两个字,而是“自由”。只要他能永远地自由创作自己的音乐,并且有观众支持,他才不会考虑自己做的是不是“摇滚”音乐。 由崔健近些年的沉寂、对假唱现象的批判,再到他对自己深爱摇滚乐的反思,似乎可以这么说:崔健依然个性化地存在。 (责编:幽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