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两次冤狱苦脱身 | ||
---|---|---|
http://cul.sina.com.cn 2006/02/17 21:57 炎黄春秋 | ||
二、两次冤狱苦脱身 20世纪五六十年代台湾大学生毕业必须接受“军训”一年,尽服务兵的义务。吕士朋在接受预备军官训练(预官一期)时,队中的指导员,几次劝他加入国民党,都被他婉言拒绝,想不到由此种下祸根。1953年7月吕士朋受训期满,回到母校历史系做助教。不久一个晚上,吕士朋居住的二哥单位宿舍突然被两个台北市调查局人员敲开,没有传票,没有出示证件 刚出学校的吕士朋到底犯了什么法呢?原来是受到大学同学的陈良谋“牵连”。陈良谋的“罪行”也是很好笑的。1953年10月,陈良谋任教的中学办壁报为蒋介石祝寿,陈良谋在办公桌上随便把祝寿二字写成“祝兽”,并未粘贴,几天后就被捕了。经疲劳审问和上老虎凳,陈良谋被移送到军法处以“叛乱”罪名起诉,罪状是“侮辱元首”、“为匪宣传”等等。在调查局的逼供下,吕士朋“招供”“罪状”:一曾参加1949年3月下旬的一场示威游行,高呼过“反对警察打人”、“打倒官僚作风”;二在宿舍内曾和同学批评过蒋介石总统,骂过孔、宋;三在宿舍内和同学讨论过毛泽东的《沁园春》词;四在图书馆借过《资本论》。仅此而已,吕士朋仍被“留”在了看守所监狱,从单人囚房换到三四人囚房,被允许看书。看守所监狱有个小图书馆,吕士朋在那里认真研读了王阳明的《传习录》和一些欧美名著,为他以后治学、从事教学领导工作奠定了“修”与“悟”的基础。由此获得了监狱“小博士”的雅号。 吕士朋边读书边坐牢,艰难地度过了360天,最后请了两回户保,才于1954年11月回到了家门。台大历史系不敢继续保持他的工作。吕士朋失业了,只好到中学和大同补习班教课,有幸被凌纯声、郭廷以两位教授力荐提携,1955年4月来到新建的台湾“中央研究院”近代史所工作。 好事成双,厄运“配对”。吕士朋在近代史所上班4个月,调查局来了两个人找他约谈。其中一人就是上次被抓审问过他的那位于科长。于科长一开口,三言不对,吕士朋又被带到调查局大龙洞看守所“羁留”。这一次吕士朋也是受到大学同学的牵连。这位同学是台大法律系的王东山,和吕士朋一届,大一时两人住同一寝室,关系较融洽。王东山是个在职生,一直在基隆港务局工作,对停靠在港口的美国军舰看不惯,常在办公室手指窗外,大骂帝国主义。调查局逮捕王东山前进行监控,发现王东山到吕士朋家度了一次周日,说说笑笑地还吃了午饭,扑风捉影把吕士朋划为了同党。 一个月后竟将吕士朋移送到保安司令部军法处监狱。 半年过去了,军事检查官才第一次审问吕士朋,很快发现是一起冤狱。5个月后(1956年4月)军法处才发给吕士朋一张“不付军法审判处分书”,将他开释,没有一句道歉。王东山左查右查,也没有查出所谓“匪谍”罪行,后来被判“感训”。 手执这份“不付军法审判处分书”,吕士朋百感交集,看到处分书上的可疑罪状,更是哭笑不得。调查局把从吕士朋日记本中找出的阅读吴晗文章写的“锦衣卫和东西厂”字条,作为吕士朋讽刺国民党政府情报工作的嫌疑。简直是新版“草木皆兵”!好在近代史所所长郭教授是个做学问又讲独立人格的人,顶住了一些压力,仍聘吕士朋复职。 多少年后谈到这两次冤狱,吕士朋仍感慨万千地说:“白色恐怖时期,为肃清间谍,政府赋予特务机关太大的权力,造成太多的冤狱和悲剧,而主其事者为邀功及获奖,常不择手段地与人于罪。我是一个较幸运的人,虽蒙受两次冤狱,丧失自由近600天,但总算平安地归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