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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致命的晚餐--永远也别跟老爸一起学杀鸡

http://www.sina.com.cn 2005/02/22 18:10   世界博览

  ◎欧 亚 编译

  敢于徒手从鸡肚子里掏出热乎乎的内脏,这等壮举委实让人景仰。但我敢保证,如果你是第一次杀鸡,能和景仰之类的词扯上关系的可能性就太小了。我曾经无数次亲手将那粉红色的、重量大小和宠物狗差不多的乳猪送入微波炉里,烤上一夜,它们的皮就变得松脆可口,骨头架子虽在,但都酥得化到肉里去了;我还曾将二百来斤的牛里脊切得不能再碎;
还从羊头中割过羊舌头;将牙齿尚未长全的小羊羔穿在嫩绿的苹果树枝上,四个一组放在炭火上烤得吱吱冒油;我还剔除过兔子的腰腿肉,被剥了皮的兔子看上去活像松鼠。但是,我第一次杀鸡时刚刚17岁——彼时我离适应这种腥风血雨的营生还早着哩。

  17岁那年,我辍学在家,住在新泽西郊区老爸的地下室里,每月只交一丁点儿房租。记得那年秋天,每到黄昏时分,我常常披着帆布夹克,坐在圆木上抽着手卷的旱烟,一边注视着荒芜的花园,一边思考死亡和生命轮回生生不息的壮美。

  当时在我老爸的鸡笼子里,有一只公鸡特别怕老婆,于是老爸决定宰了它,让它免受悍妻长期折磨之苦。我当即自告奋勇,揽下这活儿。我觉得能掌握你享用之物的生死,意义重大,而直接从超级市场中买回包在玻璃纸中、剔骨去皮的胸脯肉来吃,未免太懦弱了。

  在远离厨房后门的一块空地上,老爸先教我怎么把鸡从鸡舍里一把揪出来。我以一种窃以为极具安抚之效的权威面目,坚定并镇静地将“妻管炎"抓在手里,对它宣讲了一番我对死亡的哲学思考。然后,老爸告诉我拎住它的腿,倒提起来。它立马使出全身的劲儿反抗,从喉咙深处、靠近心脏的地方,发出“咯咯咯咯”的尖叫,激烈无比。为了让它闭嘴,我按老爸的教导,拎着它伸直了胳膊抡起圈儿。老爸说,这法子能让鸡辨不清方向——晕头转向之后,它自然就动弹不得了。我就可以将它直接丢到砧板上,用一记如同机器操作般干净利落的重击,直取它项上首级。

  但真正行动起来,我却一点也不像机器般干脆。我把“妻管炎”放在一个树桩上,手起斧落的瞬间,它却回光返照,缓过劲儿来了。结果,第一斧只在它身上留了个小小印痕,连皮都没蹭破。我又挥斧劈出,但因为又惊又恐,动作稍微迟疑了几秒。第二下出击,砍在它的脖子上,但感觉如同用一柄船桨击在一个干草跺上。我仍用一只手捉住它的爪子,用另一只手挥舞着那柄粗钝的斧头,试图剁下鸡头。此时,“妻管炎”和我老爸一样,头脑分外清醒,镇定自若。它开始扑腾翅膀,眼睛睁得滚圆,仿佛在控诉我违背了给它一个“善终”的承诺。老爸喊道:“宰了它!宰了它!宰了这个该死的!”于是,我来来回回地砍着它的喉咙——总算割断了,但它还能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连声惨叫,一直叫到我完全砍下它的头。

  我咬紧的牙关也压抑不住哽咽之声,怪不得老爸对辍学的我又怒又厌:我性格孤僻,毫不温顺,还把发梢染成淡绿色,现在更有出息了——连只鸡都杀不了。我松开了“妻管炎”,它立刻围着院子跑起来,血淋淋的,跌跌撞撞,但是不叫唤了。老爸叫道:“你怎么搞的?”时间好像凝固了一样,每一分钟对我都是煎熬。“妻管炎”的力气终于耗尽,它颓然倒在一堆枯黄的树叶上。 我用袖口擦了擦鼻涕,从冰冷的地上捡起“妻管炎”,扎住它的双脚,挂在一处低矮的树枝上,开始给它放血。其他的鸡缩到鸡舍里栖息了,苍茫的暮色中,瑟瑟的影子若隐若现。

  老爸回身进了厨房,关上门打开微波炉。我用一个青瓷罐烧开了热水,将鸡浸入褪毛。窗户透出的灯光在厨房后门的台阶上撒下一片水波般的昏黄,我坐在那里,一次揪下两三根鸡毛。它的内脏一掏就出来了:小小的滴血的红宝石,我奋力将它扔向暗夜中的庭院。

  有两件事情,永远也别跟你老爸一起做:一是学开车,二是学杀鸡。我不知道最后你是否也和老爸面对面坐着,心怀怨恨,闷头吃着烤鸡。我们是这样做了,那感觉真的是味同嚼蜡。

  (责编:幽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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