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东飞(英国)／文

　　刚刚迎来了中国农历上的丙戌狗年。在人们欢天喜地迎新春的时候，我发现中国人对狗的认识也在发生变化。

　　在多数西方国家民众的眼中，中国人对待动物的态度非常残酷。我父亲的童年(上世纪

30年代)是在上海度过的。记得小时候，父亲常常向我讲述一些当年的回忆。

　　其中给我留下印象最深的一幕，恐怕要算他所讲述的一个上海街头厨房的大师傅，如何活剥青蛙皮，然后将四肢乱动的青蛙丢入沸水锅中的情形。

　　我当时听到此事的第一反应就是：中国人好残忍啊！因此，当我最初作为驻站记者来到中国的时候，我可是做好了目睹类似残忍事情的最坏准备。

　　血腥的记忆

　　记得刚到中国不久，在华南的一次采访中恰巧路过一个动物交易市场。我看到一个狗贩子，用钢丝牵着狗鼻子。从笼中被牵出的狗当时痛得苦嚎的景象，让我不寒而栗。

　　就在那一瞬间，那个狗贩子操起一把尖刀，一下子就刺入了狗的胸膛；鲜血四溅，仍旧关在笼中的其他狗，看到同伴受难的惨景，各个狂吠不止。

　　在我身边，一个看上去很有教养的中国男子，不但对眼前的一幕熟视无睹，而且还兴奋地与狗贩子讨论着狗身上哪块肉最可口。

　　在中国住久了，我对这类景象已经见怪不怪了。也早已没了当初那种“惊心动魄”的感受。

　　走访养狗场

　　狗年前夕，我突然想再去探一探中国的“狗情”，于是便来到北京远郊的一处养狗场。

　　狗场有点像古巴关塔纳摩湾的集中营，铁丝网笼差不多两米一个。寒冬腊月，笼子上都结着一层厚厚的冰。

　　出乎我意料的是，狗场里中国种的狗不多，却有不少诸如德国狼犬、比利时圣伯纳等西方纯种狗。

　　都说狗有灵性。看到我走近的时候，这些西方种的狗开始在笼中转圈，一只甚至把嘴伸到笼子外，冲着我发出乞求的声音。

　　我开始还担心，外国记者的到来会引起狗场老板的不快。没想到老板一点也不在意，甚至还很自豪地告诉我，他引进了不少外国种狗准备和中国种杂交。

　　对他来讲，养狗和养猪、养牛、养羊没有什么不同。他说，中国人其实也知道狗是聪明的动物，但猪不是也很聪明吗？可是英国人不也照样吃猪肉吗？

　　生意不好做

　　不过，这位狗场老板最后也叹了一口气，告诉我狗肉生意如今也不好做了，没什么钱赚。这话一下子引起了我的好奇。

　　于是，我和助手走遍北京寻找狗肉馆子。结果原先卖狗肉的餐馆如今都不卖了。最后是在城北郊区的一个小巷子里，才找到一家狗肉餐馆。当我走进这家餐馆时，一位姓冯的先生和他的几位同事正在吃狗肉面。

　　他们告诉我狗肉大补，冬天吃有益健康。不过他不愿让别人知道他吃狗肉，因为担心引起养狗的朋友们的不快。

　　中国人其实很爱狗

　　总听说中国人对待狗很残酷，说到中国人爱狗，可能很多人一时还难以相信。

　　不过，如今中国养

　　在这里，宠物狗不但可以享受热水澡、热吹风，还有人给它们修剪指甲。

　　听说我来自英国，这位宠物狗美容院的老板非常激动地说，她希望有一天中国也能有英国那样的年度Crufts冠军狗选拔赛。

　　北京市解除禁止养狗的法令才10年。据统计，如今北京市内家养宠物狗数量已经超过百万。一只纯种小狗可以卖到一万多元人民币。

　　对于爱狗的北京人来说，听到狗肉餐馆他们就气不打一处来。据他们介绍，年轻一代的中国人对狗的态度与从前大不相同，他们相信狗肉餐馆早晚会彻底从北京街头消失。

　　(本文作者是BBC驻京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