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气 编译

　　1945年8月末，同盟国最高司令官麦克阿瑟登陆日本，开始了对日本的军事占领和社会改造。日本在这次占领行动中表现出的顺从出乎大多数人的意料。麦克阿瑟排除了他国在日本的势力，为日本制定了符合美国要求的政治和经济制度。在冷战的威胁下，日本从一个战败的敌人渐渐变为美国最忠诚的同盟和朋友。

　　占领，没有反抗

　　1945年 8月30日，在午后的酷热中，一架美国运输机降落在横滨的厚木机场。道格拉斯·麦克阿瑟志得意满地走出机舱，嘴角叼着玉米棒子烟斗，他刚刚被任命为占领日本的同盟国最高司令官。盟军需要麦克阿瑟扮演两个重要的角色，一个是征服者，一个是改革者，这样的地位在近代历史上可以说绝无仅有。一直到1952年4月，在这段具有重要历史意义的日子中，麦克阿瑟和他的指挥部一起，在日本成为了绝对权力的象征。

　　麦克阿瑟刚刚登陆，就惊奇地发现日本全国放弃了一切敌意，这出乎许多盟军将领和智囊的预料，他们之前对日本军队能否执行裕仁天皇投降的命令并没有绝对把握。广岛和长崎遭到毁灭性的原子弹袭击后，裕仁天皇只得放弃“一亿玉碎”的打算，在两个星期之前宣布了投降。尽管面对大规模的飞机轰炸日本毫无反抗之力，但国力仍未衰竭。在横滨附近的关东平原和东京，依然驻守着超过25万装备精良的日本主力陆军。在日本本土，依然有战斗力的日本军队人数超过200万。

　　当第一支美国先遣队登陆日本时，队员们并不知道等待他们的将是什么，他们带着担忧来到这个岛国。但这支仅仅由数千人组成的队伍并未受到任何滋扰，不管是男人、妇女还是孩子，所有日本人都尊崇天皇的决定，对这些美国士兵丝毫不加抵抗。

　　与德国截然不同的优待

　　裕仁天皇和铃木内阁接受了措辞强硬的《波兹坦公告》，公告发布于1945年7月26日，由美国总统杜鲁门、英国总理丘吉尔和蒋介石共同起草。作为日本投降的条件，盟军在许多领域做出让步，各项条款同向德国提出的要求相比，已经非常宽松。

　　日本军队解除武装后，大部分士兵立刻被允许回到故乡；而在德国，纳粹国防军成员投降之后，被当作战犯关押起来，刑期最高达到三年。更重要的是，日本作为一个独立的国家，可以继续由日本人统治和管理，这是德国无法享有的特权。同时，日本的工业和贸易在褪去战争经济的外衣之后，继续平稳地运营，并没有被彻底推倒重建，这保证了就业，避免了经济的彻底崩溃。另外，在最开始的宣言中就预示了盟军占领结束的时间：只要日本人民建立起一个“倾向于和平的负责任的政府”，盟军就要撤离。

　　意想不到的转机

　　对熟悉日本尚武好战历史的人来说，盟军撤离的日子似乎遥遥无期。这个岛国与美国和西方世界的接触始于一个世纪以前，海军准将马修·佩里带领他的舰队用枪炮打开了日本的国门，强迫德川幕府向美国开放口岸进行贸易，不久之后，其他欧洲强国也在日本取得了相同的权益。

　　自从12世纪开始，日本的天皇就成为世袭的封建军阀家族的人质和傀儡。1603年，日本的统治权被德川幕府握在手中，天皇失去实权。1868年，倒幕势力推翻幕府统治后，为防止新的专政势力出现，决定重新拥立天皇作为最高统治者。明治天皇当时仅有15岁，在不久之后制定的日本宪法中，规定日本为君主制国家，天皇的权利包括发动战争、终结战争以及制定与他国协约的条款。

　　整个二战期间，在财阀的支持以及裕仁天皇的允诺下，日本处于军国主义分子——例如首相东条英机的集权统治下。他们做出了袭击珍珠港的决定，就要为战争和失败负责，同时也要为耻辱的外国占领负责。

　　正是在这种极端民族主义、对外国人的不信任、寡头政治和军事冒险主义盛行的大背景下，麦克阿瑟来到日本，希望以政治指导的身份改变日本，从而完成对日本社会的彻底改造。他早就做好准备，预料日本人将会处处与他作对。麦克阿瑟已经被盟军授予了在日本的最高决策权，还拥有具有压倒性优势的军事力量作为后盾。除此之外，他还小心翼翼地把民主改革包装成让大部分日本人都能接受的一盘美味。

　　之后两个突如其来的转机让这些政策施行起来更加顺畅：一是日本人对于西方的自由变革思想居然有一种本能的信仰；二是随着冷战气氛越来越浓，美国对日本的态度也发生着急剧的变化。对美国而言，日本从最初的战败的敌人逐渐变成了一个强大的、有影响力的潜在同盟。

　　麦克阿瑟仅仅代表美国

　　麦克阿瑟和随行人员登陆日本后马上起程赶往横滨，他们将在那里建立第一个指挥部。道路两旁有手握步枪的日本军人守卫，队伍共有3万人。奇怪的是，这些日本士兵都朝外站着，背对美军的车队。不久之后，这些美国人才知道这种看似轻蔑的队列方法其实恰恰是日本人最尊敬的姿态，他们面向外其实是为了替美国车队进行护卫，这是只有天皇才能享受到的最高礼遇，这表明这些士兵愿意向乘坐在车里的人效忠。因为他们知道在可以预见的未来里，这个人有能力决定日本的未来。

　　麦克阿瑟握有的最高权力是波兹坦以及之前一系列会议决议的一部分，在这些会议中，盟军同意美国在占领日本的事务中占领导地位，这等于间接地承认太平洋战争的胜利是美国独立完成的。中国、前苏联和英国要求并得到了指导占领事务的一部分权限，但美国的政策是，占领日本的一切事务都由美国国防部来决定，麦克阿瑟有权不听从其他国家的指挥。于是他本人其实仅仅代表美国，而不是所有胜利的同盟国。

　　每个盟国都派出代表，组成了远东委员会。但远东委员会的办公地远在华盛顿，而且从一开始，它就注定是一个全身瘫痪的病人：四个成员国，美国、前苏联、英国和中国都拥有否决权。同时，美国支配着另外一个组织，这就是设立在日本东京的盟军顾问委员会。麦克阿瑟削弱了这个顾问团的职责，剥夺了它的实权。而后来前苏联更是把它变成了自己的宣传阵地，利用这个委员会来表达自己不妥协的态度。英国也不时抱怨麦克阿瑟过于独断。

　　在占领初期，英联邦派遣澳大利亚和新西兰的军队占领了日本的部分国土，但后来这些军队也听从麦克阿瑟的调度。前苏联在远东的利益分配中遭到挫折，他们没有在军事占领中分得一杯羹。在战争即将结束的时候，前苏联曾急切地想在靠近本国的北海道划分一块军事占领区。看到前苏联在欧洲的势力给美国带来的一系列威胁，麦克阿瑟毫不留情地拒绝了要求。麦克阿瑟只同意前苏联军队驻守在日本本州岛上的一小块地区，镶嵌在美军驻守地之间。于是前苏联放弃了在日本驻军的念头。

　　“占领”东京

　　9月上旬，麦克阿瑟将他的指挥部从横滨迁移到东京。地址选在日本第一保险公司的办公地，紧邻日本皇宫。他希望借选址于此给注重等级观念的日本国民留下深刻印象。在这座建筑中，曾经有电台在战争期间反复播放美国的流行歌曲，并诱劝美军投降。这家电台曾经预言到战争结束的时候，麦克阿瑟将在日本人民的注视下被吊死在广场上。

　　在这个指挥部里，麦克阿瑟为自己树立了遥远而神秘的形象，一个工作人员在离他办公室不到30步远的地方工作了三年多，但从未有机会结识麦克阿瑟本人。他每天把自己关在办公室中，办公室里只有一张桌子、两个简陋但舒适的沙发还有一些椅子。他住在闲置的美国大使馆中，距办公地大约3公里。不久之后，他的妻子和孩子也来到这里。

　　麦克阿瑟的日常工作简单而有规律。他和同伴们一周要工作满7天，每天上午麦克阿瑟来到办公室，下午2点左右回到使馆吃午饭，然后继续工作到桌子上的文件处理完为止，通常要到晚上9点左右。其他工作人员每天上午8点开始工作，直到麦克阿瑟让他们回家为止。麦克阿瑟本人曾经很严肃地问大家：“对一个男人来说，有比为职责贡献自己的生命更好的命运吗？”

　　每天上下班的路上，都有无数好奇的日本人想一睹麦克阿瑟的真面目。许多随从担心这样混乱的局面会让暗杀者有机可乘，然而麦克阿瑟有他自己的想法：“在东方，无畏的人才能成为领导者。我希望日本人民能保护我。”

　　鼓励同日本人交往

　　与占领德国的盟军部队严格的军纪不同，占领日本的美国士兵从最开始就被允许同日本人交往。

　　麦克阿瑟知道根本无法禁绝美国士兵与日本人的交往。他想起普契尼的歌剧《蝴蝶夫人》，歌剧讲述了19世纪时一位美国海军军官和日本女性的爱情故事。他表示既然发布禁令也不会有实际效果，干脆放任驻守军与当地居民的来往。

　　日本人被麦克阿瑟的个人魅力折服，他们喜欢这个在全副武装的敌人中间不持寸铁的征服者。而麦克阿瑟要求下属绝对服从的准则也符合日本的传统观念，这样，他的出现对日本人民来说就意味着一种新的希望，在1945年的秋天，这已经是日本人民不多的希望源泉。

　　战后日本的经济状况

　　日本在此时需要的正是这样一个强大而又仁慈的外来统治者，因为经过漫长的战争，这个国家不论从外在还是内在、从物质上还是精神上都已经完全改变了。但物质上的变化无疑更大。在1940年，日本约有人口7，300万，但到1945年，死于战争的人口达到185万，其中66万人死于美军对日本本土的轰炸。200万座建筑被摧毁，城市总面积的40%化为废墟。

　　日本的工业生产能力只有1941年的1/7，但这并不是说工厂已经闲置了，这些工厂每天的生产任务就是用居民上交的金属器皿打造成枪支和弹药。全日本有1/7的人口处于极度饥饿状态，家庭主妇们纷纷到郊外寻找可食用的野菜，在东京湾停靠的美国军舰周围，总是聚集着日本人的小船，每当美军的垃圾从船上扔下，他们总要争抢一番。美军为了安全考虑，驱逐了这些船只，后来一位日本贵族妇女来到美军占领指挥部，说这些垃圾可以拯救数百名饥饿的日本平民。从那之后，美国海军食堂剩下的食物总是会送给这些日本人。

　　许多农民在美国占领后的第一个冬天发了财。他们留下足够自己家庭食用的食物，然后在黑市上把剩下的粮食卖掉。但对城市里的居民来说，黑市对他们填饱肚子帮助不大，因为价格太高了。但是日本的城市居民在食物上的消费占总收入的60%，尽管如此，人均食物数量还不到美国平均的一半。

　　美国对日本的救济

　　麦克阿瑟担心饥饿会导致居民的暴动和起义，他命令在日本各地开设赈济处。随后，他要求盟军各支队伍用储存的粮食救济日本饥民。在华盛顿，很多官员指责麦克阿瑟无权用粮食来讨好曾经的敌人，但麦克阿瑟很快发来请求，要求美国运输更多的粮食救济日本。他的电报很简短：“给我面包，或者给我子弹。”

　　尽管这个饥寒交迫的冬季并不如预想中的可怕(1945年日本的煤产量仅有战前的1/8)，但许多日本人仍然生活在恐慌之中，他们害怕这些占领者对平民使用暴力，因为对日本人来说，在占领地烧杀劫掠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日本人民暗暗决定，如果美国人开始强暴妇女，掠夺他们的财物，那他们也只能听天由命。

　　麦克阿瑟定下军规，滋扰日本人判处监禁5年，偷窃日本人的财物监禁10年，有人以身试法，很快被处以严厉的惩罚，剩下的占领军没有人再敢犯错。

　　遣送回国的日本军队有300万，从侵略地回国的日本平民数量大致与之相等。在日本投降后10个月内，大约有450万人回到日本本土，这是人类历史上最大规模的人口迁移之一。在之后的半年中，又有50万日本人陆续回国。在这次迁移最繁忙的时候，有167艘日本船只和200艘美国船只投入人员运输，每星期有18万人在各港口上岸。

　　遣送和复员工作进行得比较顺利，销毁武器的工作进展也很快。武器被拆散、破坏或者直接扔进海里，生产飞机和大炮的机床被分割拆卸，但所有能转为生产民用品的军工厂被予以保留。加工食物、生产制服、皮靴和医药的工厂立即重新开工。不久之后，美国占领军就把700万条毯子和2100万双袜子分配给日本居民。

　　东京大审判

　　肃清日本军队和机构里残留的军国主义毒瘤是更为艰难的工作。整肃军队首先要审讯战犯以及需要为日本的侵略战争负责的官员。当然也不能放过一切支持军国主义的组织，日本政府支持下的神道教首当其冲。

　　整个审判工作从追捕战争元凶开始。美国情报人员研究了大量资料，罗列出第一批应该立即逮捕并审判的日本战争罪犯，包括两位前首相东条英机和广田弘毅。

　　1946年5月，盟军对28位主要战争罪犯进行了审判。这次审判历时30个月，审判记录长达48，412页，证据4，336条，证人1198名。最后，包括东条英机和广田弘毅在内的7名主犯被判处死刑。麦克阿瑟对于判决拥有否决权，他建议不要施行死刑，同时向美国最高法院请求缓期执行，但均遭拒绝。1948年12月23日，7名战争罪犯在上绞刑架前齐声高喊：“万岁！”然后被一起绞死在巢鸭监狱。

　　经过这次清算，有20万人被清除出日本政府。全日本的国家警察也被全部解散，这些警察在日本国内像德国的盖世太保一样臭名昭著。

　　打破财阀经济

　　随着对日本官员和军事将领的审讯结束，对财阀的彻底清查也开始了。在20世纪40年代，日本的财阀控制了日本经济总额的80%，像三井和三菱这样的大家族更是把握着日本的财政、商业和经济命脉。在盟军占领委员会的要求下，日本国会通过一系列法令，把这些财阀组织拆分成独立的小公司，从前支持战争的领导被撤职，他们的

　　剩下的一千多家被要求分散管理权的公司，实际上只有9家最后被拆分开。因为人们发现这些法令对经济的影响太大。日本的经济已经大幅度滑坡，拆分这些企业的固定资产给国家带来太大的金融负担。于是，这个大企业分散为小企业的计划就渐渐停止了。但同时，禁止生产一切军事工业用品的禁令却执行得相当严格，从飞机到滚珠都在禁止生产之列，这对工业生产的影响也非常大。

　　许多日本工人在战争期间为国家战争机器服务，制造用于杀戮的工具，但在美国人占领日本之后，这些人不用担心失去工作，因为他们的才华对日本未来的恢复和建设有用。

　　但依然有许多漏网之鱼，这些本该被剥夺财产的财阀只是推到幕后，用秘密的方式行使自己的权利，间接指挥着自己的企业。美国占领军在日本的经济清查虽然执行得不彻底或不公正，但至少破坏了日本的军事工业，并为战后新一带日本领导人的诞生扫清了障碍。

　　占领军的首要目标就是通过一系列改革措施，让这些领导者获得管理国家的新政治元素。这个程序开始于1945年10月，麦克阿瑟交给日本政府一个清单，列举了要求日本政府立刻修改的一系列政策，包括历史上第一次赋予女性选举权。

　　麦克阿瑟宣布日本的报纸不允许刊登有碍于占领工作的内容，不允许对美国干涉日本内政发表看法。每天，还有许多美国工作人员仔细审查外国通讯社发表的文章，他们害怕日本人对盟军的信任发生动摇。

　　逼迫天皇走神坛

　　裕仁天皇本人也感受到了改革的迫切需要，他开始以新的角度看待日本的君主制度。早在战争结束之前，关于天皇将来地位的问题就一再讨论。盟军中很多人认为应该废除裕仁天皇，并把他作为战争元凶之一进行审判。根据这种意见，天皇应该得到应有的惩罚，因为他支持日本在远东地区的侵略扩张，尽管他没有明确表示过。也有许多人认为应该温和地处理日本天皇的问题，因为如果以战争罪起诉日本天皇，必然会导致日本社会在相当长的一段时期处于混乱状态，这会直接延缓日本加入和平国家行列的进程，同时也增加占领日本和改造日本的成本。

　　杜鲁门总统决定让日本人民来决定天皇的命运。波兹坦公告指出，应该由日本人民决定本国和平政府的形式，日本人民选择了天皇，于是盟军让天皇继续坐在自己的王位上。

　　但天皇的地位并非完全没有改变，裕仁天皇“人化”了，自从他同麦克阿瑟第一次会晤开始，裕仁开始考虑褪去自己身上神圣的光环。1945年9月下旬的一天，裕仁天皇捎信说他想与麦克阿瑟会谈，但麦克阿瑟认为自己代表的是胜利的一方，不应该到失败国的皇宫去拜见战败的国王，同时他也不想让裕仁有失体面，所以双方定在美国大使馆见面。

　　麦克阿瑟按照美国人的习惯为裕仁敬上一支烟，并亲手为他点燃。裕仁的手明显在发抖，麦克阿瑟后来回忆说：“我想尽量让他放轻松些，但我知道从神变成普通的人，他的苦恼有多深。”

　　裕仁这次拜访是想争得盟军的宽恕，他并不知道麦克阿瑟已经将他的名字从战犯名单中剔除。对裕仁来说，放弃自己的特权也意味着走下神坛，不再是一个人神合一的天生统治者。

　　在日本神道教中，天皇是最高的祭司，盟军占领指挥部废止了日本政府对神道教的支持，因为它宣扬极端民族主义，支持军国主义扩张。日本天皇被迫宣布他本人与日本神道教断绝关系。

　　1946年1月1日，裕仁重申，“天皇是神明”是一个错误的观念，同时他认为说日本人比其他民族优秀、日本人应该统治世界都是错误的想法。

　　“麦克阿瑟”宪法

　　天皇走下神坛为日本建立新的民主制度打下了基础。日本应当确立新的宪法，麦克阿瑟决定，如果日本政府在修宪问题上拖拖拉拉，盟军占领委员会将提供一份宪法修改意见，并强制执行。日本国会定于1946年4月召开，从1945年10月开始，日本政府就开始为修改宪法争论不休。麦克阿瑟命令下属另外制定一份宪法，然后提交日本人民决议。

　　美国人连续工作了一个星期，以西方宪法为蓝本制定了日本宪法草案。新宪法要求日本实现三权分立，司法、行政和立法分离。废除世袭贵族组成的参议院，保留众议院。公民享有更多的权利，并成为国家的主人。宪法中最能体现民主化的内容是：日本天皇不再是至高无上的统治中心，而只是日本的象征。

　　在这部宪法的第九章，制定者们写下了最严苛的条款，日本将永远放弃战争：日本人民放弃发动战争的主权，绝对不以武力解决国际争端。为了执行这条准则，日本不会筹建陆军、海军、空军，以及一切可能投入战争的武装力量。国际社会将不再认可日本进入战争状态。

　　但随后，随着美苏两国间关系越来越紧张，美国和日本的立法人员修改了这部分内容，规定美国军队撤离后日本可以成立自卫队。

　　日本官员看到这部宪法时的心情是辛酸和震惊的。但这种无奈很快转变为顺从。三个星期后，宪法获得日本官方的支持。因为投票的官员心里都清楚，即使这部宪法在他们这里得不到通过，麦克阿瑟也会越过他们，直接在日本实施这部宪法。

　　日本政府和国会两院(众议院和参议院)研究了新的宪法，并由领导人提出了修改意见。宪法最后的修订案在众议院获得通过。

　　1946年日本大选，全国3/4符合条件的选民参加了选举，在众议院的466名新议院中，有38位是女性，其中甚至有一名妓女，她赢得了25万多张选票。

　　经济复苏

　　在占领日本之初，美国运送粮食到日本仅仅是为了不让日本人挨饿，防止社会动荡。考虑到即使日本的农业生产能力完全恢复，产量还是无法满足本国居民的需求，所以美国一开始并没有想把日本建设成为防备前苏联的前线堡垒。

　　除了美国直接捐助的粮食和美国出资从其他国家购买的粮食之外，日本的粮食进口量也不断增加，从1947年的100万吨增加到1948年的180万吨，到下一年，日本已经可以不用接受美国的救济，但国内粮食的40%来自于进口。土豆和红薯已经不再是紧缺的配给食物，但大米，作为日本传统的主食，在接下来的几年中仍为配给食品。

　　通货膨胀，这个一度威胁到日本经济重建工作的问题，在麦克阿瑟的努力下也得到了控制。看到1947年日本的物价疯长了135%，第二年又增长了65%，麦克阿瑟提出了一项严格的解决方案，然后向日本国会施加压力，让他们通过并忍受相对平衡的财政预算。物价回落的直接结果就是日本开始了战后第一个产品出口黄金期，此时最主要的出口产品是

　　上世纪50年代中期，总价值17亿美元的美国援助直接注入日本的国家经济中，让日本的工业生产潜力得到充分发挥，产品同时满足了国际市场和国内市场的需要。日本的国民生产总值恢复到二战之前的水平。

　　1950年6月，朝鲜战争爆发，日本变成美军在前线的军事基地和物资补给地。联合国军从日本采购了大量物资，为日本带来了经济腾飞需要的大量外汇。在珍珠港事件爆发9年之后，日本从美国的敌人变成了最好的同盟和朋友。

　　(责任编辑 李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