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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雨,北方雪

http://cul.sina.com.cn 2006/01/12 18:28   新浪文化

  作者:王再录

  不知不觉,入川生活已近二十年矣。期间,除了有两年的冬天看到了稀稀疏疏的落雪外,其余的冬天都是在无雪的日子里度过的。对于一个北方人来说,蜀南冬天里的青枝绿叶固然可爱,但没有雪花的点缀和皑皑白雪的衬托,那冬天就似乎缺少点什么,心里总觉得欠欠的,不是滋味。在北方,有“无雪不成冬”之说。

  冬天,只是一个季节的符号而已。南方落雨,北方下雪,这是自然现象。如果说雨是南方的精灵,那雪便是北方的魂灵。南方的雨水养育出南方人的聪明,北方的雪水养育出北方人的憨厚。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啊。

  在北方,该落雪的时候如果不落,北方的农人肯定会魂不守舍,心乱如麻。“麦盖三床被,枕着馒头睡”啊!庄稼人期盼“瑞雪兆丰年”,雪是丰收的征象。在南方,如果冬天里下雪,对农人来说,那无疑就是一场灾难了。北方的冬天,雪夹杂着农人的无限思恋,从天际飘飘而降,飘落在茫茫的麦田和村院。农人望着漫天飞舞的雪花,心里真是比吃了槐花蜜还要甜呐。

  北风吹,雪花飘。冬至一过,北风一刮,大气豪放,非遮非掩,铺天盖地的大雪便携天地之音,直逼茫茫苍野,犹如一首吟月咏地的旷古绝诗。冬日,以一首白雪开篇,让人不由此胸生敬意,仰天长叹!雪后,红装素裹,碧蓝、空旷的北方天空,透澈得像一碧清水,冰冷深邃,吮吸一口,让人劲气倍增。坐在电脑前,听着网上关于雪的歌曲,我的眼前不禁幻化出家乡“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景象,不知不觉,心海飘飞起怀旧的浪花,往事和牵念都在这静谧的时刻跳跃着——雪天,我喜欢伸出双手接住雪花,看晶莹的雪花在掌心慢慢融化,仿佛收到了来自天国的祝福;上学的路上,看田间的雪平整如镜,和伙伴一起在雪地里疯狂追逐,在厚厚、松软的雪上打滚;放学后找来青色的高粱秸秆,从竹蓝上拆下细细的竹篾,点灯熬夜扎顶部有四个翻滚的诱捕鸟儿的鸟笼。鸟笼扎好,犹如一幢精妙的竹屋,里面放有黄澄澄的小米粒和饮水盒,贪嘴的鸟儿如果啄食米粒,那下层平行翻滚的致命机关,就会把鸟儿翻进笼子的底部,再也无法逃飞。不读书的雪天,大清早起来提起鸟笼,踏着厚厚的积雪来到村外,将鸟笼悬挂在树的高枝上,到了晚上取下,看到笼子里扑腾扑腾乱跳的麻雀和一些叫不上来名字的鸟儿,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整个冬天,这样的收获历经无数次。虽说手脚冻得裂出了道道血口,但心里却阳光灿烂,仿佛寒冷就根本不存在似的。现在的孩子,生活在物质越来越文明的时代,已很难享受到我儿时的那种快乐了。

  我越来越想念北方家乡的冬天了。坐在蜀南温暾暾的冬夜,我多么希望明天推开门,映入眼帘的突然便是一个雪光四射的世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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